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大家收拾行囊,扔掉一些廢棄物,輕裝上路,又是走了將近一天,路是越走越坎坷,最後到了一個山腳下,趙導大手一揮說在這裏休息,明早翻山過去就到了。鳳父站在山腳下,望望山頭,沒有熟悉的痕跡,他兒時的記憶雖然模糊,但是倒不至於全忘了,他記得那時候的山洞附近是有一棵古樹,而那個洞口也在樹林之中,而且那個洞附近也沒有高山才對。鳳父再細細算這個距離,也發覺不對,他小時候家裏是搬過一次,搬家之前,家裏到山洞的距離應該沒這麼遠,這樣一看,橫豎都不是那個洞了,鳳父心生失望。
離目的地隻差一步,大家心裏都很興奮,幾個人四處尋了木材,點了火堆,大家圍坐在一起聽趙導講故事。鳳卿丞正好睡不著,也就一起圍坐在那,人群中歡聲笑語,鳳卿丞越發覺得心冷,四處看看,人群裏唯獨缺了龍卿闕。鳳卿丞悄無聲息退出熱鬧,回到帳篷裏去找,沒有人,龍卿闕去了哪?這地方雖崎嶇,並沒有過高的地方,根本擋不住人,再往邊一邊走,有一汪湖水,也就是看著這裏有水,所以趙導才在這裏安營紮寨。
鳳卿丞心裏隱隱覺得龍卿闕會在湖邊,她順著路走過去,果然瞧見湖邊一個俏麗白色身影立於湖邊,雙臂背在身後,半仰頭,望向湖心之處。鳳卿丞步履很輕,快到跟前又有些猶豫,龍卿闕故意躲著她,她是知道的,而自己昨天這兩天也因為之前的事而有意保持距離,此刻,她這是怎麼了?魔障一樣,隻想看龍卿闕一眼,見了她才安心。心底的渴望從為減少半分,哪怕是昨晚生她的氣,鳳卿丞依舊思念著。
鳳卿丞正站在那凝神,龍卿闕突然發聲,“既然跟過來,又鬼鬼祟祟站在那作甚麼。”聲音很輕,透著疲憊。鳳卿丞這才走近,和龍卿闕隔開了兩步的距離,側身望望龍卿闕,龍卿闕沒有看她,目光仍是落在遠處。兩個人就此靜默,心底都念著對方,但誰都沒說出來。思念,不是因著你天涯我海角,而是因著你在我麵前,我卻不能與你親近,龍卿闕不忍轉頭,哪怕多看一眼,她都會不忍。鳳卿丞半晌,深深歎了一口氣,輕輕的歎息聲落入龍卿闕的耳畔,也跌落在她心底,龍卿闕唇角動了動,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什麼,鳳卿丞倒開口叫了一聲:“龍兒。”
“恩。”龍卿闕應了一聲,鳳卿丞半天沒說出什麼來,心中埋著千言萬語卻一句都說不出,最後如是說:“龍兒,我知道你待我好,但是,不該是這樣的好。”龍卿闕知道鳳卿丞的意思,鳳卿丞繼續說:“如果所謂的好,隻能是這樣,那我以同樣的方式待你,是不是你也不會怪我?”似是自言自語,但說這話時,心都是火辣辣的疼。
“不許。”龍卿闕當下拒絕,眉頭蹙著,臉上卻不是厲色,嗬斥聲也溫軟了幾分,“好的向來不學,學壞倒是快得很。”鳳卿丞聽聞,難得露出一點笑逗著問:“龍兒,你也知道你這樣叫做壞?”龍卿闕麵上泛起桃花紅粉,被鳳卿丞將了一軍,心底卻輕鬆了一點。鳳卿丞有心逗笑,龍卿闕也隨著輕鬆幾分,不過笑意極快斂起,正色道:“鳳兒,我先前所說,俱不是兒戲,你若有意隱瞞,被我知曉,我定會計較到底。”龍卿闕向來不是計較的人,在鳳卿丞這,她寧為“小人”,不為君子。
鳳卿丞沒去看龍卿闕的厲色,彎起唇角笑了笑也望向湖心,湖心之處水波漣漪泛起,如水墨一般攤開的山水之畫。皎潔彎月騰空,照在湖麵之上,猶如點點星光綴飾於夜幕之上,確實漂亮,難怪龍卿闕一直在看。龍卿闕走了兩步,將兩人的距離縮到零,輕聲安撫一樣說:“鳳兒,我心裏確有隱瞞,但是實屬無奈,我亦知曉你心底有諸多困惑,你若問及,我會盡量解答,但不能許你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