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與爭鋒 第二章 兔子也要繁衍後代(下)(1 / 3)

又旦故意揚高的聲音,打斷了蘇步欽的專注,他停下動作,看了她眼,很快又像未曾被打擾過般,繼續了起來,隻是唇張了張,算是給出了些回應,“知道了,領她去廳堂候著……”

“我才不要,王總管說暖爐、手爐都搬來你院子了,廳堂裏冷死了,你想凍死我是不是?”沒等蘇步欽把話說完,一道讓姚蕩覺得有些熟悉的嗓音由遠及近,伴著粗暴地踢門聲,逐漸飄至了耳邊,“十三蕩?!”

來人似乎很詫異她的存在,在她姐妹團裏流傳甚廣的稱呼,讓姚蕩好奇心滿溢,愣愣地轉頭看去,隨之也迎來了不亞於對方的驚愕,“淑雨?”

“你怎麼會在這?”冷淑雨的視線轉了轉,在蘇步欽身上停留了片刻,又瞪大眼繞回了姚蕩身上。

“我才比較想問這個問題呢。”姚蕩狐疑地皺眉,是錯覺嗎?為什麼淑雨的表情活像是在抓奸一樣。

今兒在學府姐妹們提起蘇步欽時,淑雨也有發出不屑嘲笑吧,害她還以為淑雨同大家立場一致,都瞧不起兔相公呢,以至於她隻好掩藏掉保護兔相公的念頭,不敢同任何人說,怕姐妹團裏的人也會連帶著瞧不起她。

“我、我……我……”淑雨支支吾吾的,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答話,下意識地把求救目光飄向了蘇步欽。

好在對方笨雖笨了點,卻很懂她,隻是一道眼神而已,先前還不發一言的蘇步欽就接過了話茬,“哦,冷姑娘是聽說太子的行徑,覺得過分,所以想代太子探望我一下。剛好,我就讓她順道帶些衣裳來,好讓你換洗。”

“對吧對吧,連淑雨都覺得太子做得很過分呢。我就知道我們是好姐妹,觀點一定也會很一致。”姚蕩完全不疑有它,像尋獲知音般地拉住淑雨,分享自己的感受。

見狀,冷淑雨鬆了口氣,心不在焉地聽著姚蕩抱怨太子。事實上,若非姚蕩說得夠詳盡,她當真不知道太子今天玩得那麼過火。想著,她偷覷了蘇步欽一眼,原本隻是道淡淡的掃視,可當瞧見他凝神小心翼翼地替姚蕩上藥,像是有多心疼她的傷般,指尖的每一個動作都斟酌著力道,她沒能再移開視線,隻覺得麵前畫麵很刺眼,如同本該是她拿捏在手心裏把玩的東西就要易了主。

針尖懸在冷淑雨的心頭,如同一旁忽明忽暗的燭火般,忽進忽出地紮著她的心。終於,在姚蕩不解風情的話音落下時,她也按捺不住了,起身,接過了蘇步欽手裏的藥膏,揚起溫婉微笑,“我來,你笨手笨腳的,會把十三蕩弄疼。”

“那麻煩你了。”蘇步欽沒有過多的堅持,爽快地把手裏東西全數交出。支頭托腮,乖乖待在一旁,欣賞起冷淑雨口中“不會弄疼十三蕩”的高端技藝。

“啊,輕點輕點,很痛欸。”幾乎隻是片刻,姚蕩就以最有發言權的身份,擠出痛吟。

“你懂什麼,良藥苦口利於病,就是要痛才能消腫。”是非黑白全在淑雨漂亮的唇瓣間翻來覆去。為了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她愈發加重了手間力道,仍舊讓人如沐春風般的細軟嗓音掩蓋了姚蕩的叫喊,“還沒問你呢,怎麼那麼晚還不回家?一會你四哥急了有你受的。”

“四哥去巡視商鋪了,據說沒有一年半載回不來。”姚蕩痛得齜牙,分神老老實實地給出回答。

“難怪你無法無天了,可是欽雲府上上下下全是男人,這麼晚還不走,傳出去你就不怕惹來閑言碎語?”

“別盡說我,你不也是。”姚蕩奉上頑劣的笑,反正外頭關於她的蜚短流長從來都是精彩紛呈的,若是在乎那些,她早就不知道把頭往三尺白綾上擱了幾回了。人言可畏,那是說給良家閨女聽的,她知道在外人眼裏她和“良家閨女”不搭界,倒是是淑雨,會出現在這才更耐人尋味。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娘連罵我都舍不得,你就不同啦,你爹和姚夫人還有你那些哥哥姐姐們,要是知道你又幹出什麼丟了姚家臉麵的事,還不得罵死你呀。四爺又不在,看到時候誰護著你。”

“這次不同啦,我不是夜不歸宿,是我爹他……”

“她最近暫住我這兒。”若是姐妹之間閑話家常,蘇步欽會識相地置身事外不做打擾,可現在顯然不是那麼回事,冷淑雨的話裏句句含著刺,這女人就絲毫都感覺不出?甚至還有閑心對著人家挖心掏肺。

“哦,對啊對啊,暫住這兒。”這種說法也沒錯,姚蕩點著頭附和。

“暫住?姚家不是就指望著你們幾個閨女嫁個權貴,好穩住外戚第一家的位置嘛。你爹若是知道你和公子欽牽扯不清,會氣死!”一時情急,淑雨沒能攔住脫口而出的話,也完全沒想到這話不該當著蘇步欽的麵說。

倒是姚蕩,敏感地瞟了眼兔相公,見他笑容依舊,才稍稍鬆了口氣,剛想把事情始末解釋清楚,又被搶白了。

“是姚四爺臨走前托我讓她暫住一段日子,說是去學府方便些,也好讓她收收心,免得闖禍。”

“你什麼時候和四爺那麼親近了?”淑雨沒那麼好糊弄。

“嗬嗬,前些天去他鋪子逛了圈,聊了幾句,就一見如故了。巧合,純屬巧合。”

姚蕩詫異了,事實證明,縱然是再聰慧的女人,當處於某個特殊階段時,總會變得愚笨。就好比淑雨吧,算得上是她們姐妹團裏最為聰明了,誰會料到像兔相公這樣的人,隨口幾句“巧合”,竟把她糊弄得疑心全無,又寒暄了幾句後,輕輕鬆鬆就打發走了。

目送走淑雨後,姚蕩才用手肘撞了撞身邊的蘇步欽,“喂,兔相公,你認識我四哥?”

“姚家四爺那麼大名鼎鼎,怎麼會不認識。隻不過,我認得他,他不認得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