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到隱忍感情,隻怕這世上沒有人能做的比白亦文更好。寧熠雖然表現抗拒,但明眼人全都看得出來。或許也正是因此,才會讓白亦文特意來跟她說這件事的吧。
嘴角的苦笑又加深一層,楚將離看著之前被她擺上桌麵的筆墨紙硯,重重的歎了口氣。這事到臨頭,她的腦中一片混亂,是別想再寫些什麼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廂,君莫離正閑適的待在中午楚將離與沈君宇被“趕”出來的酒樓之中,聽著手下之人彙報情況。
而當他聽到最後兩人因著豆腐宴的關係,灰溜溜的離開酒樓之後,不禁嘴角含笑,頗帶些興味的感歎道:“我還以為他們會砸店,沒想到居然這麼能忍。”
“砸店?”早上去找了楚將離的君安微微一笑,看著君莫離說道:“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初來乍到,強龍不壓地頭蛇的規矩總歸還是知道的。隆運商號的勢力和影響力在臨州城乃至整個江南府,都有不可動搖的地位。隻要是個明白人,就絕對不會傻到在這裏的商鋪鬧事。畢竟鬧大了,即便我們不追究,向大人也不會放過的。”
“可就算他們不鬧,向大人現在也不打算放過他們。”笑著站起身來,君莫離走去臨街的窗戶邊,打開窗子讓夜風進屋。接著回過頭來,看著君安挑了挑眉,問道:“倒是我的大總管,今天去見了他們之後有什麼想法?”
被問及感想,君安卻是嘴角一勾,含糊不清意味不明的說道:“大當家,你的對手來了。”
“哦?這麼說他們很危險?”雖然這話聽起來好像很在意,可君安知道其實他一點都沒放在心上:“那我要不要趁向大人還未動手之前,就先動手把他們扼殺?”
“何必呢,”君安也走到窗邊,看著君莫離道:“難道大當家不覺得,坐山觀虎鬥更有意思?”
“唔,倒也是。”根本就沒有去想,可君莫離還是裝成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吹著晚風停頓許久之後,做出了最後結論。隻是在他不注意的地方,君安卻是幾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不管是楚將離,還是君莫離雙方,全都有他們正在考慮的事。雖然互相之間沒有任何聯係,但從某種意味上來說,還是有那麼一絲牽連。
可能將這兩件事牽連到一起的,隻有背後那一條線,一條會讓雙方都驚訝的線。
但是在這條線揭開之前,他們還需要共同麵對向天的從中作梗。
正如楚將離猜測的那樣,早上那莫名其妙的一幕,的確是他們事前商量安排好的。先造成雙方在同一空間的誤會,再由那群真正的罪犯指認,說他們才是主謀。
之所以在第一次遇見的時候故意忽視,為的便是營造一種真正罪犯是在嚴刑逼供之下,才不得不將主謀的消息告知眾人。
而且向天因為知道楚將離以及她身遭的人功夫不錯,所以中午的抓捕,本身就不是真的要抓他們。他就是為了讓他們逃走,這才能名正言順的派兵,將他們住的院子整個包圍起來。
在不知道對方還有多少人的情況下,自然要一網打盡不給任何漏網之魚機會。
順便,還可以摸清楚他們的底細。
向天雖然是個仗著老爹權勢喜歡胡作非為的紈絝子弟,但他不傻,也不是沒腦子的人。即便認定楚將離一行,隻是暫時在臨州城落腳遊玩的商人,他也不會因之放鬆警惕。
誰能知道他們沒有後台?
有君莫離這麼一個例子在,整個江南府盡皆為其所用,雖隻是個普通商人,可權勢威能,早已經比他的父親,整個江南府的知府,還要高上幾級。所以,該有的警惕之心,他絕對不會丟棄。
至於現在,當然是暫時按兵不動,然後等著派出去探聽消息的人,將結果反饋回來。
但向天卻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經落入了君莫離的控製之中。他雖不出手幹預,卻也在隨著他的行動改變計劃,以期能在任何時候橫插進來。
不過這些事,除了本人之外,旁人是不可能知道或者是察覺的。
就好比說此時的楚將離,因著白亦文之前來找她的原因,弄得她心煩氣躁難以平心靜氣。不僅思維能力清零,就連腦子都變得遲鈍,反應慢了八拍。
直到站在房間外麵的月兒,實在等不及所以從窗戶跳進她房間的時候,看到一團黑影落到她眼前,她才被嚇了一跳然後恢複了正常。
“呼,月兒你找我怎麼也不敲門,幹嘛要從窗戶翻進來,又不是做賊。”拍著胸口舒了一口氣,楚將離掛起笑容,半是寵溺半是埋怨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