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聽到她的埋怨,卻是讓月兒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噎個半死。她明明就在外麵敲了那麼久的門,若不是擔心再大點聲就會吵醒別人,她至於翻窗戶進來麼。

“姐姐,我在門外起碼已經敲了一盞茶的時間,是你一直不來開門,我沒辦法才翻窗進來的好麼!”咬牙切齒地說著,月兒雖有萬分怨氣,可她卻將聲音控製的很低,似是不願意被人知道自己在這裏。

麵對著月兒的控訴,楚將離因為不能確定她講的究竟是否有誇大其詞,便隻能尷尬一笑,將這件事輕描淡寫的揭過去。

不過對於月兒為什麼會這麼晚單獨來找自己,還是以這種不願意驚動他人的方式,楚將離明白她一定也和白亦文一樣,是有什麼不方便被外人知道的事,要悄悄同自己說。

所以她便拉著月兒走到一邊坐下,又將兩碟點心推到她的麵前,直接問道:“說吧,你這麼晚來找我,是有什麼事要跟我商量?”

“……我就不能是來找你安慰我的嗎?”頓了許久,月兒才歎了口氣,接著隨手拿起一塊雲片糕填進嘴裏:“姐姐,你好沒同情心。”

“你要真是來找我訴苦的,哪會像現在這樣,還有精力跟我鬥嘴。”撇撇嘴,楚將離斜眼看著月兒,戳破她的心思:“而且你現在還有心情吃點心,怎麼看都不像是需要安慰的人吧。”

剛剛咬了一口雲片糕的月兒,被楚將離這話一堵,瞬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於是一口點心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就那麼一直含在嘴裏麵露糾結和無奈。

看到月兒這樣,楚將離不由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於是便好心的為她倒了杯水,推到她麵前說道:“好了,喝口水潤一下,然後告訴我你究竟是來找我做什麼的。”

看著被推到自己麵前的茶杯,月兒咧咧嘴,接著不忿的瞪了楚將離一眼,終是將口中的點心咽下,接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我隻是來告訴你,今天寧熠一直跟在我後麵,不管我走到哪,他都跟到哪。”

“噗!”

正在喝水的楚將離不由自主的被嗆了一下,接著瘋狂的咳嗽起來。今晚怎麼回事,先是白亦文來告訴她這回事,然後又是月兒來告訴她這回事,是到了信息集中大爆發的時候了麼?

於是,疑惑的目光便投射到月兒的身上,楚將離企圖找到一丁點她不自在的表情。可惜不管他左看右看橫看豎看,得到的結果都是月兒很正常,正常的讓人覺得不正常了。

抿了抿唇,楚將離糾結著,在腦海中遣詞造句了一番。接著,小心翼翼試探的問道:“月兒,寧熠拒絕你,你難道一點都不傷心?”

“我為什麼要傷心?”誰知月兒卻是白了楚將離一眼,滿臉不在乎的拿起麵前的杯子,放到唇邊卻並不飲用:“誒也不能這麼說,昨晚我被拒絕的確是傷心了一會兒。不過現在嘛,我隻剩下開心了,在我發現他一直跟蹤我以後。”

“啊?”月兒思維的跳脫程度,就連楚將離也望塵莫及。不過隱隱約約,她也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見楚將離還是一副雲裏霧裏的模樣,月兒不由唇角一勾,將身子往她的方向傾了過去。接著,輕輕地,又淡淡的解釋道:“既然知道他也喜歡我關心我,那我為什麼還要傷心,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可是,他拒絕你了?”月兒的理由,讓楚將離不知該如何回應。可是當自己的問題問出來後,她又忽然醒悟,月兒為何要如此說。

的確,拒絕和不喜歡,完全是兩回事。

對於月兒來說,隻要寧熠喜歡她,那便已經足夠。至於他為什麼要拒絕她,那根本就不是問題。

思及此,就連楚將離也不得不感歎,果真月兒,是這世上最為灑脫的人。

他們全部看出了寧熠對月兒的情意,卻也同時被他拒絕月兒引開了注意力。雖然他們一直在說寧熠喜歡月兒,卻真的也忽略了他喜歡月兒的事實。

既然兩人互相對對方有意,那麼拒絕一事就絕對是事有蹊蹺。也就是說,隻要將其中的障礙拿掉,事情絕對會順理成章,根本不需介意。

大概明白了月兒今晚來找自己的目的,楚將離的臉上也露出了釋然的笑意,繼而問道:“所以你今晚來,是來找我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