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平聽她說得入情入理,隻好止步不前,低聲笑道:“師妹小心一些,對付這種凶徒,何況又是,父母深仇,手下不必再留甚情份。”
秦素雲點了點頭,便自緩步走出,神色如冰地,擋住朱一飛的去路。
朱一飛仿佛若有所恃?雖聽夏侯平揚聲喝止,依然未曾止步,但如今既見秦素雲出頭,卻不得不站住身形,獰笑說道:“秦姑娘……”
秦素雲不耐煩再與對方答腔,秀眉雙挑,目光電射地,截斷朱一飛話頭,厲聲叫道:“朱一飛,我們之間,不必再費唇舌,常言說得好:‘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十大寇,已被我和我姐姐,剪除名,你算是活的最久的末後一個,但如今在這峨嵋金頂,卻休望再能有所僥幸?”
朱一飛神色陰森地,獰笑說道:“秦素雲你休要發狠,我朱一飛號稱‘萬毒仙翁’,心計之毒,敢稱獨步天下!我自知今日難以僥幸,但也決不會毫無價值白死!”
秦素雲冷然叱道:“你這‘不會白死’之語,是何用意?”
朱一飛狂笑答道:“這意義極易明了,就是我縱然身死,也會拉上一個在棺墊背之人!”
秦素雲“哼”了一聲,哂然說道:“像你這等萬惡下流小人,誰肯與你墊背?”
朱一飛狂笑道:“我朱一飛活在江湖之,身份雖然不高,但死後卻地位不小,可能有位一流人物,要與我同到‘鬼門關’走走?”
這幾句話兒,聽在秦素雲的耳內,不甚足奇,隻以為朱一飛是亂發狂言,胡吹大話!
但穀寒濤卻心一動,伸手入懷,把朱一飛適才恭恭敬敬遞給自己的那隻白色小瓶取出!
因為他動了疑心,猜想來一飛所說將被他拉在棺墊背之人,就是自己!
穀寒濤生平行事,城府極深,他雖把朱一飛視如心腹,仍對其存有相當戒心,故而剛剛伸手接瓶之際,先曾神功默運化指成鋼,縱令瓶上染有劇毒,也無所懼!
收藏之際,便未貼肉,隻是揣在那件“金花毒袍”襟內!
如今,疑念既動,取瓶時自更指上凝功,並注目細看玉瓶,運氣暗察體內!
運氣暗察的結果,是體內並無異狀。
注目細看的結果,是玉瓶上也沒有什麼塗毒花樣。
於是,穀寒濤便寬心微放地,撥開瓶塞!
他要檢查一下,瓶內所儲,是不是“祛毒靈丹”。“萬毒仙翁”朱一飛究竟有沒有蒙騙自己?
瓶塞一開,穀寒濤勃然震怒!
原來,瓶內居然空無一物,哪裏有半粒靈丹,儲藏其內?
穀寒濤獰笑一聲,方待發作,但目光注處,卻又暫加容忍!
因為,“萬毒仙翁”朱一飛此時正與秦素雲互相凝功對峙,已將交手!
穀寒濤心想:“萬毒仙翁”朱一飛,既遇深仇,必遭不幸,無須自己動手!何況正可用他的一條老命,來測驗那秦素雲究竟是練成了什麼樣的驚人功力?竟敢向自己叫陣!
想到此處,穀寒濤怒火頓消,隻把那隻空玉瓶,藏在袖內,從嘴角間浮起一絲陰惻側的冷笑!
這時,秦素雲因父母深仇,恨同山海,業已無法忍耐,玉掌徽伸,向朱一飛當胸按來!
朱一飛神情正若,居然不閃不避,不招不架,似乎準備要硬挨一掌模樣?
秦素雲明知這位以毒成名的“萬毒仙翁”朱一飛,一生作事,極為陰刁,既敢如此驕狂,必有重大倚鞍,可能他所著衣衫之上,都染有觸手消魂的奇毒藥物!
但親仇太重,惡恨難消,她遂甘冒奇險地,仍舊發掌擊向朱一飛胸前,不肯收招停手!
一個不肯收招,一個不肯閃避,那還不是轉瞬即合?
秦素雲的玉掌,才沾對方衣襟,朱一飛便低“哼”一聲,“騰騰騰”地退了三步!
但秦索雲也覺掌上有片涼颼颼的奇異感觸!
她自知這種感觸必是業已毒,遂趕緊縮回手來,伸入懷內!
“萬毒仙霸”朱一飛身上所著衣衫,是件看來毫不起眼的武林異寶,不僅淬有劇毒並能避尋常刀劍掌力!
但尋常掌力,雖可不懼,秦素雲所發的卻是極上乘的內家重掌!
故而,雙方才一接觸,朱一飛便被打得踉蹌幾步,仿佛連心脈都被對方震斷!
尚幸他一來功行不弱,二來所穿寶衣,也著實能消解幾分掌力,遂僅受內傷,未曾應掌毖命!
等到秦素雲覺得有異,收掌入懷之際,朱一飛知道對方這條小命,業已活不到片刻光陰,雙眉挑處,先把口的一口鮮血吐出,然後狂笑叫道:“秦素雲,你已了我的獨門奇毒,還不乖乖跪下請示我大發慈悲,饒你一命麼?”
秦素雲冷笑一聲,揚眉答道:“朱一飛,你死在臨頭,還要發什麼狂?賣什麼味?我早知道你的鬼蜮技倆,你可認識我這件東西?”
一麵說話,一麵慢慢從懷伸出手來,竟有粒比龍眼略小的光華燦爛寶珠,托在掌上!
朱一飛一望便知這是自己在“括蒼山”南七省綠林總察,起意攘奪,但未曾得手的“魏武祛毒寶珠”,不禁驚恨失色!
因對既有此珠在身,則自己一切毒技,均將無法逞凶,再不見機速遁,那裏還有絲毫僥幸之理?
朱一飛性格陰沉,自己雖膽怯圖脫,卻仍向秦素雲先行發言恫嚇地,厲聲狂笑說道:“秦素雲,區區一粒‘魏武墓’的祛毒珠,隻能防祛些尋常毒物,對於我‘萬毒仙翁’朱一飛的神妙安排,簡直毫無用處!你如今業已死在眼前,倘若不信,無妨運氣一察丹田小腹間,是否有種奇脹之感,即將傳布全身,爆裂血管而死!”
他這番話兒,含有謀略,是想在自己膽怯逃命之前,先把對方唬住!
秦素雲聽得一楞?果然運氣行功默察體內。
朱一飛何等刁猾,他看出秦素雲果已運氣探察,遂怎肯放過這幹載一時良機,趕緊悄無聲息地,閃身飛遁!
但這位“萬毒仙翁”似乎生平為惡太甚,樹敵太多,在他這閃身逃命之際,竟有三殺人影,與一線白光,向他如飛追截!
三條人影“遊龍俠少”夏侯幹,“神針玉指賽韋娘”杜飛綿,及“風流遊龍”龍三公!
他們三人全與狄墨雲、秦素雲姐妹,關係密切,知道“萬毒仙翁”朱一飛,與她姐妹仇恨大深,怎肯容他乘隙圖逃?遂各縱身形,從三方麵加以堵截!
但夏侯平等,隻是堵攔朱一飛,不令這“萬毒仙翁”逃走,卻均未施展棘手來傷害他的性命!
因為他們要把這萬惡凶人,留給狄墨雲或秦素雲,親手報仇,才可使“雷霆劍客”秦伯吟,與“勾漏玉羅刹”狄青蘿夫婦,泉瞑目!
“萬毒仙翁”朱一飛縱起圖逃以後,見前、左、右三方,均有人對自己阻截,自然心發慌,身法略慢!
就這稍稍一慢,身後飛來的一線白光,便打他右臀肉厚之處!
夏侯平等三人,對他寬厚留情,這線白光,卻極狠辣!
朱一飛隻覺右臀一陣奇痛,有件體積不小之物,鑽入肉!
接著便是“克喀”一響,右腿骨竟被這件東西,生生擊斷!
原來那線白光,竟是他方才呈獻給穀寒濤的那隻白玉小瓶!
玉瓶斷骨,本體自酥,再樁朱一飛這回手一摸,怎不化為無數碎碴,深陷入血肉之內!
腿骨生生擊斷,疼痛已自難禁,再加上傷口之,添了無數玉瓶碎碴,怎不把個“萬毒仙翁”朱一飛痛得山嚷鬼叫的,在地上不住翻滾!
越翻越痛,越滾越疼,朱一飛口之聲,漸漸的不似人嚎,如同鬼嘯!
哈……哈……哈……哈……
朱一飛在這種情況之下,還會笑麼?
不是,朱一飛不會笑得出聲,這是他主人“灰指神翁,紙錢霸主”穀寒濤,也就是用玉瓶當作飛鏢,向他猛下殺手之人,所發出的得意獰笑!
朱一飛已知必死,膽氣反增,轉向穀寒禱厲聲叫道:“穀寒濤老鬼,你不要得意,你方才開啟玉瓶,業嗅入我儲瓶的無形毒氣,少刻便將全身痙攣得縮骨抽筋,慘遭無邊痛楚……”
穀寒濤大吃一驚,一麵趕緊運功察看,一麵叱道:“朱一飛,你吃了什麼熊心豹咀?不怕我把你寸寸碎碟……”
朱一飛形容如鬼,獰笑說道:“拚著一身剮,敢把皇帝打,我已眼毒自盡,那裏還怕你再施展什麼人所難禁的殘凶狠毒手段?”
穀寒濤如今業試出自己髒腑之間,果然隱蘊奇毒,不禁怒發如狂地,向朱一飛咬牙叫道:“朱一飛,你莫癡心妄想?我穀寒禱生平從不饒人,怎會容得你千幹淨淨的服毒而死?”
一麵發話,一麵閃身在話音未了之際,便搶到朱一飛身前,把這“萬毒仙翁”的左右雙臂,一齊擊斷,不讓他取毒自服!
朱一飛像殺豬似的慘嚎一聲,仍然獰笑說道:“穀寒濤老鬼,想是你氣數已盡!否則平日何等凶殘?今日卻恁般愚蠢!我外號‘萬毒仙翁’,自然全身是毒,你把我雙手擊折,又有何用?深知跟隨這等狠心主人,隨時均會有慘禍臨頭,早就把一粒毒丸,嵌在嘴,隻稍用力一咬,痛苦立解,任憑你怎樣槽塌我這具已無知覺的臭皮囊吧!”
穀寒濤萬想不到朱一飛竟會將毒藥藏在口?恨得怒嘯一聲,伸手往朱一飛口邊抓去!
他這動作用意,是想把朱一飛的下頜摘開,不使他咬破毒丸!
但朱一飛跟隨穀寒濤甚久,熟知他凶殘習性,那裏還會再等他下手?早就把毒丸咬碎!
穀寒禱伸手抓到,朱一飛毒力已發,命若遊絲,但就在這將絕而未絕的刹那之間,卻又拚命咬住了穀寒濤的點來手指!
這一下又複大出穀寒濤的意料之外,竟抽手不及地,使一根手指,被朱一飛生生咬斷!
穀寒濤既是奇痛鑽心,又知朱一飛滿嘴皆毒,隻得趕緊自行運氣,截斷了右臂流通血脈!
在他先行防身以後,再想殘害朱一飛,朱一飛果已毒發死去!
穀寒濤怒無可遏,厲嘯一聲,右腳跺住朱一飛左腿,右手抓住朱一飛右腳,向上猛力一撕!
哧拉……
“萬毒仙翁”朱一飛的屍體,被穀寒濤由檔到頂,活活撕成兩片!
這位“紙錢霸主”的這副凶相,看得“峨嵋金頂”群豪,一個個毛發悼然,周身起栗!
穀寒濤瞪著兩隻血紅奇眼,向盤膝靜坐的裘冰豔,狄墨雲師徒二人,大踏步地走去!
裘冰豔此時正以“修羅**”為狄墨雲“滴血傳功”,此時行功未畢,自難禁一切外擾!
故而,“遊龍俠少”夏侯平首先閃身,擋住穀寒濤,劍眉雙挑朗聲喝道:“穀寒濤,你想作甚?”
穀寒濤冷然答道:“我想殺人!”
這時,夏侯平,龍三公,杜飛綿,及秦素雲等四人,竟似互有默契的,在裘冰豔,狄墨雲師徒身外,分東南西北方站定,凝神護衛!
穀寒濤如今的正麵,是“遊龍俠少”夏侯平,他怒極生瘋地向夏侯平閃身撲去!
夏侯平深明利害,知道此時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絕不能容許穀寒濤,逼近裘冰豔,幹擾她對狄墨雲的“滴血傳功”之舉!
兩臂一抬雙掌凝足了十二成功勁,向穀寒濤全力猛推!
“遊龍俠少”夏侯平雖是當世武林第二代人物的第一高手,但若論功力火候,畢竟尚比穀寒濤差了一段距離!
不過,這是指通常情形而論,目前則是不通常的非常情形!
所謂“不通常的非常情形”,就是說穀寒濤在目前吃了兩點暗虧!
第一點暗虧是他不慎開起白玉瓶,嗅入“萬毒仙翁”朱一飛藏儲瓶的“無形毒氣”,不得不分出一部份功力,把所奇毒凝聚,暫時不令發散!
第二點暗虧是他適才被朱一飛於垂死之前,咬斷了右手食指!
一報食指之斷,本無大礴,但因朱一飛是嚼毒身亡,必然滿口皆毒!
穀寒濤生恐指上所染劇毒,更複傳入髒腑,或將使自己功力難支?遂又不得不再分出一部份功力,封閉了右臂通心血脈!
這樣一來,他既分散了不少功力,更加上一隻有臂,不敢使用,隻勝下一隻左掌,竟不僅勝不過夏侯平,並比這位“遊龍俠少”,弱了一些!
眼看夏侯幹雙掌齊推,劈空勁宛如排山倒海般,當胸湧來,穀寒濤隻得左掌一翻,也自吐勁回擊!
由於上述分析,兩股內家氣勁,當空一合,夏侯平靜衫飄拂,神色安然,穀寒濤卻有點拿不住樁,站不穩腳!
他臉上一紅,暗想自己“勾魂雙令”威名,在當世武林,是何等身份?怎能在這小輩手下,有所貽笑?
穀寒濤索極刁狡,遂右陶一退,身形一轉,由東麵轉到南麵!
他這種動作,不僅掩飾了自己被夏侯平震得站不住腳,並趁勢轉換了一個方向,打算從南麵進撲!
守在南麵的杜飛綿,她在四人之,雖然功力最弱,但最近在“陸地遊仙”葛建平這等曠代良師,悉心教導以下,進境也不在少!
尤其杜飛綿人極聰明,深知自己非穀寒濤的敵手,遂根本不敢逞能,隻把懷所抱鐵琵琶,錚錚錚地,連彈幾響!
幾聲琵琶脆響過後,便在杜飛綿麵前,布起一片牛毛針網!
換在平時,穀寒濤那裏會在乎這幾根飛針,但如今卻使他有些心驚膽祛!
常言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穀寒濤委實樁“萬毒仙翁”朱一飛,東一毒西一毒的毒昏了頭,他覺得對方決不會用平常飛針,來襲擊自己,這些牛毛細針,多半是無堅不摧,專破內家氣勁的“寒鐵”所鑄,其上並淬有劇毒!
穀寒濤既然這樣想法,自然不敢在毒上加毒之後,再冒第三度毒之險!
他暗用“移形換影身法”,肩頭一晃之下便又由南麵晃到西麵,繼續尋隙覓縫地,向裘冰豔,狄墨雲師徒進襲!
守護西麵的,是秦素雲!
她衛姊情切,不敢大意,早就把“天柔劍”持在手內!
如今既見穀寒濤轉向撲來,“天柔劍”精芒電閃,使出了一招“雷鼓風簾”!
“雷霆三式”之,兩式主攻,一式主守,秦素雲如今防禦第一,用的便是那式主守的“雷鼓風簾”!
丈許方圓以內,一片隱隱風雷,並閃爍蕾宛如冷電的森森“天柔劍”芒,委實使穀寒濤難越雷池半步!
穀寒濤一見“天柔劍”,想起昔年之事,心便有些發毛,再發現秦素雲這招劍法,威力大以神妙,更不敢輕攖其鋒!鋼牙挫處,獰笑一聲,身形轉到北麵!
守護北麵,巍立如山的正是“風流遊龍”龍三公!
不是冤家不聚頭,冤家相聚便成仇!穀寒濤一見龍三公,簡直真所謂“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恨不得把這條“風流遊龍”,也像置“萬毒仙翁”朱一飛那般,活活撕成兩片!
他心暗想自己昔日在龍三公身上,所作手腳,如今已將發作,必定山報微陷,眼圈發青等,看得出一些跡象!
一麵尋思,一麵注目,卻見龍三公氣旺神和,紅光滿麵,哪有絲毫即將慘死之相?
這種現象,分明是所蘊奸謀,被甚高人識破,曾以奇絕神功,替龍三公消災化劫!
穀寒濤氣得簡直咬碎鋼牙,心也越發拿定主意,非把這龍三公殺卻,一泄胸頭惡氣!
龍三公一向膽比天大,那裏怕他?劍眉雙挑地,高聲叫道:“穀寒濤趕緊止步,你再若向前,莫怪我要請你嚐嚐你自己的得意功力滋味!”
穀寒濤默然不答,仍自神情獰惡如鬼地,向龍三公緩緩逼近!
驀然間,秦素雲尖聲叫道:“穀寒濤老賊,莫要耀武揚威,你先嚐嚐我這家傳絕學的‘雷霆三式’威力!”
人隨聲至,“天柔劍”精芒疾閃,一招“雷動萬物”,及一招“雷電風雲”,便自連環出手!
“雷動萬物”及“雷電風雲”等兩招攻勢劍法,連環並發之下,威力自比那招純采守勢的“雷鼓風簾”又複勝過多多!
穀寒濤雖想不顧一切地,先行搏殺龍三公,但見了如此威勢,也隻有改變原計,閃避這“雷霆雙式”!
杜飛綿與夏侯平,更複誰是省油燈?誰肯息事寧人?一個又招呼了他一大片牛毛飛針,一個又向他發出極強內家掌力!
穀寒搏一式“遊魂幻影”,躲避了“神針玉指賽韋娘”杜飛綿自琵琶之所彈出的大片飛針,也躲過了“遊龍俠少”夏侯平的內家重掌!
如今,這位“紙錢霸主,灰指神翁”,已與龍三公對麵而立!
秦素雲、杜飛綿、夏侯平等,由三麵圈來,正欲繼續向穀寒濤襲擊,卻被龍三公,搖手阻住!
穀寒濤麵寒似冰,指著“碧梧仙”鳳飛鳳,向龍三公,厲聲叫道:“龍三,你……你……你太以奸猾,把我騙……騙得好苦?”
龍三公揚眉笑道:“你不必氣,應該先檢討自己,鳳仙孽海回頭,如仙如佛,你還想對她不利,豈非倒行逆施?龍三寧悖亂命,不悼天理”!
穀寒濤氣得全身發抖,咬牙叫道:“龍三,你不要得意,我當初‘疑’傳技之時,便對你忠誠存疑!遂在你身上做了手腳,如今隻消一擊掌間,便可立斃!”
龍三公毫不在意地,搖頭笑道:“我不相信,自古吉人有天相,龍三何必帶愁腸?你有多大本領,無妨盡量對我施展!”
穀寒詩趁著龍三公發話之際,向他臉上仔細盯了兩眼,獰笑說道:“原來你已解除了我所作手腳,但此法無法自為,大概又是葛建平老鬼……”
龍三公聞言,想起“岷山白象坪”一役,“冷血嫦娥”裘霜豔臨死前所說之語,遂恍然大悟地,搖頭笑道:“你猜錯了,不可隨意對‘陸地遊仙’葛老前輩,濫施汙蔑,要知道破壞你狠毒陰謀之人,卻是那‘冷血嫦娥’裘霜豔呢!”
穀寒濤目光一閃,注向龍三公身後,隻見裘冰豔神情萎頓,臉色慘白,狄墨雲卻精神煥發,滿麵紅光,遂知她們間的“滴血傳功”**,已將功行完滿!
他見狀之下,不禁鋼牙一挫,向龍三公厲聲叫道:“好,既往不咎,龍三你且閃開!”
龍三公揚眉笑道:“穀寒濤,你不要再抖威風了,若不先使我龍化龍流血五步,伏屍塵埃,便休想動得狄墨雲半根毫發!”
穀寒濤臉色鐵青,厲聲叱道:“你既然執意找死,我便送你往鬼門關前報到便了!”
一麵發話,一麵揚起左手,五指微曲,指尖血色頓褪,變成了宛如鬼爪的灰白色澤!
等到語方了,便立向龍三公,隔空抓去!
“峨嵋金頂”群雄見穀寒濤竟施展他享名甚久,無敵江湖的“灰指神功”,便均替龍三公,暗捏一把冷汗,覺得他決無幸理!
龍三公在湘南“疑山”上,曾得穀寒濤大半真傳,自然更明白這種“灰指神功”厲害!
尚幸他麵對巨魔,早就有備,遂在穀寒濤左掌才揚之際,一抱雙拳,以內家暗勁全力應敵!
兩股氣流,淩空一合,多數人都以為龍三公必將慘死,或受重傷?
但事實偏偏不然,龍三公不過身形微晃,穀寒濤反到退了半步!
第一種原因是龍三公經自己悉心培植,功力大增!
第二種原因是自己保留下一份真氣,壓製髒腑劇毒,不能全力施展!
第三種原因是右掌被“萬毒仙翁”朱一飛垂死咬傷,通心血脈已閉,是用左掌攻敵,威力上自然大打折扣!
但這三種原因,隻有穀寒濤心明白,其他人卻不得而知!
故而“金頂”群雄,先是驚奇得寂然無聲,後是起了一片對龍三公表示讚美的嘖嘖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