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她就是他”之語,仿佛蘊含下無限玄機?其實隻是夏侯平悟出向自己蹭花訂約的白衣美女,就是“逍遙水塢奪寶大會”以上,那位功力驚人的第二號來賓!
他心暗想,怪不得自己總覺得那位第二號來賓的身法甚熱,像在何處見過?原來就是在這林所遇,武功出奇,風華美秀的白衣女!
夏侯平心胸正大,平索遊俠訌湖,雖具絕世風神,從不沾花惹草!
但如今卻在心頭腦海之間,深深嵌上了無法磨滅的一雙情影!
這一雙情影,自然是“冷麵仙姬”狄墨雲,與這尚不知來曆姓名的神秘白衣美女!
狄墨雲與夏侯平已曾共吐衷腸,兩情相治!神秘白衣美女卻隻似有意似無意地,把一朵所佩蘭花替他插在襟上!
夏侯平既非好色之徒,兩情又有深淺重輕,則魚與熊掌之間,應該不再難加選擇,大可對這神秘白衣美女,淡然忘卻!
但這位白衣美女,卻具有使人一見難忘的絕代風情,使得夏侯平幾度立意把她忘掉,竟未如願,她這條情影,終仍深嵌在“遊龍俠少”的心靈深處!
夏侯平一夜徘徊,沉浸在惘惘情愁之,直等到了約定時刻,方去那片亂葬墳,與歇素雲互相會見!
狄素雲一見夏侯平,便失驚問道:“夏侯師兄,你遇見什麼勁敵?身上受傷了麼?”
夏侯平聽了狄素雲這沒頭沒腦一問,不禁愕然道:“狄師妹,你此語何來?怎會認為我曾遇勁敵?”
狄素雲指著夏侯平的英俊臉龐笑道:“僅僅一夜不見,夏侯師兄便清減這多,難道還不是曾遇勁敵,相互狠拚,以致略傷元氣?”
夏侯乎“哦”了一聲笑道:“我瘦了麼?但卻一夜無事,根本未曾遇見任何敵人呢!”
狄索雲秀眉微蹙說道:“倘若不是拚鬥強敵,過耗本元,則夏侯師兄,更應該多多保重!因為你眼眶微陷,目有紅絲,氣色也略顯憔悴,可能是要生點什麼病痛?”
夏侯平聞言,暗驚一夜相思之苦,居然損人如斯,可見得若不能善處一個“情”字,則其的風險波濤,真足使任何豪傑英雄,為之慘遭滅頂!
他一麵心慚愧,一麵卻俊臉微紅地,向狄素雲含笑問道:“狄師妹,你呢?我看你滿麵喜色,莫非已把你那不共戴天的深仇,‘萬毒仙翁’朱一飛,除掉了麼?”
狄素雲搖頭笑道:“我不曾尋著‘萬毒仙翁’朱一飛,但卻把那塊‘羅公鼎腹’,弄到手內!”
說完把“羅公鼎腹’取出,又向夏侯平微笑說道:“但這塊‘羅公鼎腹’,隻不過暫時由小妹保存,將來還要交給那‘勾魂雙令’的‘灰指神翁,紙錢霸主’穀寒濤呢!”
夏侯平駭然問道:“這等武林奇珍,豈可落入凶邪之手?狄師妹怎會有將‘羅公鼎腹’,交與穀寒濤的念頭?”
狄素雲笑道:“這不是我的念頭,隻因我受人之托,不便不忠人之事而已!”
夏侯平越發驚奇地,訝聲問道:“狄師妹,你是受誰之托?”
他邊自問話,邊自伸出手來,想把“羅公鼎腹”,接過觀看!
狄素雲連著鼎腹外的重重包裹,一齊交給夏侯平,並對他仔細囑咐說道:“夏侯師兄請小心一些,這鼎腹上,淬有‘百合牽機劇毒’,千萬不可令其稍沾皮肉,否則必遭慘死。”
夏侯平微吃一驚,異常小心地,解開包裹,略一觀看,便即包好交還狄素雲,點頭說道:“狄師妹收好,這塊‘羅公鼎腹’,不是假貸,但‘萬毒仙翁’朱一飛,居然在其上淬以劇毒,心機陰險得確實可怕!”
狄素雲目注夏侯平,嫣然一笑說道:“夏侯師兄,你估計錯了,這鼎腹上的劇毒,不是朱一飛所淬,而是那位冒用‘君山漁夫’婁一清名號的‘逍遙水塢主人’淬來準備毒死朱一飛的呢!”
夏侯平聽得好不吃驚地,連聲追問,狄素雲遂把自己巧遇虯髯大漢的那段事情,向他細說一遍。
夏侯平靜靜聽完,蹙眉說道:“這險惡江湖之內,委實步步皆是危機,我們倘若略不小心,便難免為凶邪所乘!”
說到此處,向狄素雲看了兩眼,又複問道:“狄師妹,你若把這‘羅公鼎腹’,交給穀寒濤,則無殊為虎添翼;若是不給他時,卻又對死者負約!著實有點進退兩難,不知你是否已有妥善之策?”
狄素雲神光滿麵地,含笑答道:“我寧可為虎添翼,也不能對死者負約!因為若對死者負約,便無法加以補償!若是為虎添翼,尚可設法把這隻老虎除掉!”
夏侯平點頭笑道:“狄師妹說得有理!”
狄素雲繼續笑道:“何況‘羅公鼎腹’,雖是罕世奇珍,但卻非把四塊鼎腹,三隻鼎足,兩隻鼎耳等‘殘金鼎’得齊,方能參悟鼎上所鐫刻的‘羅公絕學’!僅僅一塊‘羅公鼎腹’似也不見得能替他穀寒濤老鬼,增添了多少凶焰?”
夏侯平撫掌笑道:“狄師妹越說越覺有理,我這作師兄的,算是服了你了!”
狄素雲玉頰微赧,嬌笑說道:“夏侯師兄,你應該對我多加啟迪教導才是,怎麼竟捧起小妹來了!”
夏侯平失笑道:“誰在捧你?狄師妹人間仙品……”
狄素雲連連搖手地,截斷夏侯平的話頭笑道:“夏侯師兄,你這‘人間仙品’四字,狄素雲那裏敢當,倘若移贈我姊姊狄墨雲,還差不多,但惜我姊姊,是‘金鏈閻婆,骷髏仙’裘冰豔的弟,門戶太以不正,夏侯師兄既與她有了相當感情,便應該設法把她救出火坑才是!”
夏侯平俊臉上微覺發燒地,點頭說道:“令姊委實是朵曾遭小謫的絕代仙葩!如今雖處泥淖之,卻靈根未昧,隻要她自行奮發,我們再竭力相助,終必有歸正道之日!”
狄素雲斂衽恭身,深施一禮說道:“夏侯師兄,小妹先代我姊姊,謝謝你了,但望你莫要忘了適才之言,務須竭力盡心地,對她多加接引!”
夏侯平的俊臉之上,又是一陣發熱,正待窘然答話之際,忽然聽得長空,遠遠傳來一聲鶴唳!
狄素雲見夏侯平聞得鶴唳以後,頓時滿麵驚奇神色,不禁訝然問道:“夏侯師兄,這鳥鳴之聲,像是鶴唳,你怎麼頗有所驚呢?”
夏侯平目注鶴唳恃來方向,應聲答道:“這鶴唳之聲太熟,有點像是我師傅所養的‘玄頂黃鶴’,難道我恩師也駕臨三湘了麼?”
他語音剛了,東南方的天空之,果然飛來了一隻巨大黃鶴!
夏侯平見果如自己所料,這隻巨大黃鶴,正是恩師“南海醉仙”蕭先生所養靈禽,遂趕緊與之招呼地,引吭長嘯,黃鶴聞得夏侯平嘯聲,立即降落,背上並未乘人!
狄素雲目光注處,好不驚奇?因普通鶴類,多半丹頂,但這隻黃鶴,卻其頂如墨,並比經常所見,幾乎大了一倍以上,顧盼間顯得極為靈異威猛!
這隻“玄頂黃鶴”,對夏侯平叫了兩聲,並以長喙略探翼下,銜了一麵小小竹牌,伸頭遞過!
夏侯平恭身肅立,接得竹牌,略一過目之後,便向狄素雲笑道:“狄師妹,我們要暫時為別的了!”
狄素雲揚眉笑道:“夏侯師兄要去那裏?莫非蕭師伯,有甚重大差遣?”
夏侯平點頭笑道:“我恩師果到三湘,現在‘南嶽祝融峰’的道友洞暫住,命這‘玄頂黃鶴’前來尋我往謁!”
狄素雲笑道:“既然蕭師伯在‘衡山’相待,夏侯師兄自應趕緊前去,並請代小妹,叱名恭叩蕭師伯金安!”
夏侯平目注狄素雲,含笑問道:“狄師妹,你離此之後,欲往何處?我們怎麼相會?”
狄素雲嫣然笑道:“我還想再找找那‘萬毒仙翁’朱一飛,以報殺母之仇,故而蹤跡難定!好在‘峨嵋’一會,畢集群雄,夏侯師兄即令與我參差不遇,彼此也可在‘峨嵋金頂’相會!”
夏侯平頗為關切地,向狄素雲叮囑說道:“狄師妹,你凡事多加小心!常言道得好:‘明槍容易躲,暗箭最難防’!那‘萬毒仙翁’朱一飛,在武功方麵,雖不甚高,但一身毒技,及詭惡心機,卻太以可怕!”
狄素雲點頭笑道:“多謝師兄關懷,小妹也深知‘萬毒仙翁’朱一飛的毒技蛇心,極為可怕!但我有一粒能祛百毒的‘魏武寶珠’在身……”
狄素雲說到此處,話猶未了,卻突然而住地,發出“呀”的一聲驚叫!
狄素雲秀眉深蹙,滿麵悔恨神色地,連連頓足說道:“我怎麼竟會忘了我有這粒‘魏武祛毒寶珠’?否則豈不可以救那虯髯大漢一命!”
夏侯平歎道:“狄師妹真是一位慈悲俠女,滿懷仁恕之心,卻無需為此悔恨!因一來命由天定,在劫難逃,二來那虯髯大漢,也是與‘萬毒仙翁’朱一飛互相結盟的‘一丘之貉’,根本死無足惜!師妹多多保重,夏侯平就此告辭,我們‘峨帽金頂’再會!”
話音了後,向狄素雲含笑抱拳,並對那隻“玄頂黃鶴”,微一揮手!
“玄頂黃鶴”健翼雙張,騰空便起!
夏侯平也跟縱騰身,輕飄飄地落向鶴背,展眼便穿入雲不見!
狄素雲對於夏侯平這種跨鶴禦風的神仙行逕,異常豔羨,不禁縱目長空,隨口吟道:“跨鶴臨風樂可知,白雲滿袖瞻無機……”
但她吟聲未了,壘壘荒塚之間,卻起了一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的歌聲!
這歌聲唱的是“漱玉詞人”李清照傳誦千古的“聲聲慢”詞: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
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懂悴損,如今有誰堪摘?
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
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李清照的這閱“聲聲慢”,詞意本極淒涼,歌人又仿佛是位滿懷離愁的妙齡少女,加上地屬亂墳之間,簡直詞意、歌聲,及周圍環境,無不悲淒欲絕地,織成了一片愁雲慘霧!
狄素雲才聽歌聲之際,便覺得這作歌女的語音甚熱!等到一曲既終,歌聲收歇之時,忽又加上了“丁冬”“丁冬”地琵琶兩響!
這兩響琵琶弦鳴,固然替那已終的歌聲詞意,增添了幾分悲涼,但也使狄素雲對那作歌女的身份來曆,來了個恍然大悟!
她知道這作歌女,便是龍三公膩友,並曾與自己在“幕阜山”上,有兩麵之緣的“神針玉指賽韋娘”杜飛綿,遂大喜高聲叫道:“杜姊姊……杜姊姊……”
狄素雲一麵高叫,一麵嬌軀微閃,撲向歌聲來處!
手抱琵琶,在一座墳頭之上,倚著墓碑而坐的青衣女,正是“神針玉指賽韋娘”杜飛綿,但這位一向極為風趣活潑的風塵俠女,如今卻是滿麵憂鬱神色!
狄素雲見所料不錯,遂抱拳含笑叫道:“杜姊姊,你一向可好?”
杜飛綿既不起身,也不還禮,隻向狄素雲看了一眼,淡然答道:“杜飛綿流落風塵,身為樂妓,是極卑極賤之人,那裏敢當狄姑娘這等名門俠女的‘姊姊’稱謂?”
狄素雲英明其妙地,惶然問道:“杜姊姊,狄素雲對你有何開罪之處?你……你怎麼如此見外了呢?”
杜飛綿麵冷如冰,揚眉答道:“我杜飛綿雖是風塵樂妓,但潔身自守,尚知節義,我有點看不慣水性揚花,朝秦暮楚之人!”
狄素雲“呀”了一聲,略含不悅地說道:“杜姊姊,你這‘水性揚花,朝秦暮楚’之語,莫非說的竟是我麼?”
杜飛綿妙目微翻,神光如電地,曬然答道:“我不是說你?難道是說我自己?”
狄素雲聞言,把臉一沉,但旋又強自忍耐地,向杜飛綿陪笑說道:“杜姊姊,小妹想向你請教一下,你對我所批評的‘水性楊花,朝秦暮楚’八字,是從何而來?”
杜飛綿懷抱琵琶,冷冷答道:“是從適才那位名頭比龍三公更大,武功比龍三公更高,人也長得比龍三公更為英俊瀟灑的‘遊龍俠少’夏侯平而來!”
狄素雲頓悟地,目注杜飛綿失笑說道:“杜姊姊,你完全錯了!”
杜飛綿冷笑說道:“錯什麼?我杜飛綿風塵流轉,閱人已多,難道還看不出你和那‘遊龍俠少’夏侯平之間的相互情感,極為純摯深厚!”
狄素雲笑靨微開,點頭說道:“純摯也對,深厚也對,但性質方麵,卻完全不對,因為‘遊龍俠少’夏侯平,和我之間的純摯深厚情感,隻是兄妹之情!”
這回輪到杜飛綿驚奇起來,她柳眉雙軒,愕然問道:“兄妹之情?夏侯平是你哥哥麼?”
狄索雲點頭笑道:“不是我哥哥也和是我哥哥差不多,因為一來夏侯平是‘南海醉仙客’的得意弟,我是‘北嶽玉劍觀音’的衣缽傳人!二來夏侯平又與我姊姊狄墨雲情性相投,是她的知心密友!”
杜飛綿聽得滿麵飛紅,連耳根都烘然發熱地,口期期艾艾,不知應該怎樣向狄素雲解釋致歉才好!
狄素雲含笑說道:“杜姊姊,你不必介意,常言道:‘不知者,不怪罪’,我不會對此有所計較的呢!”
杜飛綿雖聽狄素雲這等說法,但仍然好生慚愧地,向她搖頭歎道:“狄姑娘,我好不慚愧……”
狄素雲趕緊替她設法解圍,岔開話頭說道:“杜姊姊,你不是去找龍三公蹤跡,到底與他見麵了麼?”
杜飛綿搖了搖頭,微歎說道:“我自與你在幕阜山分手以後,便到他一向蹤跡常現之處,前去找他,但卻連連撲空!後來聽說洞庭湖君山的‘逍遙水塢’之,有場奪寶大會,以為龍三公,定必參與,遂立即星夜趕來,誰知竟又遲了一步,大會已告散去!”
狄素雲微笑說道:“杜姊姊,你來的並不算遲,因為曾經參與‘逍遙水塢大會’之人是我,龍三公卻根本不曾加入這場熱鬧!”
杜飛綿蹙眉說道:“龍三公是個無事尚要生非的不甘寂寞人物,他怎會不參與君山奪寶的呢?莫非有什麼災厄糾纏,分身不得!”
狄素雲搖頭笑道:“他大概不會有甚重大災厄?因為我和他互相分手,並不太久!”
杜飛綿“哦”了一聲,含笑說道:“怪不得我到處尋他不到,原來你已與他見過麵,他可知道你女孩兒家的本相了麼?”狄素雲玉頰微紅,揚眉說道:“我怎麼會讓他知道?杜姊姊若是遇上他時,也暫不可對他揭破這樁秘密!”
杜飛綿微笑問道:“你是不是對龍三公,還不放心,打算再考察惟一段時期麼?”
狄素雲五頰赧然,搖頭笑道:“三哥除了心高性暴,及手下太辣之外,並沒有太多缺點!何況他自從與我結交以來,在氣質上.也變化得善良多多!似已再無什麼考察必要!”
杜飛綿含笑問道;“狄姑娘……”
狄素雲不讓她往下再說,便自接口笑道:“杜姊姊,你若再叫‘狄姑娘’,卻休怪我要和你絕交了呢!”
杜飛綿含笑同道:“你要我叫你什麼?”
狄素雲頗為俏皮地,眨著一雙妙目答道:“姊姊應該對我有雙重稱呼,背著人叫我‘素妹’,當著人叫我‘雲弟’!”
杜飛綿臉上現出一種感激神色,但又柳眉微蹙說道:“這……這樣我是不是太高攀了呢?”
狄素雲嫣然笑道:“姊姊是女英傑,怎會仍有這種世俗之見?”
杜飛綿聽得雙眉一挑,點頭笑道:“好!莫對高人為俗態,且從知己結紅妝,我遵命托大,以後便叫你‘素妹’或‘雲弟’就是!”
狄素雲大喜說道:“姊姊這樣才對,我們姊妹之間,應該親親熱熱,不能有所生分……”
話方至此,忽覺大有語病,不禁窘得玉麵通紅,赫然住口!杜飛綿自比她略為灑脫,見狀之下,含笑問道:“素妹,你既已認為龍三公本質不壞,可托終身,卻為何仍對他保持本相秘密,不讓他大大驚喜一下呢?”
狄素雲雙頰通紅地,低頭答道:“給他知道,有多麻煩?彼此也不易相處!我想等過了‘峨嵋金頂大會’,事告恩師以後,再……”
杜飛綿知道狄素雲有些羞澀,遂轉開話頭,含笑問道:“素妹,你既與三哥見麵,怎會在‘君山大會’之前,彼此分手?他又到什麼地方去了?”
狄素雲遂把自己與龍三公,在“嶽陽樓”上相會的前後各情,向杜飛綿詳細說了一遍。
杜飛綿靜靜聽完,神情沉重,秀眉雙蹙!
狄素雲愕然問道:“姊姊,你……你在想些什麼?”
杜飛綿緩緩答道:“我是在想龍三哥縱或尚不知道素妹女孩兒家的本來麵目,他也把你當做一位氣味相投的金蘭至好!”
狄素雲點頭笑道:“姊姊說得不錯,龍三哥和我之間的感情,真比親兄弟還要好呢!”
杜飛綿皺眉說道:“問題就出在這裏,論起朋友私交,三哥和你情愉手足,論起江湖大事,幾乎武林好手,雲集三湘!他卻有什麼更大的原因,不參與‘君山大會’!”
狄素雲被杜飛綿說得也自懷疑起來,螓首微低,思索片刻,秀眉雙蹙說道:“姊姊懷疑得對,無論在公在私,龍三哥均不應不參與‘君山大會’,到底是什麼事兒?把他給絆住了呢!”
杜飛綿歎道:“有事羈絆,到屬無妨,我隻怕不會有足以羈絆得龍三哥無法分身的重大事故!”
狄素雲瞿然說道:“姊姊莫非認為龍三哥有甚災禍在身?”
杜飛綿銀牙微咬,點頭歎道:“我認為非災即病,否則那會使他那等專喜無事生非之人,不參與這場熱鬧?”
狄素雲愁聚雙眉,失聲說道:“可惜!可惜!”
杜飛綿問道:“素妹可惜什麼?”
狄素雲應聲答道:“可惜那位告我龍三哥有事羈身,無法與會的‘遊仙酒丐’上官智老前輩,業已如神龍見首不見尾般,無法相尋,否則豈非便可問出究竟?”
杜飛綿微笑說道:“素妹不必憂慮,上官老前輩雖如野鶴閑雲,蹤跡無定,但我們卻可自行設法探訪三哥下落!”
狄素雲苦笑道:“茫茫人海,莽莽乾坤,我們卻怎樣知道龍三哥有何事故羈身?又到那裏去找他呢?”
杜飛綿微笑說道:“我們找他太難,不如叫他來找我們!”
狄素雲訝然問道:“姊姊有何妙策?能叫龍三哥來……”
杜飛綿不等狄紊雲話完,便即微笑接口說道:“素妹,我在聽完你對我所說經過以後,發覺你有三樁急於要辦之事!”
狄素雲問道:“姊姊所指的是那三樁事兒?”
杜飛綿笑道:“第一樁事兒,是你要尋找狄墨雲姑娘,以便姊妹相會,共同了解身世,尋找‘宇內雙妖’為伯母報仇雪恨!”
狄素雲目隱現淚光,點頭說道:“這當然是我的第一心願!”
杜飛綿繼續笑道:“第二樁事兒,是要尋找‘萬毒仙翁’朱一飛,加以誅戮!”
猶素雲連連點頭,杜飛綿遂又複笑道:“第三樁事兒,便是找龍三哥的蹤跡,看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要事,不來參與‘逍遙水塢’的‘奪寶大會’!”
狄素雲苦笑說道:“姊姊說得雖然不錯,但這三件事兒之,卻沒有任何一件,是容易辦得到呢!”
杜飛綿微笑說道:“這三件事兒,分開來做,確極艱難,並似無從著手!但若把它們合在一起來辦,卻倒也許容易探出些有所關聯的蛛絲馬跡!”
狄素雲驚異萬分地,詫聲問道:“杜姊姊,你在說些什麼?這三件事兒,還能合在一起辦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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