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海城，震撼世界的奇跡
鎖定目標：海城營口
年月日點分，遼寧海城發生級地震，震中位於海城縣岔溝公社（現岔溝鎮），震源深度公裏，震區範圍個市縣，城鎮房屋毀壞多萬平方米，農村民房毀壞餘萬間然而，這是次成功的預報，令世界矚目。
僅以人員傷亡率而論，按照邢台地震震區總人口的傷亡率概算，海城地震應傷亡萬人，而實際傷亡萬人，其中僅有人死亡（這些人中有相當部分是那些不相信地震發生而拒不出屋的強人），傷亡人數僅占全區萬人口的
國外輿論普遍認為，成功預報級以上大地震，這在世界曆史上還是第次。震後，美國日本德國羅馬尼亞新西蘭等十多個國家的地震科學專家和國際學術組織成員紛至遝來，考察取經，他們將海城地震的預報稱之為科學的奇跡。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通過審查後認定，海城地震預報是全球惟成功的地震預報。
年國慶招待會上，當海城地震預報有功人員的代表走進北京人民大會堂，和來自全國各行各業的英模勞模們舉杯相慶時，他們得到了致的稱讚：你們真是神機妙算啊
人們不能不承認，中國地震預報的進展加此神速。海城地震預報成功究竟神在哪裏呢擔此重任的地震科學工作者究竟是如何神機妙算的
讓我們走進海城，探個究竟
中國地震局副局長嶽明生，采訪時剛從實職上退下來。年，他從北京大學地球物理係畢業，就趕到遼寧省地震辦公室報到了。業務組組長朱鳳鳴安排他到朝陽實習，去之前讓他先把目前搜集到的各種異常情報綜合整理下，弄出篇稿子來，他這個組長到北京開會商會要用。而朱鳳嗚去北京開會回來，見到嶽明生就說：你不要去朝陽了，去大連，那裏的地磁有個伽馬異常，要加強監視，做好捕捉大震的準備。
於是，嶽明生領受任務，與地震大隊的部分人員起，在大連帶建立流動觀測台站，直幹到當年年底。
此時，遼南地區些台站和群眾測報網點相繼出現了些前所未有的異常現象：地下水位大幅度升降，井水變渾變味兒；冬眠的蛇竟冒著三九嚴寒爬出洞外，凍死在雪地裏；老鼠成群出現，表情驚果而不怕人；家禽牲畜如臨滅頂之災，驚恐萬狀與此同時，以參窩水庫月出現級震群為標誌，全區地震活動進步加劇。時任國家地震局局長的劉英勇，率專家組前去考察，嶽明生陪了路。通過分析研究，專家致認為：參窩級地震可能不是預期將要發生的地震，遼寧地區仍可能會發生次較大地震。這個劌斷與梅世蓉考察分析的結論相同，並與她幾年前的預言相吻合。
他們開始縮小包圍圈，把危險區縮小到營口大連帶。
年月中旬，國家地震局召開全國地震趨勢會商會。朱風嗚顧浩鼎和遼寧地震大隊代表參加。在去北京的路上，朱鳳鳴問顧浩鼎：小顧，你說什麼時間地震
顧浩鼎是北大固體地球物理係畢業的高才生，年月分配到沈陽，輔佐朱風鳴，負責形變和分析預報。他說：根據各種跡象表明，我們捕捉的這個大震，長則半年，短則近十幾天內，甚至就在我們開會的這個時間內。
朱鳳嗚又問：你敢斷定是幾級
顧浩鼎說：級，弄不好會是級以上。
朱鳳鳴說：但願我們能捕捉得準，可也不情願它發生啊
顧浩鼎說：該發生的定要發生，它不會考慮你情願不情願。
朱鳳鳴說：參窩級地震後，省革委有個領導打電話問我：這就是你們要報的地震吧我說小了點兒，大震恐怕還沒到。
顧浩鼎說：他是嫌我們雷聲大，雨點兒稀，整天喊地震，怕影響抓革命，促生產。
朱鳳嗚說：我們的口號是通過政府打出去的：寧可千日不震，不可日不防。人命關天啊
顧浩鼎說：是啊，這是我們的職責，更是為政府和廣大革命群眾分憂嘛。
於是，在大震前夕北京會商會上，遼寧地震部門提出：遼東半島及附近海域，年上半年，甚至在二月份，有可能發生級左右地震。
從北京回來，遼寧各地反映的異常現象有增無減，宏觀異常變化十分劇烈，尤其井水異常，向營口海城帶發展，水位驟升突降，甚至形成白噴或斷流；更引人注目的是，石硼峪地震台自月日起觀測到數以百計的小地震，且頻度強度不斷升級，而日上午，小震活動急劇下降而轉為平靜這就讓人想到邢台地震的睛景劇，仿佛原封不動地搬到了遼寧重演
大震降臨前天，即月日晚，住在單位宿舍的嶽明生被正在值班的李欣州去幫忙，因為幾部電話都在報警，她個人應付不了。嶽明生立馬跑過來接電話，做記錄。小震頻繁不斷升級，到翌日淩晨已升到級多，兩人感到形勢嚴峻，於是決定嶽明生值守，李欣跑去找領導很快，朱鳳嗚急急忙忙地跑來了，不會兒，顧浩鼎也跑來了朱鳳鳴說：趕快打份震情簡報，必須上報省領導，提出在營口海城地區小震活動的後麵，可能要發生次較大地震。
於是，顧浩鼎執筆寫簡報，嶽明生去找打字員。震情簡報打出來，朱鳳嗚立即派人把它和預報意見呈送遼寧省革命委員會。此時時針指向月日零點分。
朱鳳嗚沒再回家睡覺，也根本睡不著，就到嶽明生屋裏枕戈待旦。兩人聊天，聊已迫在眉睫的震情。
朱鳳鳴說：目標鎖定了，就是營海城。
嶽明生說：從眼下看，咱們上報的震級還是小了點兒，再大點兒才好，才能引起領導重視。
朱鳳鳴說：你認為會發生多大的地震
嶽明生說：來個級。
朱鳳鳴說：那是要死人的，五六級就不得了啦
月日早上點分，發生了次級地震，營口石硼峪地震台大連金縣（今金州）金山地震台盤山地震台以及些觀測點，紛紛報來震情。朱鳳鳴立即決定，他和李欣等人速去省革委彙報，顧浩鼎嶽明生等留守，密切監視震情發展。
朱鳳鳴等人剛走，省革委位領導就打來電話說，震情簡報和預報意見看到了，剛剛發生的這個地震，是不是你們要報的地震
顧浩鼎回答說：剛剛發生的這個地震隻是級，可能是大震的前兆。
對方又問：大震有多大什麼時間到
顧浩鼎說：朱鳳鳴主任正往省革委趕，會兒就到，他會向領導講清楚的。
這個電話還沒結束，另個電話又響了，嶽明生趕緊接電話。對方的聲音很急促也很衝，開口就問：水源公社震不震
嶽明生不知道對方是誰，也不能隨便說什麼地方震什麼地方不震，於是便說：我們主任正向省革委彙報震情聽上級的通知吧。
對方似乎不耐煩了，罵罵咧咧道：娘的，水源公社震不震都不知道，還預報什麼地震
叭對方把電話掛了。
後來才曉得，這個底氣十足的領導是省革委副主任，水源公社是他老家，又是他抓的個學大寨趕昔陽的示範點，據說他老婆此時正在那裏蹲點呢。驚心動魄的個小時
月日上午點，遼寧省革命委員會聽完朱鳳鳴關於震情發展趨勢彙報後，當即指示朱鳳鳴帶領有關人員立即奔赴海域縣，召開海城營口兩縣及當地駐軍負責人參加的防震緊急會議，研究具體的防震措施和部署。
此刻距大地震來臨隻有個小時了
上午點分，省革命委員會又向各市地革委會以及沈鐵錦鐵東電等有關部門發出電話通知，指示各地要提高警惕，發動群眾認真做好防震抗震工作；並針對海城和營口地區的具體情況，提出五條防震措施，即：要劃出戒備區；采取緊急措施，組織晝夜巡邏；房子不堅固的可他處借宿；廠礦山建築物水庫橋梁坑口高壓線等要有人戒備，堅守崗位，專人看管；發現震情要報告。
於是，中國減災史上前所未有的幕拉開了：
廠礦企業機關學校醫院商店乃至街道居民和村舍農戶，全都緊急動員起來，強令切單位停丁停產，人員撤至戶外。空地上搭起帳篷，廣場上停滿了裝有藥品和食物的救災車輛；有的電影院貼出了因地震改為露天放映的布告；醫院住院病人都被轉移出來；連拖拉機和大牲畜也都離開了可能會倒塌的棚圈。成千上萬的人被疏散到滴水成冰的曠野上，人們裹著棉被棉大衣，在寒風裏坐等著她震到來
躲避地震的人們並不知道地震何時降臨，暮色蒼茫的遼南大地，四處回響著當當的鍾聲和嘟嘟的哨子聲，有線廣播和流動宣傳車喇叭遍遍發出嚴厲警告，阻止快要凍僵的人返回自己的住屋
就在大地震發生半小時前，正在營縣禮堂參加軍民春節聯歡會的某野戰軍官兵和地方群眾，接到緊急防震通知後當即中止聯歡演出，組織撤離，地震襲來時他們剛剛撤完，十多秒之後，這個禮堂轟然倒塌，僅名戰士受傷，而幾千人躲過了這場大劫難
也是在這個當口，大連至北京的次特快列車駛進極震區的唐王山車站。司機忽然發現前方出現大麵積藍白色閃光，馬上意識到是大地震來臨之前的地光，當即減速，就在列車慢慢滑行中地震驟然襲來，但列車沒有傾覆，全體旅客安然無恙
點分，海城級地震暴發。
震了震了果然震了曠野裏，廣場上，四麵八方傳出陣陣尖聲呼喊。當人們親曆了天災降臨的可怖瞬間後，心被重生的燈火照亮，痙攣的大地歸於平複。
海城，由此名聲大震，傳揚四海。
海城，由此成為中國地震界枚光彩奪目的勳章。
海城，以人類第次在強烈地震之前作公開的臨震預報，並采取防範措施從而大大減輕傷亡和損失的輝煌，永遠載人人類防禦地震災害的史冊。
筆者對海城地震預報成功的偶然與必然進行了多方查證，探訪了與此相關的重要當事人，試圖還原曆史的本色
海城地震前年間，遼寧營海城帶接連發生了多次小震，且越來越頻繁，震級逐漸升高。省地震辦不斷將震情上報，引起省革委會高度警惕。省委召開會議，決定由省革委常務書記李伯秋負責抗震工作。年月日淩晨，營口海城帶又發生級左右地震，省委急令李伯秋查問震情。省辦公廳主任尹燦貞彙報：省地震辦綜合各方反映上來的情況，預測意見是，近期在營口海城帶很可能發生破壞性地震。李伯秋問：破壞牲地震具體指什麼回答：到級，房倒屋塌，造成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李伯秋立即向省委報告。於是省革委會便召集會議，決定向營口海城帶發出地震預報。
當天下午時，海城召開緊急會議，傳達省革委指示：即日晚起，遼南地區海城營口兩縣，所有人員都不要住在室內；生產隊的牲口農業機械也都要拉到室外。各級幹部黨員民兵全部下去，挨家挨戶動員群眾。在生產隊和城鎮居民區，用大喇叭廣播動員群眾。不聽勸阻者，須采取強製方式。
月日，級強烈地震發生了，災情比估計的嚴重，救災部隊迅速到達災區。據災後估計，如果不發卅地震預報，死亡人數將接近萬郝指揮和曹地辦
現任營口市常務副市長的郝慶會，當年是營口縣革委會副主任縣防震救災總指揮部副總指揮。那年他歲，英俊瀟灑，血氣方剛，是當地紅得發紫的青年幹部偶像。上級領導對他頗為器重，凡有急難險重任務，必把他甩上去，說是在風口浪尖上多摔打。
海城地震前，郝慶會負責營口八三輸油管線丁程，大家都稱他為郝八三；鬧地震了，人們又叫他郝指揮。
郝指揮說：當時是內緊外鬆，廣泛宣傳防震知識，叫大家知道地震來了，你該怎麼辦，二大震前三天各廠礦都停工停產了，農民可以下地幹活，但必須撤離房屋。月日下午開完緊急動員會，全縣進入嚴防死守狀態，從城裏到鄉村，呼百應，沒有腸梗阻現象。縣地震辦公室主任曹顯清，人稱曹地辦，開著我給他的專車（台破吉普），架著高音喇叭，走街串巷地喊：寧可千日不震，不可日不防，小震鬧，大震到，小震多少要報告，接著他又遍遍地宣讀：省革委緊急通知，地震可能隨時發生，各家各戶，爭分奪秒，撤到戶外
郝指揮又說：當時北京石油公司援建八三輸油管線怍有多台解放牌卡車，這些人放棄返回北京的機會，全聽我和曹地辦的指揮地震時供電中斷，這多台車就把車燈全打開，給廣場上操場上的群眾照亮
說起曹地辦，郝指揮十分感念，說他與這個曹顯清是哥們兒，特鐵。當時縣革委幹部都沒有車用，他特意給曹地辦派了台專用吉普，雖然破了點，曹地辦倒也很滿足，說跑起來四個輪子還是比腿快。有人對此頗有看法，說曹地辦用專車，還夠不上級別。郝指揮就在會上批評這些有看法的人，說曹地辦做的是人命關天的事，什麼問題比人命關天更重要你沒看見他整天到各個觀測點跑嗎把輪胎都跑爆了。他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全縣的老百姓，還包括你和我的身家性命，都在他手裏攥著呢
郝指揮說，曹地辦對地震預測預報充滿自信和熱情，曾多次到邢台學習方法，向專家請教。
天，縣革委正在開會，曹地辦貿然闖了進來，手裏拎著條蛇，說：打擾各位領導了，這是從陽光街路邊抓到的，你們看，你們看冬眠的蛇都跑出來了，這說明什麼這是蛇給我們發出的地震危險信號見此情景，縣革委不得不把防震工作擺上重要的議事日程。
那時生活條件比較差，聽說縣革委食堂要改善下夥食，郝指揮就特意弄點豬頭肉或豬下水給曹地辦留著，讓他就著喝兩口小酒，而曹地辦隻是很吝嗇地吃點點，就把剩下的拿給有關些人顯擺：這豬頭肉你吃點兒嚐嚐，香咧嘿嘿，這是郝主任給我拿來的這酒你喝口，地道的遼陽小燒嘿嘿，這是郝主任給我拎來的
月日上午，接到省革委緊急通知後，這個被大家稱為曹地辦的小老頭兒，開著那輛破吉普到處跑，到處吆喝不停，連駐地野戰軍的軍長都得聽他號令，好像他是軍長。就是他，得知大禮堂正在舉行春節軍民聯歡會，趕緊急匆匆地衝進禮堂，向軍首長和地方領導下令：停止演出，迅速撤離
等把該通知的能跑到的都通知了都跑到了之後，他便來到指揮部與郝指揮見麵彙報：此時此刻，這個跑跑顛顛的小老頭兒才沉靜下來，不時地抬腕看表，喃喃白語，仿佛念咒似的：小震平靜後，時間越長，震級就越高。從中午平靜到現在，已經過去六個多小時了，點震，就是級；點震，就是級
果然，晚上點分，，級地震就發牛了，地震後，很多地方都急需車輛運送救災物資，曹地辦就指揮調動車輛
北京車隊嗎我是曹地辦
什麼事請吩咐。
要兩台車。
夠嗎五台吧。
先用兩台。不夠用了再找你們。
好，切聽曹地辦安排
海城地震後第二天，當時的國務院副總理華國鋒來到災區視察。慰問到某野戰軍廣大官兵時，軍長向華國鋒請求，給地震工作人員請功；。軍長特別講到了曹地辦，說要不是曹地辦果斷下達緊急撤離命令，參加聯歡的幾千名官兵和群眾就會遭遇重大傷亡，包括我這個軍長在內。華國鋒神情凝重地點點頭，由此聽到並記住了曹地辦這個名字。
不過郝指揮對筆者說，很遺憾，你們見不到曹地辦了，他是年春節後去世的。臨終前，他隻說了句話，他說，我的運氣好啊，這輩子抓住了個地震
歲的祝鳳穩，當年是營口縣新華影劇院主任。他回憶說，防地震從年下半年就開始了，曹地辦三天兩頭跑來給觀眾講防震逃生知識，有時把郝指揮也請來給大家講話。後來，地震的風聲越來越緊，曹地辦就來傳達防震總指揮部的決定，電影改為露天放映，在市委廣場。每天晚上都放，都是革命樣板戲《紅燈記》《智取威虎山》《海港》《龍江頌》人山人海，挺壯觀，，天冷啊，不少人看會兒就往家跑，街道幹部就去喊，讓大家都來，遍遍的，很用心。還告訴大家地震緊急報警器信號是兩短長，旦聽到警報聲，必須馬上硫散到空曠的地方去。那天地震襲來時，電影還在放，霎時地光忽閃，地聲隆隆，大地劇烈顫抖搖晃，放映員沒來得及收拾機器，人和機子就都倒在地上了。觀眾陣騷動驚喊，但都沒跑，都趴在了廣場上
海城地震前天，祝鳳穩親自用毛筆寫了張海報式的大啟事，粘貼在塊術牌上，豎於影劇院門口映。接上級通知，近期可能發生地震，電影改在露天廣場放
新華影劇院
年月日
歲的老媽媽蘇紀雲，慈祥和藹的麵容讓人感到溫暖親切她當時是營口陽光街（現為立新社區）居民委員會主任兼黨支部書記。雖然多年過去了，但她對防震避難的經曆依然記憶清晰
開始防震，大家都還感到心慌，有種大難臨頭末日來臨的恐懼。有人謠傳，說營海城都要陷到海裏去，這裏得變成片汪洋些人挺悲觀，就亂花錢亂吃喝，說有好吃的趕快吃，有好穿的趕快穿，等大地震來，咱這疙瘩就沉到海底去了，不管你是窮人還是富人，是好人還是壞人，是當官的還是平頭百姓，全都完蛋啦於是上麵就派來了宣隊軍宣隊幹宣隊，給大家講，地震是種自然現象，要相信科學，破除迷信，還對造謠傳謠的進行了教育和相關處理：
天，馬路邊爬出條快要凍僵的蛇，又粗又長，爬著很艱難，好多人圍上去，說抓住它燉燉吃了。這時正巧曹地辦來了，他把蛇抓起來，像纏麻繩似的在胳膊上纏了幾圈，然後對大家說，這蛇絕不能吃，它是給我們報信號的，我要留著它，有用。臨走，曹地辦又跟我說，有什麼異常趕快報告，要是找不到他，就給小石硼（即石硼峪）地震台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