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3)

老會計接著說:“對!你也在這兒吃。你去,幫抓隻雞。”

房建喜說:“我才不去呢!中午吃飽了,晚上吃啥?”

老會計笑罵道:‘我還支使不動你啦!’

房建喜重跨上摩托,掏煙點火,一付賴皮的樣子。老會計說:

“走吧,都進屋。別他坐著咱們陪站。”

仨人進了屋,老會計指著禮物對房建喜說:‘你看,你師傅還給我送禮。’

房建喜說:‘你就收下吧。官都不打送禮的,何況你都這麼大歲數了。收禮,還能收幾天。’

老會計笑道:“你可真他媽會說話!’

房建喜把炕上老會計的枕頭往一邊拽下,他要先躺會兒。借著愉悅的氣氛,鮑國平掏出二百塊錢,放到老會計身旁,鄭重地說:

‘老會計,這點禮物是咱老哥倆的情份。這錢,你要收下,是我孝敬我咕給你的棺材板錢。”這話聽上去不無道理,但老會計不管你啥道理,隻要聽清是給棺阪錢就不能再收,他急切地說:‘這是說哪裏話,棺板錢尤梅已經給了,我也收啦。還興這事,變法找補著給錢。”

鮑國平說:“那是她給的,這是我給的,都是孝敬老人的,你都該收下。”

老會計這回聽明白了:你們孝敬老人,怎麼把錢孝敬我這兒來啦!錢被塞回鮑國平懷裏,同時他說:‘別跟我說啥理由,這錢高低不能收,快裝起來。”

房建喜躺在那裏,若有其事地說:“我說爺們兒,這就你的不對了。同樣是晚輩的錢,不能隻收這家不要那家吧?’

老會計拿過平常預備在炕邊的拐棍要揍房建喜,並申斥道:‘你小子別變法向著你師傅說話。”

房建喜忙告饒說:“爺們兒,別打!師傅把錢給我吧。用這錢晚上請客,讓老爺子多喝幾盅,這該行吧?”

老會計態度堅決地說:“不行!什麼給你,你少給我繞圈子。”

老會計是怕錢到房建喜手裏,等鮑國平走後,再來把錢往他這兒一放,說是師傅給留下的,可找誰還去,是尤梅還是房建喜?兩下裏都不認帳,他豈不白受了這筆錢。因此現在必須態度鮮明地杜絕這種事發生。尤梅給棺板錢時雖然也是放下就走,但他不怕,留下當初的加工費和木料錢,能把多餘的給退回去。當然,房建喜在說假話,也不怪老會計防他一手。鮑國平請客找誰他不便參與,但請客的費用,他絕不能讓師傅花。要過那二百塊錢,即使不能留給老會計,他也要想法退還師傅。老會計不肯接這錢,是他和師傅預料之中的事。當鮑國平向他打聽老會計近況時,他向師傅說了老會計的家境並不寬裕,為兒女操勞一輩子,現在雖說跟老兒子過活,可能或多或少還背有債務;鮑國平也向他學說了尤梅還棺板錢一事。

鮑國平給老會計補償點錢,是尤梅去看望他走後就有的想法;他認為老會計至少應該留下按目前價計算的棺板錢,這樣才公平;否者是人家幫了忙,又占了人家的便宜。可是老會計已經拒絕多收錢了,又該用什麼名義送出這錢才能使老會計接受他的幫助呢?他和房建喜商量之後,覺得還是用棺板作說辭比較恰當一些。房建喜也答應他到時來幫忙從中說和。

鮑國平手拿著錢說:‘老會計,你收下的那點錢,於情於理,讓我和尤梅都難以接受。”

老會計說:‘啥難以接受?它就該那麼多的錢。我又不是倒賣棺材板發家。說起尤梅那孩子,我家裏這些年使的用的,哪回她收錢啦!後來也就不提錢了。你把錢裝起來,再提給錢的事,飯也別在這兒吃了,晚上的酒我也不去喝。我不能兜裏揣著錢,桌上喝著酒;那酒我咽不下。”

房建喜說:“師傅,你把錢收起來吧。等晚上喝完酒,我用摩托送老爺子,把錢再給他。”

老會計說:‘我不坐你那玩意兒!怕你把我摔嘍。”

鮑國平說:“錢我揣著。酒你可不能不去喝;你要不去,我還能請動誰。’

老會計的老兒媳婦聽從公公的吩咐,在場院放下手中活;這時把煮的飯已燒開一遍鍋,進屋來問還要做點啥。房建喜剛才進屋已看到要做的飯食,聽到問話聲坐起身說:“園子裏有青辣椒吧?炸點辣椒醬。”老會計說:“家裏還有鹹鴨蛋吧?煮幾個。”兒媳婦說:“鴨蛋沒了,有鵝蛋。”房建喜說:‘那更好啦!’他說著這樣想那樣,下地要去摘辣椒,兒媳婦連說不用,轉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