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
“白煜,她心裏頭的那人一直就是白煜。我很慶幸,我能守著所愛,我能獨占你。”花晚晴緊緊地摟著皇甫尋的頸項,又像隻小貓般蹭著他的頸脖撒著嬌。
“女子,你是在考驗我的定力麼?”皇甫尋爽朗地大聲笑著。
“你會後悔麼?為我,竟來這處。”花晚晴筆直地望進皇甫尋的眼底。
“那你會後悔麼,為我來了這處,遠離至親。”他反問。
兩人不言,隻是相視而笑,如今的默契也已不必再將答案一一挑破,但卻有一事兒至今仍讓皇甫尋很是介懷。
“你我成親已多時,隻不過,我至今還沒能吃過你煮的相思湯圓,莫非你至今還在搖晃麼?”
“你胡說什麼?你分明吃過的。”花晚晴氣急地就想跳出他的懷抱,他順手一撈反將她固定在了他的懷中,卻不似玩笑,嚴肅地望著她。
“我是夢裏吃過麼?你總說不到元宵,沒必要吃湯圓。”
“是沒必要,你已吃過,且沒到元宵,我拿手的點心那麼多,為什麼非要吃湯圓?”她挑眼,鏗鏘有力的回答也不似理虧。但——等等,他本該吃過的,在她決定離開他那日,她特意去廚房做了相思湯圓,又特意囑咐外婆送去的王府,她還以為他是吃了湯圓,明白了她的心意才特意趕來,可如今……
花晚晴眯著眼,百思不得其解,又狐疑盯著皇甫尋,但他亦不似在說笑。
“難不成你真沒吃過?”
“我是這等忘性大的人麼?”
“可那一年,我分明囑咐外婆讓她給你送去,用以……用以……”後邊的字眼花晚晴含羞地統統吃了去,她怎好告訴他,那時她就對他情深不已了。“不管這了,我真的給你做過,難不成是被人吃了你不知道?”
“誰敢碰我的東西?”
“可我真的送了!”花晚晴滿目委屈地看著皇甫尋,皇甫尋並不起疑,於是細想——
是他!隻有他了!
他眯著眼正想說,忽然門前便來了客人,動靜之大,似乎就為告知這天下人他,來了。
“兒子,想我了吧?”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見過公公。”
花晚晴早掙脫出皇甫尋的懷抱,隨下人去到門前將王爺迎入府中,令她意外的是這馬車之後還歲著馬車,上頭坐的是她一年未見的外公、外婆。
“我協向大夫一同來賞雪來了,怎麼,不歡迎?”
皇甫尋見著爹爹未見喜色,反是唇角上翹,眼神也突的變得犀利起來:“是爹你吃的吧?”
“什麼?”王爺倒也老實,他這番是因他快想瘋了,他在京城找過許多師傅,卻沒有一個比得上他自家媳婦的手藝,這才千裏迢迢地特意趕來疆北。
“相思湯圓。”皇甫尋低低地咆哮,喝得樹枝上的堆雪顫巍巍地跌下地來。花晚晴恰逢又粘著向夫人問其此事,才入天井就聽見了這聲低叫。
“那湯圓我分明是親手交給王爺的。”向夫人如實答。
忽然,花晚晴哭笑不得,隻得撒手快速回到皇甫尋身邊,拉著他好生賠笑,就怕他因一碗湯圓又壞了這難得的歡喜。她拖著他,不讓他於氣頭去質問任何人又吩咐下人趕緊為王爺及向家二老帶路,先行入房休息。
“世子大人……相公,不就是碗湯圓麼?”
“你知道,這湯圓是為何意!”他這才知道,他惴惴不安的心是被虛晃了一年之久,她的那顆心她原來已經交給他了。
“那我保證以後隻做給你吃,就是誰讓我做,我都不做,這樣可好?”
“不夠,還得再做個保證。”
“怎麼?”可除了做吃的,她還會什麼?
“以後我去哪兒,你都得隨著,都得做給我吃。”皇甫尋攬著花晚晴,擁著她走回房中。
一捧枝頭亂顫的雪或因他先前的怒吼搖搖欲墜,偏巧了他行至樹下,又遇風起,便徑直地灑在了他的頭上,花晚晴忍不住笑,可立即招來了皇甫尋的“報複”,他以他極冷地手捧著花晚晴的臉,也要她感受他所遭遇的一切。
“要不,等過些天我們就去南方吧,去看我姐姐,這兒的冬天實在太冷了。”
“可是……你不是有公務在身麼?”花晚晴問,她倒不怕冷,被他用懷中的熱度捂著,她渾身都暖洋洋的。
“我今日剛得了消息,皇上要召我回京。”
“怎麼了?”花晚晴有些吃驚,但等多的是不解的擔憂,她怕……這樣的幸福極快的就要生變不見了。
“你是不知,那人給自己挖了個陷阱,如今也如當年的我一般,自己跳了下去。”
“哪個他?”
“皇甫雲。關於裘海若的事兒近日是弄得京中沸沸揚揚的,有人謠說裘海若的那未過門的妻子便是遭了他的毒手。”皇甫尋嘴上雖說,但心地卻不信。依著皇甫雲的脾性,他才不屑做這些下三濫的事兒。但此時無以作辨的皇甫雲卻是深陷泥沼的困獸了。
“我還以為你說的……是……是尉遲少將軍。”
“你當真以為,我與他情斷已絕?”皇甫尋這麼一說,更讓花晚晴不解地瞪大眼,她曾最後悔的是叫皇甫尋接二連三的失去最重要的朋友。
“那是為了蘭馨,也為了預防一些事兒而不得不演的戲,好在皇上相信了,也叫我在疆北躲過了風頭浪勁之時,如今是得回去了。畢竟,這是皇上親自下諭,叫讓我徹查此事。”皇甫尋推著花晚晴回了他們的房內,他讓她幫著換下來沾雪的衣衫,又迫著她將她濕了的羅裙也換了去。
房內,早為他備好了沐浴用的熱水,他泡在水中,正想舒坦地歎口氣,又發覺那屏風之外的花晚晴低低地垂著腦袋。
“過來!”皇甫尋命令道,他如今極少這樣對她說話,可見她獨自難過,他知道如不這樣吩咐,她定是有擰著性子一人在外頭鬱鬱寡歡了。
“你不想我回京城?”皇甫尋喚她前來,並不為讓她伺候著沐浴,他抓住她的手,叫她站在桶邊。
“如今太好,我隻怕……”不待花晚晴說完,皇甫尋便將她半邊身子快拖著拉入桶中,一時水花四濺,花晚晴失聲叫了起來,被他這意外頑皮的舉措攪得又忘了擔憂二字。
“隻要你在我身邊,什麼都不回變。”皇甫尋保證地一再說,“無論在這兒或是京城,在你身邊的我才是真的我,而今既然明白你的心意,我也再不需要那碗湯圓作保了。”
“你現在真不想吃了麼?”花晚晴渾身濕淋淋地問,她往他身上報複地擰著袖上沾上的水,麵上掛著釋懷地笑,豈知淡定從容不過半會兒,桶中之人見她也已濕了身,索性放開手腳將她抱入桶裏。
皇甫尋附在花晚晴耳邊再度低聲說道:“這要怎麼辦,我現在比較想要吃你呢!”湯圓也好,點心也罷,就讓他爹老實呆著,他家兒子至今還“餓”著呢。
這等大事兒,卻也是停不下來的,索性也隻好讓他老人家繼續等著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