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無法停息的殺戮(1 / 3)

第七章無法停息的殺戮

1

慕容思炫和宋田田又一次來到走廊入口處右側的書房。思炫再次走到書桌前,翻看書桌的抽屜。

“這裏的抽屜你剛才不是都看過了嗎?”宋田田問。

思炫搖了搖頭:“書桌左側的抽屜還沒看。”

“為什麼剛才不看?”宋田田接著問。

思炫頭也沒抬,冷冷地說:“因為剛才你說這裏很恐怖,想快點離開。”

宋田田有些不好意思:“哈哈,原來是因為我啊。”心裏卻有些暖意:“沒想到這個性格古怪的人也有細心體貼的時候。”

就在這時,忽聽思炫“咦”的一聲,似乎發現了什麼。

宋田田連忙問:“慕容大哥,怎麼啦?”

思炫沒有回答,把書桌左邊最下麵的抽屜——那是一個空抽屜——整個抽拉了出來,接著把手伸進書桌裏,稍微摸索了一下,果然在抽屜底層摸出了一個牛皮紙公文袋。

宋田田又驚又奇:“慕容大哥,你怎麼知道這個抽屜的下麵有東西?”

思炫一邊把那牛皮紙公文袋打開,一邊慢條斯理地解釋:“這張書桌,大部分抽屜在抽拉的時候都比較緊,要費點兒勁才能拉開,可見這些抽屜的使用頻率都不高。但有兩個抽屜的路軌卻十分順暢,抽屜很容易打開。那就是安放著柳其金的女兒柳思貝的骨灰的那個抽屜,以及我剛才取出來的這個左邊最下方的抽屜。可見這兩個抽屜是經常使用的。

“擺放骨灰盅的抽屜經常使用可以理解,因為柳其金常常悼念自己死去的女兒。可是我剛才取出來的這個抽屜卻是空的,那為什麼會被經常打開而致使抽屜的路軌變得順暢呢?

“有兩個可能性:一、這個抽屜以前放著一些常用的東西,抽屜經常被使用,所以路軌變得順暢,現在抽屜裏的東西已經被放到別的地方,所以抽屜空無一物;二、這個抽屜經常被取出來,因為它的下麵藏著某些東西。

“如果是常用的東西,應該不會放在最下方的抽屜吧?所以可能性一可以排除。也就是說,最後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這個抽屜的下方藏著某些重要的東西。”

宋田田聽得張大了嘴巴,久久無法合攏。

“太聰明了!”片刻以後,她由衷稱讚道,“慕容大哥,你真是太聰明了!”

思炫沒有理會她的稱讚。因為在他解釋的過程中,他從那公文袋裏取出了一封信。此刻他正在瀏覽著那封信的內容:

柳老弟:

別來無恙?

我就直話直說吧。

我有一位朋友,名叫秦珂,他的妻子名叫毛佳妮,馬上就要生孩子了。我介紹秦珂到S市找你幫他的妻子接生。不知道他們是否有來找你?如果有,請速拍發加急電報告訴我。

——賈浩1983年11月

宋田田也把腦袋湊過來,讀完了這封信的內容,搔了搔腦袋:“賈浩?那是誰呢?”

“你忘了?”思炫問。

宋田田皺了皺眉:“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

思炫打開書桌的另一個抽屜,拿出此前所找到的那張發黃的黑白照片,遞給宋田田。那是年輕時的柳其金和一個男子的合照。照片背麵寫著一行字:“1979年秋,與恩人賈浩合照於S市電視塔前。”

宋田田一拍腦袋:“我記得啦!這張照片中和柳其金站在一起的男人就是賈浩,你剛才推斷說這個賈浩對柳其金有過恩惠,對吧?”

思炫“嗯”的一聲,說道:“至於信中提到的秦珂和毛佳妮,就是臧大牛所提起的那對找柳其金接生的夫婦。當時那毛佳妮沒到預產期卻胎盤早剝,柳其金雖然盡力救治,但胎兒缺氧而死,毛佳妮也在搶救的過程中失血過多而死亡。其後,秦珂說要殺死柳其金的妻兒,為自己的妻兒報仇。”

宋田田點了點頭:“嗯,我記得。”

思炫打了個哈欠,接著說:“現在看來,這個賈浩是秦珂和毛佳妮夫妻兩人的朋友,當初就是他介紹秦珂和毛佳妮到S市找柳其金接生的。”他說到這裏,頓了頓,續道:“假設現在發生在斷腸城的連續殺人事件跟秦珂有關,那麼這個賈浩也是事件中的關鍵人物。”

“很有可能。”宋田田使勁地點頭。

在思炫跟宋田田說話的過程中,他一心二用,繼續查看著那個公文袋,這時候又從那公文袋中找到一封電報。信封上方打印著“中國人民電信”六個字,中間則大大地打印著“電報”兩字。

“電報?這是啥呀?”宋田田所成長的年代,已經基本看不到電報了。

“以前的一種通信方式,現在基本沒用了。”

思炫一邊說,一邊打開那封電報,取出裏麵的電報單。這張電報單發出的時間是1983年11月26日,其內容為:

柳:我於明日下午到S市找你,有要事相求,見麵詳談。賈

宋田田看完電報單的內容,向思炫問道:“這是賈浩發給柳其金的電報嗎?”

思炫點了點頭,分析道:“當時的情況有可能是這樣:賈浩和秦珂夫婦是好友,他同時也是柳其金的恩人。賈浩因為某種私人理由,希望柳其金幫秦珂的妻子毛佳妮接生,於是介紹秦珂到S市找柳其金。但賈浩不確定秦珂和毛佳妮是否真的到S市找柳其金,於是給柳其金寫信詢問。

“事實上,秦珂和毛佳妮確實到S市找到柳其金預約他為毛佳妮接生。所以柳其金給賈浩拍發加急電報,告知他確有此事。接著賈浩也給柳其金拍發了一封電報,就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封。而賈浩給柳其金的信件及電報,柳其金都保存下來了。”

宋田田點了點頭,問道:“你說賈浩因為某種私人理由想柳其金幫秦珂的老婆接生?會是什麼理由呢?因為柳其金接生的技術一流嗎?”

“不是這麼簡單。”思炫微微地吸了口氣,“賈浩在電報中對柳其金說‘有要事相求’,所指的應該就是他希望毛佳妮分娩時由柳其金接生的理由。他知道柳其金一定會答應他的,因為他以前有恩於柳其金。”

“賈浩到底想要柳其金幫他做什麼呢?”宋田田使勁地搔了搔腦袋。

思炫輕輕地搖了搖頭:“現在我們所掌握的線索還不足夠完全解開這個謎。”

最後思炫又從那個公文袋裏找到一個破舊不堪的信封。打開信封,隻見裏麵有好幾張照片,全部都是彩色的,每張照片的後麵都寫著日期。

思炫把那些照片一張一張地放在書桌上,和宋田田一起逐一查看。

第一張照片有三個人:年輕時的柳其金,一個比柳其金小幾歲的女子,以及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照片中的柳其金愁眉苦臉,心事重重。而那女子雖然談不上特別漂亮,但神情平和,一副溫柔賢淑的樣子。至於那小男孩,跟柳其金長得很像,單眼皮,小眼睛,鼻子有些平塌,麵容略微清瘦。照片的背景是一個老式陳列櫃。照片的背麵寫著“1984年”,大概是拍攝的日期。

“這個女子和這個小孩是誰呢?”宋田田想了想,忽然叫了出來,“啊?難道是柳其金的老婆和兒子?”

思炫點了點頭:“很有可能。這個女子應該就是柳其金的妻子容念,也就是三年前在斷腸城中被青龍刀砍掉頭顱的那個人。至於這個小孩,應該就是柳其金和容念的兒子。臧大牛曾說,在毛佳妮於分娩中死亡而導致柳其金棄醫從商的那一年,柳其金的孩子大概三四歲,臧大牛還說,根據調查,那一年是1984年。而這張照片正好是拍攝於1984年,照片中的男孩看起來也確實是三四歲。”

“柳其金和容念的孩子是男孩?他們的孩子不是柳思貝嗎?柳其金不是稱柳思貝為‘愛女’嗎?”宋田田提出疑問。

“那就說明,柳其金和容念不止一個孩子唄。”

思炫一邊說,一邊拿起第二張照片。

那照片中還是有三個人:年輕時的柳其金和容念,以及容念抱在懷裏的一個看上去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嬰兒的頭發非常濃密,像是一個女嬰。柳其金和容念所穿的衣服跟第一張照片一樣,而拍攝的背景也跟第一張照片無異。照片背後也寫著“1984年”。

“這個嬰兒又是誰呀?”宋田田問道,“難道也是柳其金和容念的孩子?”

這一回思炫沒有跟宋田田討論,而是繼續翻看剩下的照片。

第三張照片的內容也是柳其金、容念和一個嬰兒,那嬰兒鼻正口方,和柳其金的長相有幾分相似。拍攝的背景還是那個老式的陳列櫃前。照片背後寫著“1986年”。

第四張照片還是柳其金、容念加上一個嬰兒,這個嬰兒的容貌則跟容念有些相像。拍攝的背景變成一張黑色的長木椅前方。照片背麵寫著“1989年”。

第五張照片也還是柳其金夫妻以及一個嬰兒。前麵那幾張照片,除了第一張,其它幾張中的嬰兒都是由容念所抱的。而這張照片中抱著嬰兒的人則是柳其金。這個嬰兒的眼睛跟柳其金有些像,而鼻子和嘴巴則長得像容念。拍攝的背景還是前三張照片的那個老式的陳列櫃。這張照片的背麵寫著“1993年”。

最後一張照片中,容念抱著一個嬰兒坐在床邊,而柳其金則站在床前。跟第一張照片相比,這張照片中的柳其金和容念明顯蒼老了許多,兩人的臉上都有不少皺紋,柳其金甚至已經有一半頭發是白色的了。不過,前五張照片中,柳其金和容念都是一副滿懷心事、鬱鬱寡歡的樣子,唯獨在這張照片中,兩人臉帶微笑,看上去十分滿足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