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道刀影,四十二顆石子。
陰森的小巷中石子翻飛,落在地上發出“鐺鐺”的響聲,老舊的青石板上滿是裂紋。
石子翻飛是吳尋的刀勁引起的,雖然都是些很小的碎石,但依然證明了他自身的水準,他的境界不高,可他會用刀。
這一刀充滿著力量,而又可以帶出四十二道刀影,不可不說有些奇妙。
那人麵對這一刀,盡管境界差距很大,可縱然是他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地接下這刀。
他往前踏了一步。
那青石板上的裂紋,被他猛地踏上,頓時完全裂開了好幾塊。
他是將軍,是京都禁城下的京司副統領,正三品。
正三品的武人,除了謀劃和軍功,還有著非常強的本身力量。
他叫梁無忌。
他有一門獨特的絕學,不輕易使用。
不過他現在也用了出來。
因為他隻是奉命來殺人的,而不是奉命被殺死的,就算被殺死,也一定要按照命令先殺掉要殺的人。
他踏出的那一步,名為震雷。
顧名思義,他這一步踏下,就如同有震天之雷落入他的範圍中。
吳尋有四十二道刀影。
而這一步,讓他的刀影全部失去了作用。
吳尋感覺內息發澀,真氣亂動,仿佛剛剛被他那一踏給真正地踏中了身軀一般,很是悶人。
他的刀隨著他真氣的潰亂,也沒有了力度,沒了力度,無論是四十二道刀影還是四百二十道刀影就都沒了意義。
於是他收刀,退後。
梁無忌看著他,銀色的甲胄分外耀眼。
吳尋自嘲道:“其實我一直不覺得我的運氣有多好,因為我的每一個對手都強得可怕,生死之間的事情運氣不太好,那其它事情運氣再好都沒什麼用。”
梁無忌點了點頭,道:“你跑也跑不掉,打也打不過,運氣的確不怎麼樣。”
吳尋調整好了真氣,搖頭道:“運氣不好,就隻能搏命。”
梁無忌又點了點頭。
他的劍再度舉了起來。
吳尋問道:“等一下,我能先問你一個問題麼?”
梁無忌還是點了點頭。
吳尋再問道:“我到底和你有什麼仇,你至於這麼追著我不放麼?”
梁無忌麵色沉穩,道:“沒有仇,我和殺手不一樣,他們為仇恨和金錢殺人,我隻為命令殺人。”
“可行為是一樣的。”
梁無忌一皺眉:“你廢話太多了,我不是那種說一大堆廢話然後被殺死的反派,因為在這個故事裏扮演反派的可是你。”
吳尋淡淡笑道:“不會吧,我一直覺得我正義感挺充足的啊,莫名其妙被扣上一頂反派的帽子這不太好。”
“以自己的眼光來看,對方永遠都是反派。”
梁無忌說完這句話,就不再說話了。
他的劍輕揚,然後重重地刺了過去。
吳尋抬刀。
斬。
空氣中掠過一陣風。
不是春風。
而是刀風。
非常快的刀風,風中含刀,刀裏藏風。
一聲震耳的響聲。
梁無忌的劍就折成了兩段。
一瞬間。
一刀。
斷劍。
梁無忌猛地一瞪眼,驚訝無比。
吳尋知道他有後招,不再貿然上前,而是收刀回到原地,靜靜站在。
梁無忌有些震撼,問道:“這是刀意?”
吳尋學著他的樣子很鄭重地點了點頭,道:“醞釀了這麼久,也該成功一次了。”
“無術境才會有真正的以器為意。”
“我不是無術境,差的太遠,我隻是個天欲境的小修行者。”
梁無忌搖頭,道:“全是廢話。”
吳尋道:“這是實話,你說無術境才有真正的意,可我卻已經有了刀意,雖然我自己也不是特別清楚,不過我記得我去年還是築基境的時候就已經可以使出刀意了。”
梁無忌再度搖頭,道:“這太不可思議。”
吳尋笑著說:“我用刀已經很長時間了,可以說我的刀就像我自己一樣,其實哪有什麼不可思議,都是很簡單的道理。”
梁無忌點頭,道:“的確是道理。”
吳尋攤了攤手,道:“有道理就不打了。”
“要打。”
梁無忌棄劍。
他雙手握拳,往前又是踏上一步震雷,氣勢如狂濤一般朝著吳尋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