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章(3 / 3)

皇甫尋恣意地抓著花晚晴的軟肋脅迫著她,即便已將她逼迫到了心靈的牆角。她看不見他的臉不敢挪動半分,而他幾乎用包圍的姿勢將她圈在了身前。

“你確定你真不是個女的?”口吻裏饒有趣味,臉上寫滿了興致。這是皇甫尋給她的最後機會,如她還聽不懂偏要跳下陷阱也怪不得他繼續遊戲下去。從冠雲樓裏追了出來,皇甫尋無非是要證明自己的猜想。但老天待他不薄,在他無趣時竟將這女人當作玩物塞入了他的懷裏。

他用灼灼的目光打量著花晚晴,氣息也極盡侵略之勢,本就生來有些妖媚的長相此刻更有著難以言喻的魅力。若換了別的女子恐怕早被這魅力征服,無需言語也會自動地倒入他的懷中。

“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當真不是女的?”

“我不知大人如何會有這樣的判斷,但我——”

花晚晴鼓足勇氣仰著臉正欲堅定辯駁,可想好的措辭卻在皇甫尋驚人的舉動下化作了烏有,一瞬間過度的驚嚇讓她甚至不知自己該有些怎樣的反應,仿佛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那隻手,那隻男人的手!怎能這般毫不顧忌就抓在她的胸上呢?花晚晴本能的隻想大喊,但她也知這一聲憤怒的叫喊換來的或隻有她失了飯碗的下場。他知她怕什麼,而他是故意這樣做的,所以他的臉上根本不可能找到一絲愧疚。

“都這樣了還不是女的?”語調輕微上揚,皇甫尋現在唯一的情緒便隻有樂在其中。

“夠了。”

不大的聲音裏滿含了委屈與憤怒,花晚晴用手肘試圖間隔出她與皇甫尋間的距離。卻才是一抬手,她的手腕便被他抓在了掌中。是憤怒或尷尬都不重要了,花晚晴在皇甫尋身前是一隻沒了利爪的小貓,無論她如何的掙紮都不可能傷害到皇甫尋半分。

他是一個壞進了骨子裏的男人,既已猜出她女子的身份卻還能恬不知恥的對她下手,而且——花晚晴不由咬牙切齒,當她的雙手被他抓著時她試圖以腳去踹身前的男人,所有的理智早被他消磨殆盡了。這男人並不是僅用手放在了她的胸口,而是直接的用力地捏了下去。

那是花晚晴從未被男人觸碰過的地方,她也知這不是男人應該觸碰的地方,但讓她憤怒的情緒裏卻似乎包含了一些讓她理不清的感覺,微妙的區別於憤怒卻似乎能更加劇她的憤怒。

“你用了幾層裹布?好在該有的手感都還有了。”皇甫尋笑問,興趣高漲可話中卻聽不出猥褻。他對她的“襲擊”從開始就不帶欲念,更談不上什麼故意去吃她的豆腐。皇甫尋若想要女人,哪用這般辛苦,勾欄院的小妞們往往更樂於自動貼到他身上。不過他還是得誠實的說一句,這小廚子的身材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那原以為是一馬平川的胸口竟真還能摸到幾兩肉。

“你閉嘴!”他的手已經沒有放在她的胸口了,但因他的話那痛苦的感覺卻仍是癡纏著她。

“你?!”不管她究竟有多生氣,可她最好都別忘了她的身份。“我說過,你必須要好好的記著規矩,要不我是不介意花更多的時間來調教你的。”

調教二字被皇甫尋說得意蘊非常,通常於她者這是恩賜,說不定他玩得興起會真收了她當作妾室,而這對一個平凡的下人來說難道不是最好的出路麼?

“討好我或是諂媚我是你最好的選擇。”

花晚晴被皇甫尋挑釁的話語徹底激怒,當他開始用輕鄙的態度來對待她時,她隻恨自己並不似男人孔武有力。她想掙脫他,打倒他,想朝他的臉啐上一口痰,可這一切她都無法做到。花晚晴隻覺腦袋脹疼得厲害,這也是她十七年來,第一次感受到急氣攻心又痛不欲生的滋味。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又遇當頭風。

她正困擾要如何掙脫皇甫尋,一直鮮少人出沒的冠雲園卻忽然來了丫頭。盡管她們並沒注意這灌木叢後的動靜,但她們卻正朝著灌木叢的方向走來。

“咦?”

“怎麼了?”

丫頭並肩走著,是要往望月齋方向去。灌木叢後微小的動靜卻已引起了其中一個丫頭的注意,她側過腦袋瞟了眼灌木叢,不由發出一聲疑惑。

“沒什麼,是我看錯了,是野貓。”她分明看清了那男人的身影,也判斷出背影是屬於信王府的世子大人的,但她隻是輕輕一語帶過,伶俐地攜著另一丫頭往別的方向繞去。

“是野貓麼?”走了好幾步後,不甘雲山霧罩的另一人扭過身就要張望,但立即被那比較伶俐的丫頭再度擋住了視線。

“噓!小心得罪主子。”

兩人咬著耳朵快步離開是非之地,生怕看到的東西會叫自己陷入麻煩。她們都知那樹叢之後根本不是野貓,但比起野貓,那人才更不能得罪的呐。

不停在皇甫尋懷中掙紮,當丫頭們走近時,她的心跳幾乎要停止了。即便花晚晴能鐵齒的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可若被他人看去她與這男人這般暗昧躲在角落中,她亦是有嘴也說不清的。

出乎意料的卻總是他?!

花晚晴發不出聲音,但當丫頭的足音靠近,那原本抓著她手腕的皇甫尋忽然將她拉入了懷裏並用身子擋去了她的臉。他是怕她被別人發現了?可他不是一直抓著她的小辮兒在為難她麼?花晚晴越來越鬧不清了,這乖張的男人背後裏究竟在盤算著什麼?

但不得不承認,他的行為確也保護了她。

丫頭們繞路走遠,花晚晴仍發不出聲,並非是她太過緊張,而是皇甫尋那隻手正死死地壓在她的後腦勺上。她的臉緊貼於他的衣間,差點因空氣稀薄而真就要窒息而亡了。

“唔唔唔——”

從掙紮到不掙紮,皇甫尋才意識到,那懷中的丫頭還是需要呼吸的,便立即鬆去了壓在她腦門上的手。

“還有——”她嚷,怒氣消去一些,因他幫她遮掩身份,花晚晴才決意要好好同他說話。她瞥了眼皇甫尋仍霸道地圈在她腰上的手,渾身的不自在。

“你認為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皇甫尋問道,手沒鬆。她的掙紮,讓原本可以遮擋視線的積雪都紛紛從樹枝上落到地上。影影綽綽的樹枝再沒了遮掩效果,如她還想繼續同他鬧脾氣,他倒不介意讓所有人都看到這一幕。

“這位大人,我著實不知是哪兒得罪了您,懇請您高抬貴手。我留在易府也沒有惡意,為的隻是求口飯吃。”

“我知道。”看她那張不知世俗醜惡的小臉,便能判斷得出她不懂何為手腕,要不又豈會被他占了便宜後,才懂得告饒服軟?

“我甚至不知您身份,我究竟是哪兒讓你不滿意了?”

“從頭到腳都不滿意。”

皇甫尋雖仍惡言以對,可臉上布滿了笑容。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像被人偷走了力氣,花晚晴忽成了那缺水的小芽。不知她的眼神看來是有多麼無辜可憐,更不知她的眼神,才是皇甫尋不願放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