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柳暗花明(1 / 2)

二人各自安坐一會,一時氣氛清寧,唯聽清溪流水淙淙聲響。

裴幽突然長立而起,哼道:“剛跟你扯論了這麼多,倒忘了正事了?”

正事?困此山穀,除了練功,還能有什麼正事?蘇菏澤如夢初醒,站將起來,欲意繼續練劍。誰知,還未拔劍,腿上已然挨了一棍。

對方咄咄逼人,一而再而三的夾纏不清,蘇菏澤盛怒之下,雖然明知技不如人,也決計要憤然迎敵了。

二人展動身形,就在清潭邊的平地上鬥了起來。

不過片刻,蘇菏澤便發現少女出劍速度明顯比先時緩慢許多,自己雖仍處守勢,但挨棍次數已然寥寥可數,甚至有時還能趁著對方換氣變招的間隙間,反攻過去一兩劍。

原來她是有意如此,幫我練劍。蘇菏澤心有所悟,怒意瞬間而飛散。見少女身形舞動翩然宛若遊蝶,在上午清澈如水的陽光下,更顯得冰肌雪膚,容光煥發,心下不禁暗道:“她可當真生的好看。”

還剛心猿意馬,右手手腕間陡然又被刺中,酸痛之下,差點連長劍也拿捏不住。蘇菏澤心中一凜,神色專注劍招,再也不敢有所分心。

不過十餘招間,兩人武器相格。蘇菏澤手中寶劍鋒利無邊,豈是木棍能與之交鋒的,登時便將裴幽的木棍削去一截。少女一驚,連忙收勢退後,叫道:“你仗寶劍之利,太不公平,去換木棍咱們再來鬥過。”蘇菏澤覺得言之有理,便依言用劍削了一根三尺見長的木劍,左刺右輝了一番,倒也趁手。

裴幽靜靜待他將木棍備好,淡淡一笑,揮棍而上。

兩人一個緩緩喂招,一個凝神拆招,漸漸地將一套劍法走完,少女又從頭將那套劍法的招式一一演練出來,待施完第三遍,少女將木棍一拋,柔荑連在頸間輕揮,喘息道:“今日便練到這把。哎,好熱!”原來,她終究是未能習練內功心法,八脈不暢,陪蘇菏澤練了這麼久的劍法,體內早已是真氣不濟,氣喘籲籲。

蘇菏澤見裴幽麵如紅霞,一副香汗淋漓的模樣,心中一時為這麗色所動。他不敢再看,忙垂下頭去,抱劍恭聲道:“剛才多謝姑娘賜教。”

他從小至今,除了在族中那段與同輩子弟在私塾讀書練劍的日子,鮮少與女子為伍。如今與這麼一個絕色少女近在咫尺,自然是有時忍不住多看幾眼。

都說非禮勿視,蘇菏澤自知自己所為冒失不該,心中不免疑惑惶恐:“我這是怎麼了?蘇菏澤啊蘇菏澤,你該努力練功才是,哪裏能有閑心去胡思亂想呢?”當下生生暗下決心,如非必要,日後決計不能多看女人一眼。

裴幽不知蘇菏澤此刻胸中的千般心緒,揮手淡然道:“反正本姑娘也閑的很。”她見蘇菏澤練了一上午的劍法,此刻居然不喘不累,氣定神閑,心下自也訝異:“他練得什麼內功?不過方才起靈境界,真氣綿長竟有如辟魂境界中人一般?”

無怪她奇怪,便是蘇菏澤自己,最近也常疑惑不解,每天醒來後,肢體雖然大汗疲憊,但自己白日練劍之下,漸漸發覺身體耐力,已然一日勝似一日。他不知何故,隻道是天可憐見,自己苦練之下,終究有所回報,感同身受之餘,練功也越來越勤。

第二日上午,裴幽又持木棍來戰,蘇菏澤欣然應戰。二人鬥得不亦樂乎,裴幽每見蘇菏澤漸漸能跟上自己運劍速度時,她便又會不知不覺加快幾分。

蘇菏澤自然少不得又得被刺中幾下,甚至有時鬥到忘形處,為了閃避劍招,不知覺間竟然跌入清潭之中。少女忍俊不禁,站在岸上格格大笑,蘇菏澤跋涉上岸,卻不由跟著笑了起來。

少女所用的是江湖上極為常見的亂披風劍法。亂披風劍本是江湖上尋常的三流劍法,基本上每個江湖劍客都會這套講究以快勢迫人以亂招得勝的劍法,一般是為綠林人物,打群架常用。但如遇到使劍的行家,用此劍法,定輸無疑,因為一味求快求速,劍招自難免漏洞,破綻百出,是以此劍法排名江湖上三流劍法末梢。

蘇菏澤起先不知,他隻覺這套劍法快疾如電,令人難防,隻道是江湖上一等一強法絕學。兩三日後,卻已然有所改觀,原來裴幽每用此套劍法與他拆招一遍,他便會漸漸學的應對之法,才發現這套劍法精髓全在一個快字,一上來便講究搶占先機,發動迅疾猛攻,若是三十招之內不能結束,讓對手一緩過氣來,穩住陣腳,便再無得勝機會。

他一兩日間,便已漸能防守,不再有手忙腳亂之失;三四日後,更是悟的應對反製之法,一套劍法走完,也再難挨上一棍,間隙中還偶爾反刺幾劍,亂敵陣腳;待到十餘日之後,他已然完全學會亂披風劍法,甚至連這套劍法的每招每式的破綻之法,盡皆了然於胸,任少女攻勢再如何疾風驟雨,蘇菏澤隻如巨艦在海,平穩如山。

裴幽起先本著打發無聊時日的頑鬧心思,幾日後一雙清如冰雪的美眸漸漸不滿驚異之色,待到得後麵,自己全力提升劍速之下,見還不能動蘇菏澤一絲一毫,忍不住道:“原來你並不笨嘛?”隨手換成一套“輕雪劍法”,招式一變,登時又令蘇菏澤連連中招,閃挪之餘疼的齜牙咧嘴,倒抽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