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武沒有辦法,隻好坐上了田婉婉之後的那艘船。

“年輕人,小心點子咯!”艄公看到藍宸蒙著眼睛,知道他看不見,便撐著竹竿大聲告誡道:“你莫要踩空掉水裏去了!”說完,還好心的扶了他一把。

藍宸身體裏的毒素被壓製了,雖然仍舊不能視物,但是耳朵卻異常靈敏。他聽到前麵上船的田婉婉的腳步聲,就知道該往哪兒落腳了。所以當艄公的手,伸過來扶他的時候,便恰好被他躲了過去。

艄公藏在鬥笠下的眼睛,倏然眯了眯,卻“嘿嘿”一笑,撓了撓頭:“年輕人好厲害哇!看不見還走得那麼穩當!”

藍宸對他的話,不置一詞。隻是和艄公擦身而過的時候,恍然聞到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

他登時渾身一震,身體反射性的冒出了冷汗,臉色也迅速變得蒼白起來。那股味道,似藥材味,卻又有些腥臭。這輩子,他僅有在一個人身上,聞到過這個味道。

他禁不住頓住身,朝空中仔細嗅了嗅。可那道奇異的味道,突然又消失不見了。他麵露疑惑,仔細又嗅了嗅,仍舊沒有聞到那股讓他,忍不住渾身顫栗的味道。

他晃了晃頭,覺得或許是最近,想起了許多以往的事,有些太過敏感了吧!

就這樣,四艘船緩緩的駛離了江岸。

田婉婉望著平靜的江水,有些無聊的想伸手去撥一撥,卻忽然感覺一陣頭暈眼花,感覺自己像是要掉進去了一樣。嚇得她連忙扶住了船沿,驚魂未定的捂住了胸口。

身後的艄公,見她慌張的樣子,頓時朗笑著出聲:“姑娘誒!可不要盯著江水看,小心被河婆抓進去!”

看到艄公撐著船,笑得見牙不見眼的,田婉婉臉頰一紅,默默朝船中間坐了一點兒。前世她也曾在遊輪上,遊覽過長江三峽。那時候她也盯著水裏看,隻覺得清風襲人,沿途奇峰陡立、峭壁對峙,一派美不勝收之感。

她哪裏知道,遊輪和這種小船,是完全不一樣的。小船貼近水麵,而江河中一般都是暗潮湧動。盯著水麵看久了,很容易產生暈眩感。

藍宸也聽到了艄公的話,感覺田婉婉貼近了自己,連忙扶了她一把:“婉婉沒事吧?”倆人共同逃亡這十多年,坐船的次數屈指可數,他心裏也有些擔心她。

田婉婉搖了搖頭,這才想起他看不到,連忙又道:“我沒事的,你放心好了!”說完,她一邊遠眺著夾岸的風景,一邊將這些風景,描述給藍宸聽。

一路上,她的聲音雖然斷斷續續,卻沒有安靜下來過。

崔武乘坐的船,就跟在她的身後,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是也靠得很近了。

可等船一到江心,他就發現,原本速度差不多的四艘船,因為江心水流湍急的緣故,頓時就飄開了好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