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憑欄而依的麗人,是有些百無聊賴地左右環顧,手上捏著手絹,亦不知是風大還是怎麼的,她的手絹自手上滑脫。
葉桑萸是在震驚這女子與麗娘相似的麵容,這瞬間卻是呆立住了,是那些路人紛紛再搶那飄落的手絹,還聽到有人興奮喊著:“縈花姑娘,看這裏,看這裏!”
“娘,那是麗姨吧!”葉宸也是為那爭先恐後搶奪手絹的陣勢給嚇住了,不由扯了扯也桑萸的衣袖,開口問道。
她不知道!葉桑萸心中亂如麻,那麵容是麗娘無疑啊,但是她聽到別人喊著是縈花姑娘,還有……她看到酒樓上那女子看到下麵哄搶麵上是露出鄙夷神色。葉桑萸左右看了看,便是問在一旁看熱鬧的人道:“這位大嬸,這是怎麼回事嗎,那姑娘是什麼人?”
被葉桑萸詢問的婦人是麵露鄙視,輕哼了一聲道:“不就是個煙花女子嗎,這些個男人真是夠丟人的。姑娘,你是外地的啊,這個縈花啊,是香影樓的老鴇,前幾年本是香影樓的花魁來著,這攀上了城裏的石爺,也不知道使了什麼狐媚功夫,讓石爺給她買下了香影樓,她自己做起鴇母來。嘖嘖,招風影碟的也不害臊!”
是個煙花女子?葉桑萸心裏一沉,這斷然不會是麗娘了,她有些苦澀看了一眼葉宸道:“宸兒,她不是麗姨!”
宸兒雖小吧,但也聽到那婦人說的,他不知道什麼是煙花女子,鴇母什麼的,但是也差不多明白,這個不是疼愛他的麗娘。“娘,好像哦!”葉宸也有些遺憾失落說道。
是啊,乍一看,真的是一樣!葉桑萸心中歎息,謝過那回答的婦人,便是拉著葉宸走開,這多看一眼徒增傷悲而已。
這買完一些日常所需,葉桑萸便是拉著葉宸回去了,隻她臉上神色終究還是有些落寞,見到的那女子讓她回憶起麗娘,也連帶著將她想要隱藏的過去一點點扯了出去。想到麗娘,想到程玄錚,想到沈白觴,依舊是讓她心裏生疼的。
這第二日清早,葉桑萸便是起來了,為葉宸做了早餐,照顧著孩子梳洗用飯後,葉桑萸便是拉著葉宸去學堂,自己也是背上了藥箱。
“娘,宸兒想是想跟娘在一起!”葉宸拉著葉桑萸的手不肯放開。
葉桑萸是歎了口氣,很是耐著性子開口道:“宸兒乖,娘有娘要做的事情,你乖乖上學,等放學了娘來接你!”
“娘要做什麼,宸兒都可以陪著的啊!”葉宸還是做著最後的爭取,小嘴已經是撅了起來了。
“宸兒乖,宸兒不是說要照顧娘的嗎,那就要多學學問,多學本事,快快長大才能照顧娘啊!”葉桑萸知道孩子的一片孝心,是耐心勸著安慰著。
葉宸是有些不甘願地抿著嘴,雙目有些濕潤般看著葉桑萸,他不想離開娘親。
“好了,進去吧,這麼大還哭鼻子,被其他同學看到都要笑你呢!”葉桑萸輕勾了下葉宸的鼻頭,有意說道。
葉宸深吸了口氣,倔強道:“我才沒有哭鼻子呢!”
葉桑萸是笑了笑,牽著孩子進入了學堂,這來學堂的都是這般年紀大小的孩子,而且,也都是普通百姓家中的,那一般的達官貴人,大都是請西席的。葉桑萸是看著葉宸落座後才離開的,雖然心裏舍不得,但是她必須這麼做,孩子,終歸是要有獨立的時候啊!
藥箱裏,有著她給自己準備的午飯幹糧,葉桑萸是決定四下走走,她一個人生地不熟又沒有依仗的人如何才能在陳都開設醫館呢?這幾日天日都不錯,是一天比一天暖和起來,路上的行人也是漸漸多起來,葉桑萸是準備到附近的破廟之類地方先去看看的,按照她以前在西京跟京都的經驗,這些地方呢,經常會有病人。
一架馬車是在街上行駛,看路人不多,便是行駛地有些快了些,葉桑萸走在邊上,便沒有多看一眼,待馬車駛過,沒一會兒工夫,卻是看到馬車停了下來,還夾雜著罵人的聲音。葉桑萸不由加快腳步上前一看,是馬車撞到人了!
“你走路不長眼啊!”趕車的是有些氣急敗壞般說道,是想要拋下被撞的人挪過去。
“啊喲!”地上是躺著一個中年男子,正捧著自己的小腿在哀嚎。
“鐺!”的一聲,馬車內是擲出一錠銀子,一個嬌俏的女子自馬車內探出頭來,嗬斥道:“這是我家姑娘給你看大夫的,你趕緊挪開,我們趕的緊呢!”
“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就能亂撞人啊,我的腳斷了,哦喲,痛死我了!”那受傷的男人是抱著腿哀嚎道,而且,人群也漸漸圍了上來,將馬車的前路給堵住了。
“你們……訛詐啊!”車夫是揮著馬鞭,很有些氣憤說道,他明明已經停了車了,這人自己橫衝著上來,有沒有撞到還不知道呢,姑娘都給了銀子了,這夥人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