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企隆來不及多想,急忙換上衣服,跑了出去。
“楚嬌。”朱企隆大喊。聲音一落,楚嬌像一個幽靈一般直挺挺的立在了朱企隆麵前,險些將他嚇翻。
“怎麼了?”朱企隆扶著她的肩膀,很是溫柔的注視著她。
“到底怎麼了?”朱企隆見楚嬌沒反應,便直勾勾的盯著楚嬌身後的鍾離離等人,但是鍾離離等也不敢說話,一言不發的沒有任何回應。
“你,你為什麼?”楚嬌終於說話了,說出的每一個字都飽含了熱淚,一股巨大的暖流直衝入楚嬌的眼眶,順著眼睛的弧度,一直落在了楚嬌的下巴上。凝在那一處,沒有掉下去。
“我,我哪做錯了嗎?”朱企隆輕輕拭去楚嬌臉上的淚水,為她擦幹了淚痕。
“你為什麼,為什麼還把公公?”楚嬌說著,便哭了起來。眼淚一點點的流淌著,絲毫沒有斷過。
“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不故意?當真嗎?”楚嬌用力的揩了揩眼淚,甩開了他的手,隻是安靜的站在朱企隆對麵的位置上,眼睜睜的看著他。
“那你要我怎麼說?他可是害死了我父皇唯一的罪人。”
“那你也不至於如此對他?”楚嬌大喊。
“怎麼能不能好好說話?”朱企隆往前走了一步,一把抓過楚嬌的手臂,緊緊的抓著。楚嬌含淚看著他,心裏有說不出的憤恨。她不明白,為什麼眼前這個男人不能深諳我心,之前我早就示意他,我念著公公對自己有恩,希望他能網開一麵,留公公個全屍,可是現如今,卻發生了這樣的事,實在是令人發指。
“是啊,你做得也太狠了。”鍾離離走過去死死的盯著朱企隆。朱企隆也不說話,可能多少明白了楚嬌何以如此生氣的緣由,心裏也泛起了波瀾。
“罷了罷了,楚嬌,朕錯了,朕真的錯了,朕明日便將許宗的屍首尋回,為他超度。”正說著,朱企隆便輕輕靠近楚嬌的身子,想把她擁入懷中。
可是,還沒等朱企隆將她抱在懷裏,楚嬌竟然飛上了空中,然後一個優美的弧度,劃過天際,直衝雲霄而去。
“楚嬌,楚嬌,你去哪?”朱企隆大喊。
“姐姐,姐姐,你去哪裏啊?”眾女子大喊。
地底下的密道內。
楚嬌一個人站在公公曾經站過的那個巨大岩石上。
“楚嬌。”朱企隆終於還是發現了她。
“你這幾日,難道都在這。可真是想死我了。”朱企隆趕緊飛身上來,黃袍在身,多有些不便,可他還是上來了,而且靠著楚嬌的身邊坐了下來。
“快跟我回去。”
“說話啊。”朱企隆瞧著瘦的不成樣子的楚嬌,不禁伸手摸著她的臉。
楚嬌一把抓過朱企隆的手,惡狠狠的說道:“我當真不該救了這隻手,真讓它殘了才好。”
“你,你說的什麼氣話?朕不就是你的最愛嗎?”
“哈哈。”楚嬌狂想著,根本沒有理會他。
“楚嬌,朕已經下旨了,將你封為皇後了,現在你是朕的愛妃了。”說著,朱企隆一把攬過楚嬌的身子,將他擁入懷裏,其實這是楚嬌不知多少個日夜所期盼的,但是當真這一刻到來的時候,卻是這般的惡心,這般的厭惡。
“你放開我。”
“楚嬌,愛妃,你到底是怎麼了?這陣子朕都找了數十個道士為許公公超度亡魂,你還有什麼不滿意,對了,之前丟棄在亂葬崗的公公的遺骨也拿了回來,而且朕也用了最金貴的禮儀安葬了他,怎麼難道你還不滿意?”朱企隆邊說著,有一些生氣,隨後便站了起來。
楚嬌也緩緩站起來。默不作聲,隻是眼淚一直流著,她瞧著朱企隆那嘴臉,一句話都說不出。
“愛妃,跟朕回宮吧。”朱企隆將手伸了過來,想要拉楚嬌的手。
楚嬌隻是看著他,然後靜默的說了一句:“求你,殿下,放我走吧。”
“你說什麼傻話?難道你要出宮?”
“無論我去哪,總比留在這裏好。”楚嬌驀然的回過身去,不再理他。
“不行,你必須留在我身邊,你哪都休想去。”說完,朱企隆大喝一聲,楚嬌知道其實他便是帶了一群人下來的,楚嬌明知自己是難以逃脫了。便朝著秘洞深淵處跑去,之前也曾下得了這秘洞深淵,知道這唯一的出口便能通道宮外,可是她並不像將這一情況告知朱企隆,就是不想他發現這個秘密。所以楚嬌選擇了一個她從未去過的通道。楚嬌瘋狂的跑著,後麵是一大堆士兵的追捕。
“朱企隆,我知你是愛我的,可是你悔不該當初那樣的對待許宗,他雖千不該萬不該,卻當真使我們姐妹從小的恩人,我隻能對你說一句,我愛過你,直到現在我仍然深深愛著你。可是我還是想求你,殿下,放過我吧。”楚嬌說完,便閉著眼睛準備迎接那地底的最深淵,迎接那無窮無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