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這樣了你還在堅持些什麼?”
“我說了我可以等,等你回來。”
“這比我喜歡上你的幾率還要不可能。”
繞來繞去,竟然還是回到了這句話。
李亦秋猶如骨鯁在喉,說不出話。
“你快點走啊!你現在走了,就可以放下了!走啊!明明自己都已經死心了還硬撐些什麼!現在的時代不相信忠貞不渝!也沒人會去評判你的放棄會有什麼罪過!你何必背著所謂道德的枷鎖逼你去虛偽!”夏瑾凡整個人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口氣把她推到階梯前,一邊咆哮著,李亦秋任憑她推搡,直到腳後跟碰上了堅硬的大理石,她才一把抓住夏瑾凡的手,說:“我不管你現在是什麼樣子,我也不管你現在認為我是怎麼虛偽,我都不會走!”
風仍然吹著,就像看熱鬧的似的在圍觀。夏瑾凡的長發在眼前飛舞,卻怎麼都遮不住眼裏透出的怨恨。李亦秋的短發一根一根跳著舞,襯衫也被勾勒出了身形,怎麼都透著悲涼。
夏瑾凡停住了,轉過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喂!你們兩個!”李亦秋立即循聲望去,隻見三個戴著口罩的男人圍了過來,李亦秋立即擺好架勢,這個樣子,已經沒有必要再多說什麼了,來者一定不善。
其中一個說:“你們兩個,有一個可以走,你們自己商量吧!”
李亦秋還沒反應過來,那男人話音剛落,夏瑾凡就立馬狂奔起來,一下子跑的遠遠的。
李亦秋的表情凝固了。
似乎風都凝固了。
她呆呆的看著她奔跑的背影。
“人心難測啊!小姑娘,你真可憐!看你這麼可憐,你走吧!我們不動你!”
李亦秋靜靜看著搖曳的樹影,下一瞬間她變身成一隻暴怒的野獸,瘋一般揮拳過去。
那幾個男人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被她打了一拳後也立即進入狀態。
李亦秋雖然很厲害,但最終寡不敵眾,倒在地上。
遠處樹林裏,江雪問:“一定要這樣嗎?”
夏瑾凡說:“要。”
“你就那麼恨她嗎?”
“是。”
“這麼恨她,曾經就一定更愛她。”江雪看著夏瑾凡平靜的臉龐,心裏升騰起一股恐懼和陌生感。
天空開始飄起雨來,李亦秋掙紮著站起來,她對著江麵呼喊咆哮。
最終所有聲音都被大雨淹沒。
第二天,夏瑾凡沒有來。
昨晚那些人很有默契,都沒有打臉,所以雖然李亦秋看上去和平時無異,但是沒人知道她身上的傷痕在隱隱作痛,而軀體包裹著的內心,已經被深深地戳了一個大窟窿,從夏瑾凡的轉身跑遠的一瞬間,就注定無法修複。
她沒看到夏瑾凡,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不安,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她,難道要質問她:“你為什麼丟下我?”還是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就此放手,從此陌路?
可是李亦秋走做不到,她總覺得昨晚的事有個地方很奇怪。她暗自歎息,或許她不出現是好的,隻要她不出現,自己就不需要立即做出決定,等自己想清楚更好。
連續兩天,夏瑾凡都沒來。
這下李亦秋隻剩下不安了,她擔心,難道那天她跑走之後又遇到了什麼不測?李亦秋等不下去了,猶豫中撥打了她的電話。
響了好久,終於有人接聽,但是卻是沉默。
“你沒事吧?”
啪的一聲那邊直接就掛了電話。
李亦秋拿著手機,六神無主。
那一晚,她喝了很多酒,那一晚,雨下得最凶猛,那一晚,她來到了夏瑾凡家樓下。她瘋狂地呼喊著她的名字。瘦削的身子在被風雨席卷的空地上,要多渺小有多渺小。她的聲音漸漸嘶啞,漸漸湮滅。
夏瑾凡在她幾乎就要不顧一切倒下的時候在雨中出現。
她走到李亦秋麵前,雨水早已經打濕了她的頭發和身體。
“你怎麼不打傘?你不能淋雨的你知不知道!”李亦秋用雙手為她遮雨,明明就知道無濟於事,她或許醉了,或許瘋了。
“你來做什麼?”
“原諒我好嗎?”因為雨水,看不到她的眼淚,但一定可以知道她在乞求。
“李亦秋”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喜歡你是我最大的弱點,偏偏我最大的弱點被最恨我的人知道,這個人狠狠地戳著我的痛處,直到痛的地方潰爛到惡心。我為什麼要原諒一個這樣恨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