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素雲哈哈大笑道:“先生倘若真能指點龍三的未來吉凶,使我知所趨避,則慢說百兩黃金,便是千兩萬兩,亦所不吝!”
語音方落,“遊龍舟”頭人影一閃,那位算命先生業已輕飄飄地,卓立眼前,向狄素雲含笑說道:“聞得江湖人言,龍三公揮手萬金,風流絕世,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狄素雲一麵命人設座擺酒,一麵微笑說道:“先生,彼此俱是江湖人,無須再賣江湖口,龍三敬備薄酒相敬,先生莫嫌簡慢!”
算命先生一見筵席已設,酒萊甚豐,不禁眉飛色舞,向狄素雲連連點頭地怪笑說道:“龍三公,你既然看得起我請我喝酒,我願將卦金減收一成,以示答謝!”
狄素雲微微一笑,與杜飛綿陪同這算命先生入席落坐,向他舉杯笑道:“龍三先敬先生一杯,並請教先生,怎樣稱謂?”
這算命先生好像嗜酒如命,“咕”的一口,便把杯美酒飲完,咂咂嘴唇,含笑答道:“我叫冷東陽,有個外號稱為‘鐵嘴龍賓醉管輅’!”
狄素雲笑道:“管輅善卜,鐵嘴擅算,‘醉’字則表示先生愛酒!但‘龍賓’一語,卻有點莫測高深?尚望冷先生不吝指教,以開龍三茅塞!”
冷東陽目注狄素雲,怪笑答道:“龍三公,你既姓龍,又是西南道上響當當的人物,怎會不知道‘龍師、龍賓、龍友’?”
狄素雲臉上一紅,設法掩飾說道:“龍三近年來,遠遊東南,及三湘七澤之間,對於西南邊陲人物,業已略為生疏,尚請冷先生見告!”
冷東陽笑道:“有位才大無比,經綸蓋世的年老異人,名叫張望幹,外號稱為‘仁心龍師臥諸葛’!有位家財豪富,交遊極廣的少年英傑,名叫李慕青,外號稱為‘俠膽龍友小孟嚐’!另外一人就是在下冷東陽,號稱‘鐵嘴龍賓醉管輅’!”
狄素雲揚眉笑道:“臥諸葛三字知其才,小盂嚐三字知其義,醉管輅三字知其技!但‘師、友、賓’三者,卻仍所難測,莫非三位都與一位自視如龍的部落首長,關係密切,被他尊為‘龍師’、‘龍賓’、‘龍友’麼?”
冷東陽搖手笑道:“龍三公,你猜得已差不多,但其詳細情形,卻因關係重大,請恕我暫時未便奉告!”
狄素雲見他不肯說出詳情,遂也末便深問,舉杯笑道:“冷先生請用酒,你是否即為龍三,及我這位杜飛綿姊姊,一卜終身休咎?”
冷東陽一麵飲酒吃菜,一麵搖頭笑道:“慢來!慢來!龍三公,你可記得我的外號!”
狄素雲其明其妙地,應聲答道:“這怎會記不得,冷先生不是叫做‘鐵嘴龍賓醉管輅’麼?”
冷東陽自行提壺斟酒,目光微掃狄素雲,杜飛綿,點頭怪笑說道:“對了,我冷東陽醉了才是管輅!倘若未醉之時,連替那管轄先生穿鞋著襪,他都會賺我髒呢!”
杜飛綿一旁笑道:“冷先生真有趣!”
冷東陽一陣哈哈大笑,又喝幹了一杯酒兒說道:“我所說並非趣語,乃是實情,因為我的卜卦靈感,似乎都在酒杯之。飲酒十斤,有了微醺酒意,便能知今日之事,飲酒三十斤,有了氍酮酒興,便能知道明日之事!倘若隻讓我喝上三五斤酒,清醒白醒,連半絲酒意酒興全無,便隻能知道昨日之事!”
杜飛綿失笑說道:“倘若讓冷先生盡情暢飲,爛醉如泥,則如便如何?”
冷東陽嗬嗬大笑說道:“百歲人生,儼如一夢,我若真個爛醉如泥,則可把未來各事,在一夢之,完全獲得預兆!”
狄素雲聞言,便命舟取來三十斤美酒,放在這位“鐵嘴龍賓醉管輅”冷東陽的麵前!
冷東陽瞥了那三十斤美麗一眼,向狄素雲微笑問道:“龍三公,你怎麼隻給我三十斤美酒?難道不想把我灌得爛醉如泥,讓我替你多占卜一些未來大事!”
狄素雲目閃神光,揚眉笑道:“昨日之事無須問,今日之事已當頭,未來之事太渺茫!故而龍三隻想先生能略示玄機,替我占斷些明日之事!”
冷東陽點頭說道:“好,等我把這三十斤美酒飲得差不多時,便替你占斷明日氣運!”
狄素雲與杜飛綿此時業已看出這位“鐵嘴龍賓醉管輅”冷東陽,頗有趣味,決非江湖惡客,遂向他殷勤敬酒,倒看冷東陽飲完三十斤美酒,是否不醉?及有何精辟言論?
冷東陽果然口到杯幹,海量驚人,不消太久時光,便把三十斤美酒,飲得滑滴不剩!
杜飛綿看得揚眉微笑,向狄素雲問道:“三哥,我看冷先生的酒量,可稱罕世無雙,不知比起‘遊仙酒丐’上官智老前輩來,到底誰強誰弱?”
狄素雲笑道:“大概是春蘭秋菊,各擅勝場,李白劉伶,難分上下!”
冷東陽微帶兩三分酒意地,搖手叫道:“龍三公,你猜得不對,我和那‘遊仙酒丐’上官智,在二十年前,曾經比賽過一次酒量,結果並非秋色平分,而是有了上下!”
狄素雲好奇問道:“誰上誰下?冷先生竟贏了那位‘遊仙酒丐’上官智老前輩麼?”
冷東陽怪笑答道:“從清晨喝到黃昏,大家都喝了七十斤美酒,但我卻在最後一杯,有半杯未曾喝完,算是輸給他了!”
杜飛綿訝然說道:“冷先生,我不懂你為何不能拚命飲下那最後半杯酒兒?”
冷東陽微笑說道:“我不是不能拚命飲上,而是故意留下,其並深蘊哲理!”
杜飛綿聽出趣味地,嬌笑說道:“冷先生你能不能把所謂‘哲理’,對我們解釋一下?”
冷東陽點頭笑道:“可以,可以,因為‘遊仙酒丐’上官智在酒量之上,生平未遇敵手!那日與我整整對飲一日,喝下七十斤美酒以後,不僅臉上發紅,脖變粗,舌頭縮短,連眼也流露凶光,那裏還像什麼‘遊仙酒丐’?簡直成了位‘遊魂酒痞’……”
杜飛綿聽他說得滑稽,不禁為之失笑!
冷東陽繼續說道:“我既然精於風鑒,善觀氣色,自然看得出這種苗頭,知道倘若保留半杯酒不喝,上官智或許也可保持他‘遊仙酒丐’身份,把我視為最佳酒友!倘若硬欲秋色平分,把最後半杯酒兒喝完,則萬一將那‘遊仙酒丐’,逼成‘遊魂酒痞’,我這‘鐵嘴龍賓醉管輅’,就要吃不消兜著走了!”
狄素雲聽得撫掌笑道:“妙極,妙極,冷先生在飲了七十斤美酒,已將酩酊大醉之餘,尚能如此知機……”
冷東陽哈哈大笑地,接口說道:“龍三公,你莫要讚我,我方才不是業已說明我這‘醉管輅’,是酒意越濃,神通越大麼?”
杜飛綿笑道:“冷先生如今酒意如何?要不要我命人再替你添上十斤美棲?”
冷東陽高興得揚眉笑道:“杜夫人,你若再請我喝些犧兒,我願以薄技相酬,也替你看看氣色!”
杜飛綿一麵命人添酒,一麵微笑說道:“冷先生隻管飲酒,杜飛綿並不想預卜吉凶!”
冷東陽愕然問道:“杜夫人為何這樣說法?要知道冷東陽決非自詡,我所擅風鑒薄技,確實略參造化,尋常人便出萬金重酬,我也未必肯為之一卜呢!”
杜飛綿秀眉微揚,含笑吟道:“莫向先知問否通,否通隻在此胸,天君朗朗心如海,萬劫千危一掃空!”
冷東陽哈哈大笑說道:“好個‘天君朗朗心如海,萬劫千危一掃空’!但根據卜筮靈感,略加趨吉避凶,也未嚐不是君之道!”
杜飛綿微笑說道:“冷先生既然這等說法,杜飛綿便恭聆雅教!”
冷東陽向她臉上,仔細盯了幾眼,眉頭微蹙說道:“杜夫人,冷東陽有件事兒,想要動問,隻是不便啟齒!”
杜飛綿笑道:“無論何事?冷先生但問無妨!”
冷東陽緩緩笑道:“我聽說龍三公散發喜柬之際,曾在喜柬正麵,寫有‘未曾娶妻先納妾,龍三公於小登科’的字樣……”
杜飛綿何等聰明?聽到此處,便懂得冷東陽的言外之音,接口含笑答道:“冷先生不必有所礙難,我與龍三公,隻是夫妾身份,不是夫妻身份!”
冷東陽忽然站起身形,向杜飛綿一揖到地,口連稱“恭喜”!
杜飛綿邊自還禮,邊自訝然問道:“冷先生,你忽然對我道喜則甚?”
冷東陽笑道:“杜夫人莫怪在下直言,夫人貌相稍薄,隻宜偏房,不宜正室!如今與龍三公,既是夫妾身份,則一生福緣無虧,孫昌熾,怎不可喜可賀?”
杜飛綿聞言與狄素雲交換了一瞥眼神,心對這位“鐵嘴龍賓醉管輅”冷東陽的相術之精,好不驚佩?
冷東陽又對杜飛綿全身上下,凝神打量片刻,閉目略作尋思之後,向她點頭微笑說道:“杜夫人,我送你四句話兒,日後相逢之際,看看是否靈驗?”
話完,便自臉色一正,沉聲說道:“遇龍而嫁,遇雲而親,謹防金鎖,錢可通神!”
杜飛綿因冷東陽所說“遇龍而嫁,遇雲而親”兩話,業已應驗,自把他“謹防金鎖,錢可通神”等另外兩句話兒,深深記在心內!
冷東陽說完這四句話兒,又複目注狄素雲笑道:“龍三公,我業已送了你如夫人幾句相法,如今且來談談你的明日運氣!”
狄素雲笑道:“君問禍不問福,冷先生盡管直言!”
冷東陽搖手笑道:“龍三公放心,你明日並無大禍,隻有虛驚!”
狄素雲半信半疑地,揚眉問道:“冷先生能否把這‘虛驚’二字,說得詳盡一點?”
冷東陽略一沉吟說道:“未來玄機,那裏能夠參詳得過份明白?我隻覺得龍三公的明日虛驚,似乎來自天上,有如雷霆擊頂之類?”
狄素雲哈哈大笑說道:“冷先生,你這一卦恐怕會算得失靈,因龍三生平專殺不忠不孝之人,不作傷天害理之事……”
冷東陽不等她話完,便自接口笑道;“所以我說龍三公隻是虛驚,但這條‘遊龍舟’上,可能仍要沾染些血光之災!”
說到此處,目一亮,兩道宛如冷電的炯炯神光,向“遊龍舟”上的所有舟侍女,一一細加掃視!
狄素雲眉峰略聚,正待發話,冷東陽的目光,業已落在兩名年輕侍女身上,向杜飛綿低聲問道:“杜夫人,這兩位姑娘,是何芳名?”
杜飛綿看了一眼,也自低聲答道:“身量稍高的叫‘春蘭’,身量稍矮的叫‘秋菊’!”
冷東陽低低說道:“杜夫人明日對他們特別小心一些,這兩位姑娘,似乎難免有血光之災,尤其是春蘭姑娘,眉間晦色更重,甚或有性命之慮?”
狄素雲與杜飛綿聽他說得這等活靈活現,不禁毛骨悚然,不由不信地,連連點頭應命!
冷東陽哈哈一笑,帖起身形,向狄素雲、杜飛綿二人,抱拳為禮說:“龍三公,杜夫人.冷東陽業已敬獻薄技,略泄天機,並叨光美酒佳肴,就此告別!”
狄素雲笑道:“冷先生慢走,我命人取百兩黃金的卦禮給你!”
冷東陽失笑說道:“龍三公名滿江湖,我冷東陽能夠一瞻光采,所獲已多,哪裏還真敢再領受什麼百金卦禮?”
狄素雲明知這位“鐵嘴龍賓醉管輅”,也是武林異人,遂不再客套地,向他含笑說道:“冷先生便不肯收受卦金,也該由我命舟,將這‘遊龍舟’,略為靠岸……”
冷東陽截斷狄素雲的話頭,連連搖手說道:“不必,不必,冷東陽既具‘龍賓’之號,總是曾經從龍的慣經滄海人物,那裏會對這三峽江流,有所懼怯?”
語音才落,人已淩空飛起,縱出“遊龍舟”,落在一塊江心巨石之上!杜飛綿含笑叫道:“冷先生好走,我們在江湖之內,是否後會有期?”
冷東陽哈哈大笑答道:“兩位既已入川,想來決不會不參與‘峨眉金頂爭金鼎’的那場熱鬧?我們後會之期不太遠呢!”
話完,再度飛身,仿佛把三峽狂流,視作康莊大道般,一連幾個起落,便自上了江岸。杜飛綿“咦”了一聲說道:“這位‘鐵嘴龍賓醉管輅’,練得好高明的‘淩波身法’!”
狄素雲笑道:“一來他輕身功力,著實不弱,二來對這一帶的江麵形勢,太以熱悉,才顯得有點神奇地,飄然舉步,橫渡洪流,我認為他落足之處,必有水下暗礁,否則淩波惜力,畢竟空虛,決不會在一起一落之間,縱得那麼遠法?”
杜飛綿恍然笑道:“三哥說得極是,今夜已晚,我們且自歇息,倒看他所卜的明日虛驚,是否應驗?”
狄素雲微笑說道:“這些江湖術士,說福未必應驗,說禍卻多半有準,我們吩咐全船人等,在明日行舟之際,務必多加小心,以防真有不測!”
杜飛綿點頭一笑,兩人遂真像情意纏綿般,攜手入艙,同衾安歇!
次日,果然有事,晨光方透之際,便有人從江岸上不斷向“遊龍舟”喊話,要龍三公於船頭懸掛白旗,準備繳出“羅公鼎耳”,並在午前停船,否則一交午正,必遭浩劫!
狄素雲那裏會接受這種恐嚇之語?索性準備酒萊,與杜飛綿在船頭設席對飲,靜待一切變化!
時光飛逝,日漸當頭,慢慢接近午正!峽勢則越來越狹,江流因峽勢所束更見奔騰潮湃地,一瀉千裏!
驀然間,左麵峭壁之上,十七八丈高處,出現數人,由其一人,逕向“遊龍舟”,施展“傳音及遠”的功力叫道:“龍三公,眼前已是鬼門關,你若想保全船上諸人性命,免遭浩劫,便趕緊在船頭,豎起白旗,並對天立誓,乖乖把‘羅公鼎耳’獻出!”
狄素雲抬頭注目,一看發話之人,便嬌軀微顫,銀牙緊咬地,目亂轉淚光,神情極為悲憤!
杜飛綿深知狄素雲履險如夷,膽量極大,故而見狀之下,大吃一驚,愕然低聲問道:“雲妹,你……你怎麼了?”
狄素雲手指峭壁,咬牙答道:“綿姊請看,那站在峭壁半腰,率領發話的駝背老人,便是我不共戴天的殺母深仇‘萬毒仙翁’朱一飛!”
杜飛綿聞言,目光微轉,向狄素雲低低笑道:“雲妹不要衝動,來人既然是你殺母深仇‘萬毒仙翁’朱一飛,我們大可來個將機就計地,誘虎入阱!”
狄素雲“哦”了一聲,恍然說道:“綿姊是要我接受對方恐嚇,在船頭懸掛白旗,並請朱一飛親來取那‘羅公鼎耳’麼?”
杜飛綿點了點頭,低聲笑道:“朱一飛以凶狡出名,龍三公也傲骨絕世,我們必須做得逼真一些,否則對方可能會起疑心,不來自投地獄,大上惡當!”
說到此處,那居高臨下的“萬毒仙翁”朱一飛,把他示威恫嚇之語,又複說了一遍。
狄素雲既得杜飛綿指教,遂卓立船頭,聲發丹田,揚眉狂笑問道:“崖上何人?龍三向不與無名之輩答話!”
“萬毒仙翁”朱一飛因知兩手血腥,樹敵大眾,故雖托庇“灰指神翁,紙錢霸主”穀寒濤的羽翼之下,仍不敢輕易說出自己真名,聞言之下,厲聲答道:“龍三公,你已身入死域,還敢如此猖狂?老夫是‘勾魂雙令’‘紙錢霸主’穀神翁座下的勾魂使者無名駝叟!”
狄素雲聽他捏造假名,反而更下懷,遂故作不知地,狂笑叫道:“無名駝叟,慢說你隻是穀寒濤老鬼的手下之人,便是那穀寒濤親來,龍三照樣敢鬥他個三五百合!”
“萬毒仙翁”朱一飛怒道:“龍三小輩,你敢輕視穀神霸的蓋代威望,真是自行找死,老夫先讓你看點厲害!”
話完,雙掌畜力一推,竟把早就準備好的一塊千斤巨石,推得淩空飛墜!
這次隻是朱一飛存心示威,並未把巨石照準“遊龍舟”推落,但千斤巨石由空飛墜的威勢,豈同等閑?“轟通”巨響起處,漫天水光濺飛,“遊龍舟”也被震得東搖西晃地,在波濤間不住起伏!
狄素雲因欲避免“萬毒仙翁”朱一飛起疑,並欲揣摹龍三公性情,遂仍自厲聲狂笑說道:“無名駝叟,你以為倚靠幾塊無靈頑石,就會嚇得住我這不知見過多少大風大浪的龍三公麼?”
朱一飛勃然大怒地,咬牙叫道:“龍三小輩,你既然如此倔強,老夫隻好以辣手相加,就算你見過大風大浪,生就鋼筋鐵骨,卻看你舟那些俗凡夫,如何消受得起?”
語音了後,厲嘯一聲,便與手下合力施為,又複推墜了三四塊千斤巨石!
這次數石同墜,果然威勢更強,累得舟們全神貫注地,一麵操舟閃避,一麵注意波濤,避免翻覆,簡直手忙腳亂,好不危險?
狄素雲與杜飛綿,也各自施展“劈空掌力”,內家氣勁,阻擋那些激碎飛射的漫空亂石!
但兩人之力,畢竟防護難周,亂石狂飛之下,竟使那位“鐵嘴龍賓醉管輅”冷東陽的所作預言,完全應驗!
春蘭慘被一條尖銳長形石塊,刺入酥胸,立告香消玉殞!
秋菊則被沉重飛石,打斷一臂!
杜飛綿一麵暗歎人生運數難挽,及冷東陽風鑒之精,一麵趁此機會,向朱一飛提氣叫道:“無名駝叟,請你暫停推石,讓我杜飛綿來勸勸龍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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