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璃的步子有些慌亂,雖然有些失了原有的水準,出手沒有應該的穩準,但若是對付些小角色,倒也沒有麻煩,畢竟她是琉璃聖女,琉璃穀十三年,功夫不是白練的,一襲白衣穿梭在一群烏合之眾之中,真真是覺得辱沒了她,不過,她安全,就好。
她在地麵上,他在半空中,他們穿的都是白色的衣衫,他們都是飄來飄去的,那麼美,明明是生死攸關的拚搏,怎麼可以那麼美,精妙無雙,驚世絕寰,他們,不屬於這個世界,他們,應該是天上的人才對。這塵世,就隻是一個歇腳的地方,墮了世間,不過誤會一場,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發現,我離他們原來這麼遠,從來,都是這麼的遙遠。
視野漸漸的模糊,我該走了,這裏,沒有我的位置,我什麼都幫不上,我該走了。
“啊。”我試圖轉身離開的時候,被一個人卡住喉嚨,冰冷的刃抵在我脖頸處,我被劫持了。
“雲姑娘。”這個聲音,低沉沙啞,好熟悉,殘劍,這個聲音是殘劍的,他,他沒死。
“靈兒,啊……”若璃見我被劫持,失了神,瞬即被刺傷了手臂,血,汩汩的流了出來。
“姐。”第一次撕心裂肺的喊叫,因為我看到的她,受傷了,因為,正如我喊的,她是我的姐姐,這世間,唯一的親人。本想要前傾的身子,由於刀尖的抵觸,還是定在了原地。
也許是因為無法靠前,下一秒便追隨了自己潛意識的望向空中,那一刻,心跳的都要把自己震碎了,暮寒,他會怎樣,若璃受傷了,暮寒,會怎樣。
我看到了,看到了半空中的那抹清光愈發的耀眼,不再柔潤,生生的刺眼,而即便在如此光亮至極的圈環中,我依然將哪一點紅看得真切,紅的滴血,不,是嗜血,這個時候,那字朱砂,嗜血的妖冶。
“全部都要死。”但見,暮寒雙手展平,腳尖輕起,整個人向後退去,而那一道道像是水波一樣瀲灩開來的光,一股腦的向尹嘯然的方向砸去,那隨之而去的殺氣,光芒萬丈。而那曾經讓我擔心的紫色斑點,了無了蹤跡,琉殺璃煞,竟是連“殘翼”的毒都避得掉,這樣的境界,駭人亦寒人。
尹嘯然的潰敗,意料之中,而暮寒的分神,我也看到了,尹嘯然重傷到底的時候。我以為暮寒會收,卻未曾料想,他已然無法停下,他那的塗著殺氣的光芒綿延到整座淩雲殿,霎時間,血光四溢,一招下去,就死了這麼多人,蔓延的猩紅,四溢的血水,暮寒,你真的要繼續嗎?
而原本劫持住我的殘劍,見受了重傷的尹嘯然本打算上前救治,卻不想剛放開了對我的劫持便被暮寒的一個掌風震至口吐鮮血,一招斃命。何其可悲,我還沒來得及搞清楚,他為什麼會沒死,他就又真的死了,其實,沒什麼好想的,尹嘯然能在淩夜手下潛伏這麼多年,保住一個殘劍自然不是難事,況且殘劍十有八九也是千騰山的人。
殘劍倒下去了,我就可以看清楚暮寒了,那個我從五歲開始喜歡的男子,那個我曾經願意為他去做任何事的男子,那個,和他一樣不愛我的男子。第一次這樣和他對視,隻是,我的運氣差極了,唯一的一次對視,在他的眼裏我唯一能看到的便是殺氣,近乎於把我吞掉的殺氣,暮寒,你要殺了我嗎,連我,你都要殺嗎?
“暮寒,不要,暮寒。”這是若璃的聲音,順著聲音望去,受傷的若璃,白衣上濺了很多血,這樣的她,看的我很難過,雲家的孩子,想要幸福,怎麼,那麼難。
暮寒回眸看著若璃,我看不到他麵對若璃的表情,但是從若璃的眼淚裏我看到了,他,還是沒有醒過來,可是即便這樣,他也沒有殺了我,這樣的恩典,足以讓我感激上蒼。
避開若璃的眼睛,他的殺界再次開啟,一片片的血光,人,一個個的倒下,殺完千騰山的,殺琉璃穀的,我的暮寒公子,瘋了,魔了,這個時候,誰來幫幫我。
“暮。”看著你這樣,我寧願死在你的手裏。就在我準備上前的時候,我被人攔住了。
“這,是男人的事情。”拉著我的那個人,這樣對我說,說這是男人的事情。
淩夜,這個時候,他來了,我願意,再次的感謝上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