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桑萸心裏是沉重的,程玄錚有話完全可以當麵說,非要自己去京兆府,那一定是有所圖,在經曆了被程玄錚輕薄,被沈白觴逼迫,她真懷疑自己這去就是羊入虎口。隻是,事關父親的事情,她又做不到置之不理?忠伯的死是讓她心中一直有陰影的,而父親,自己父親的事情又不能張揚,她似乎僅有從程玄錚口中才能得知一二,明日,去,還是不去?葉桑萸陷入糾結中。
雖說是遣了月影去買糕點,又派夜影去泡茶,沈白觴還是很快拿著剛泡好的茶回來了,正好是程玄錚前腳離開。見葉桑萸神色不對勁,沈白觴以為是自己的舉動惹了她不開心來,便是上前安慰道:“桑萸,你別生氣,那我以後便不再跟你玩笑了。”
葉桑萸搖了搖頭,她哪是因為這個啊,看著沈白觴,心裏在掙紮,說還是不說呢?“沈大哥,我明天要去一趟京兆府!”
沈白觴聽了有些不解,但隨即反應過來道:“是他逼你了嗎?”他怎麼能放心讓葉桑萸去見程玄錚,先不說程玄錚那人狡猾奸詐,便是葉桑萸承認她難忘舊情,就已經是懸在他頭上的劍一樣了。“我陪你去!”
“不,我會讓林奕陪我去。”葉桑萸卻是拒絕道,“沈大哥,事關我父親,請原諒我還不能告訴你所有。”葉桑萸如實說道,關於程玄錚對自己父親的指控,她是不信的,但父親還活著的事情,卻讓她心裏有動搖,隻,在一切未明了之前,她不想其他人知道。
沈白觴的眉頭就皺起來了,這怎麼可以,上次在醫館,那程玄錚都敢對桑萸動手動腳,桑萸自己去,那不是……“不行,桑萸,我不能讓你去。”
“沈大哥,我不是征詢你的意見,我隻是告訴你我的決定。”葉桑萸看著沈白觴,鄭重說道。
沈白觴的神情是凝注,是他操之過急了嗎?
“而且,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我是大夫,雖然沒有功夫,但是若真要防身,像上次那樣的事情是不會發生的。”有了前車之鑒,她怎麼還會犯傻?
聽葉桑萸這般說,沈白觴臉上神色是有些精彩般轉化,最後,是自如道:“既然你這般說了,我也就不勉強你,我想,你會保護好自己的。”沈白觴其實心裏還真不樂意這般說,但是也怕自己威逼過了讓葉桑萸反感來。“不過,一個時辰,我許你再內一個時辰,過了一個時辰,我就進去要人。”
“你當京兆府是來去自如的嗎,還要人,我又不是你的誰。”葉桑萸有些故意般道,這對自己態度大變的沈白觴總能輕易撩動她,這讓她甜蜜苦惱又負氣。
“桑萸,你這是故意氣我!”在葉桑萸麵前,沈白觴是沒辦法擺出太子之位,也是不忍心過於強迫,他說話的口氣是無奈歎氣,誰叫他栽了呢!
“葉大夫,不好了!”這說話間,趙大夫是有些急地過來,“葉大夫,門口聚集了一群乞丐,說……說你害死人了!”趙大夫是不信的,但是那一群乞丐來勢洶洶,還抬著一具屍體,橫在了濟世堂的門口,那陣勢,著實嚇人的。
葉桑萸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我陪你過去看看!”沈白觴收斂了笑意,正色說道。
在沈白觴跟趙大夫的陪同下,葉桑萸便是到了醫館門口,這一看陣勢,心裏還真有些發慌。醫館門口是聚集了月末十來個乞丐,一個個蓬頭垢麵,而在他們腳下,是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見著了葉桑萸,為首的乞丐是指著葉桑萸道:“你這心腸狠毒的女人,開的是什麼藥,吃了你的藥,老胡就死了,殺人凶手!”
葉桑萸萬分不解,她一個女子麵對這般形勢,心底是發慌了。待要開口,一旁的沈白觴是拉了一把,上前道:“真真可笑,平白無故抬了個人就說是葉大夫害死的,你有什麼證據嗎?”
“什麼證據,人都死了,你們還不認賬。”那乞丐是扯了白布,露出死者的麵容來。
葉桑萸心裏咯噔一聲,這是那破廟裏的老丈,是她開過幾次藥,調理過身子,昨天都好好的,怎麼會死?
“殺人凶手!”也不知是誰開的頭,那群乞丐是一個個都叫囂起來。更有甚者,是向葉桑萸扔了石頭過來,虧得沈白觴將葉桑萸拉開,石子落在門上,咚的一聲。
“趙大夫,報官吧!”葉桑萸心下微微驚慌,但是強製鎮定,下意識般望向沈白觴,這個時候,有他在,是感覺安心的。
趙大夫是扶了額上的沁出的汗,這也不敢走正門,連忙退回醫館內,是打算從後門出去了。
“砸了這黑心的醫館,為老胡報仇!”聽的一聲喊,那群乞丐便要往裏衝。
沈白觴是將葉桑萸往後一拉,喝道:“夜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