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在言語什麼,我們就這樣靜靜的走著,好在,在天色暗下來之前,我們到了山下,不知道這樣子的他,有沒有人願意收留。
“去那間茶樓,他們會收留我們。”他又知道了,那家隻是普通的百姓,憑什麼收留渾身是傷的我們,這麻煩誰願意惹,莫不是那戶人家也是他的人,我又迷茫了。
“你別多想,他們隻是百姓,但是他們家的女兒喜歡我,所以會收留我們。”說的理所當然,說的天經地義,憑什麼他認為人家喜歡他,就因為每次對著他的時候會臉紅嗎,就因為我們走的時候,她總是在門口看嗎,可是就算喜歡又怎樣,我們現在這個樣子,著實有些嚇人。
想著,怨著,不解著,卻也就走到了那間茶樓,而這時,天色也漸進的暗了下來,很好。
“老人家,我和,我妹遭遇了些麻煩,可否暫住這裏一晚。”語速適當,言辭懇切,淩夜,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麵,真是難得,煞是罕見,這樣的他,著實讓人不好拒絕,尤其是女人。
“好的,沒問題,是妹妹嗎,進來就好。”果然先於老伯講話的是老板家的女兒,身著鵝黃色的衣衫,梳著兩個簡單的辮子,簡單的劉海自然的遮住了額頭,眼睛沒有很大卻鑲嵌著濃密的睫毛,撲閃撲閃的,很是招人喜歡的樣子。
“那,謝謝這位姑娘。”這次我開口了,如果可以我不想讓這個女孩子再有和淩夜交流的機會,不為別的,隻是不想她受傷害,淩夜傷害過的女人太多了,而她太可愛了,我,不忍。
“嗯,那二位隨我來吧。”我的話顯然沒有得到應有的回應,因為她的眼睛依舊在淩夜身上。
“謝謝。”道謝就好了,他幹嘛笑,還笑的那麼真誠,那兩個該死的酒窩又露了出來,他真的不知道,他這樣子會讓人想死嗎,真想拿什麼東西去填平他的酒窩,省的看著擾心。
“我叫靈兒,公子你可以叫我靈兒。”懦懦的聲音,好聽至極,她是那種背影都會害羞的孩子。我喜歡她的名字,她說她叫靈兒,那麼淩夜會那樣叫嗎,叫她“靈兒。”
“靈兒,謝謝你。”他再次感謝了這個靈兒,隻是他會不會意識到,他身邊一直都有另一個靈兒,隻是,他從來都不那麼叫他,一次都沒有。
我第一次看到這樣害羞的女孩子,淩夜不過才說了幾句謝謝,她就羞澀的緊步向前了,真不知道,她從前那些盯著淩夜看的勇氣哪裏去了,這樣可愛的女孩子,真希望她能幸福。
“靈兒,我們,一間房,就可以了。”這是事實,我們兩個房間,會不方便。
隻是,小丫頭哪裏懂得那麼多,她的步子住了,回過身,滿眼的失望,看的我,好難過。
“傻丫頭,想什麼呢,我是他妹妹,我的意思是,我要照顧我哥哥,你看不出嗎,他受傷了。”我沒必要和她解釋這麼多,但我就不想看她難過,她害羞的樣子很可愛,那是我比較喜歡的樣子。
“哦,沒,沒……”被我這麼一弄,她真的是又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在沒什麼,就又不說話了。
我們進了她帶領的房間,然後她便知趣的出去了,看著她的背影,我笑了,真的挺可愛的。
“你對她,不錯。”看來不光我一個人這樣覺著,他也看出來了。
“或者因為我們名字一樣。”這個理由,還算說的過去吧,畢竟這算是一個原因。
“暮寒,會用“琉殺璃煞”去拚尹嘯然,你不會不知道。”話鋒一轉,他又戳到了我的痛處。
“是啊,不知道,公子,他現在,怎麼樣了。”天色暗了,夜涼了,暮寒,你好嗎?
初夏的雪,怕是隻有琉璃穀才見得到,朱砂泣血,怕是隻有蕭暮寒才辦得到。
銀月如鉤,星影微漾,夜,靜謐的讓人心涼,若雪依舊,寒更勝從,夜下的人,盈透的讓人心疼。本以為會硝煙四起的第四層的“琉殺璃煞”竟然就在一片平和之中,過去了。整個過程,看不出暮寒有一絲一毫的痛苦,若璃一直在他身邊,守著他,望著他。原來這才是“琉殺璃煞”的真諦,要想練成的人,不是要斷情絕愛,而是要在這修煉過程中,一點點的耗盡,耗盡所有幸福的回憶,功成的那天,那些幸福,便忘了,忘了。
一天一晚。他破冰而出的時候,麵色如雪般透明,而眉間那字朱砂,像是含了血一樣,滿滿的像是要溢出些血滴。看著這樣的她,若璃的心快跳出來了,她想過很多結果,比如暮寒會走火入魔,比如暮寒出來的時候,眼裏蔓著殺氣,甚至想過迷失了心智的暮寒出來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她。卻單單的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情境,會是這樣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