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位一定就是明家的八小姐明珠了。”
“是,公主殿下。”明珠低著頭,望著腳尖。心中有點不解春桃口中的豐秀公主這般親和,春桃曾說這位公主已經出嫁三十餘年,是現任永和帝的姑姑。外麵人說這位公主特別喜歡端著皇家的架子,盛氣淩人,而且豐秀公主十幾年來一直想讓自己的女兒與皇帝結親,一生都在為享受皇室尊榮而努力。她前麵的兩個女兒,都被她想盡辦法嫁給了當年最有力角逐帝位的皇子為妃,不料那兩名皇子如今不是死亡就是流放,不過她沒有死心,趁著這次百花宴永和帝選新妃,她最小的女兒亦在名單之中……忍不住又睃了一眼這位又著一雙溫和眼睛的豐秀公主……看來哪一朝哪一代,傳聞皆不可信,回頭一台要讓春桃的八卦台準確一點。
豐秀公主聽了明珠的話,笑容更甚,“早聽說明家八小姐文采出眾,卻不想生得這般漂亮。當真是少見啊!可惜我幾個兒子已經娶親……”
明珠不由得鬢角微汗,剛還在埋怨春桃八卦,原來是自己識人不清。但此時不是計較的時候,她到底是明家的女兒,皇後娘娘的妹妹。想到這裏,她抬起頭來,一改剛才的羞澀,大方的對著豐秀公主笑道:“多謝公主誇獎。”
豐秀公主看到明珠一改剛才嬌羞之態,突然落落大方,微微一愣,張嘴正想說什麼,那邊流俐已經開口道,“公主殿下,三位娘娘,宴會快要開始了,奴婢這就帶幾位小姐過去。”
被流俐這麼冷不丁的一打斷,明珠看見豐秀公主眼底一閃而的慍色,但很快就掩飾過去,微笑著點了點頭。
四人忙上前行禮退出亭子,跟在流俐身後,明珠擔心的看了一眼流俐,流俐微笑著對她點了點頭,表示沒事,便放下心來,想著自己的事,這次來參加詩會,不管是皇後娘娘的意思還是皇上的意思,都是想讓她能夠技壓群芳,對她來說,這種事情並沒有什麼意義,可是那晚恩澈的話卻是讓她有點心動的,如果真能拿到學士牌,她就可以自由自在的過自己的日子。雖然恩澈一直也在為著這件事情努力著,可如果自己能夠也出一分力,還是不錯的,主意一定,便打起精神起來,準備接下來好好表現一番。
流俐把她們帶到明家專門的位置上,便退了下去,說是在一邊伺候著,結束後再來找她們。明珠落了座,發現錦墊旁桌矮幾上的點心看起來玲瓏精致。就順手拈了一塊送進嘴裏,綿軟的甜香在舌尖化開,還沒等她下咽,就聽到祭酒在講此次百花宴的規則:
此次百花宴分鬥詩和文藝表演兩場,鬥詩由豐秀公主和春,夏,秋三位娘娘出題,各賦一首,最後自己再自由創作一首。文藝自選,可以撫琴,吹笛,吹簫,跳舞……雖然皇後娘娘身體不適不能前來,但此次百花宴乃是永和帝登基以來的第一次,故這次皇上攜百官及一些貴族公子親臨禦覽樓做為評委。
此言一出,眾位佳人麵上均露喜色,果然啊,還是陛下的魅力大,明珠不由得撇撇嘴,想起前世看中華小姐選秀時,那些佳麗的出場,自己現在好像也是一樣啊,不過是衣服穿得多點罷了。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豐秀公主和春,夏,秋三位娘娘出的題就出來了,明珠拿到手一看,如果不是場合不適,她差點就大笑啊,不虧是春,夏,秋三妃啊,竟出的是按四季命名賦詩四首。看完了後,明珠就想著要如何寫這些詩了,抄襲?這條道路最簡單最實惠也最快捷。這裏與自己那個時代一點不相及,連孫子兵法都沒有,詩詞繁榮鼎盛時代的唐詩宋詞,隻要是她記得的,都能借來使用,絕對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跟她追究版權問題。隻是如果要這麼真了,又有心理障礙了,因為自己記得詩,多半是極喜歡的,連帶著也會對詩人本人有尊敬之意。就這樣拿走他們的才華結晶,她有些過意不去。自己瞎掰的話,就不能確定是不是可以勝出了,她隨興也能來上幾句,可這種命題的,卻不是她的強項。天人交戰了許久,她還是決定無恥了,命題就抄襲好了,隨興的就自己來好了。
打定了主意,明珠像選了賀知章的《詠柳》為春,朱淑真的《初夏》為夏,劉禹錫的《秋詞》為秋,柳宗元的《江雪》為冬,最後一首,是明珠自己前段時間不堪紅葉青苔地,又是涼風暮雨天,強為一律:“一曲秋風冷素屏,蕉窗夜雨幾回聽。重山漠漠霜交露,弱水淒淒絮化萍。總為情深甘落寞,方因樹老念飄零。雲歸雁去無須問,何處何年寄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