“瑤兒這身清俊瀟灑的裝扮是要去哪裏?”門口傳來的聲音,溫柔中透著威嚴,還有一絲怒氣。
主仆兩人對視一眼,心中暗歎今日果真非黃道吉日。溶月本能的往屏風後躲,波娘則慌忙迎至人身前,低頭行禮:“奴婢參見皇後娘娘。”
皇後楚漣雪一襲大紅鳳袍,精致絕美的麵容與溶月有幾分相似,眉目間卻是多了些許威嚴。此刻,她柳眉微蹙,輕輕擺了擺手,示意波娘免禮,然後緩步往屏風走近。隨著她的移動,鳳袍上繡繪的金鳳如活了般展翅欲飛,為她更添華貴氣質。
“還不出來?”
溶月撇撇嘴,從屏風後探出半個腦袋,神色嚴肅:“母後,兒臣羞愧。”
溶月突然的一句話弄得楚漣雪滿頭霧水,不知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索性接了話:“哦?此話怎講?”
“母後駕到,卻不見宮人通報,實乃兒臣管教疏忽。”
楚漣雪的眼角抽了抽,沒好氣道:“你何時是守禮的人!莫想轉了話題,趕緊出來。”
見裝傻不成,溶月吐了吐舌頭,磨蹭著挪到楚漣雪身前,拉過楚漣雪的袖子,訕笑著撒嬌:“母後~~”
“哎呀,師妹,你幹嘛走的這麼快。”伴著這聲音,一個身影出現在宮門外。晃眼間,已到楚漣雪身旁,扯住了她的另一隻袖子,楚楚可憐的說:“師妹,追的師姐腳好疼啊。”
兩隻袖子被一左一右的拉扯住,楚漣雪額上的青筋跳了跳,隻覺頭疼,忍不住朝右手邊的礙事者吼道:“你,去一邊呆著。”
女子抬了水汪汪的眼睛本想說點什麼,卻瞧見楚漣雪臉色陰沉,頭頂還隱隱冒著青煙。她怯怯的鬆手,吞了口唾沫,低下頭閃退到一旁。
等女子站定,波娘用手肘碰了碰女子,悄聲說:“奴婢見過平南王妃。”
“喲波娘,多日未見,你體態越發豐腴了。”
“王妃謬讚,奴婢昨日才在禦花園與王妃見過一麵。”
這位平南王妃便是平南郡王的正妃,驃騎將軍花未央的生母,當今皇後楚漣雪的同門師姐。她麵容清秀,不施粉黛,眉宇間淌著一股英氣,行事不似一般女子矯揉造作。盡管身上穿的是各色襦裙,卻似身著勁裝,自有一番颯爽風姿。
這樣的人,明明與這宮闈是如此格格不入,卻偏偏愛往鳳儀宮跑。據好事者的不完全統計,這位王妃呆在鳳儀宮的時間是其在平南王府的數倍。
“耶?有嗎?”
“嗬嗬。”
楚漣雪轉頭瞪向出聲越來越重的某人,再回過身問溶月:“皇兒何故這身裝扮?”
溶月轉了轉眼珠,腦海裏想著對策,還未開口就聽見平南王妃的聲音傳來。
“公主與未央素來交好,未央的衣裳自小便由公主打理。如今,未央得勝歸來,想來,這長袍該是公主為未央準備的吧?”話落,她朝著溶月擠眉弄眼:“對嗎公主?”
溶月不動聲色的翻了個白眼,扯了絲笑,接口道:“滿姨所言正是。”
滿姨,你可真是花未央的親娘。
什麼素來交好,明明是她受花未央脅迫好不好?!這樣想著,溶月的思緒不覺飄回若幹年前。
那年,靖明十年春,鳳儀宮。宮裏的嬤嬤說,平南王妃近來喜食酸食,八成是有喜了。才兩歲多的她還不能理解這兩者之間的關聯,隻聽奶娘說,滿姨肚子裏有個小弟弟。於是,她每日除了吃飯睡覺,便是新奇的圍著平南王妃霍小滿打轉。
“滿姨,弟弟怎麼還不出來。”
“哈,小瑤兒,還得好幾個月呢。”
“好吧,等弟弟出生了就可以陪瑤兒睡覺、沐浴,一起玩了。”
“噗…瑤兒,睡覺沐浴不可以哦,男女有別。”
“母後,什麼是男女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