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晚晴躺在地上,暈了一會又醒了,喘了一口氣,勉強支撐起身體,挪到了一處牆腳。身邊的老乞丐抬起眼皮來看了她一眼,往左邊挪了挪,又閉上了眼睛。
她感覺到了悲哀,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是如此沒有用處的。上一輩子渾渾噩噩二十多年,到如今她才醒悟,失去了現代文明保護的自己,甚至連活下去的能力都沒有。虧得自己之前還想著在這個時代過上平靜的生活,嗬……她的臉上浮出了一抹冷笑。
一個挑著貨擔的小販從她的麵前經過,看著縮在牆腳的魏晚晴,遲疑了一下,停下了腳步。“欸,丫頭,小丫頭?”看她抬起頭來,小販笑了笑,把自己鍋裏頭最後一點粥遞了過來。
魏晚晴愣住了,隨即滿臉感激的接過碗,快速的吞了一口。
有些涼了的粥從咽喉滑進肚子裏,她一整天沒有食物的胃得到了滿足,狠狠地緊縮了一下,有些疼痛。然而這比不上身體上的疼痛,看她喝的這麼快,小販坐在了自己的貨擔上,滿臉同情。“小丫頭,慢慢喝,不著急。”
魏晚晴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抬眼。
小販有些感慨,“唉,這個世道真亂,孩子都淪落到了這個地步。”他打量了一下魏晚晴的小身板,搖了搖頭,“我家的丫頭跟你差不多大,整日還不懂事,家務也不學。”他的潛台詞她聽出來了,心底滑過一抹酸澀。
魏晚晴喝完粥把碗遞給了小販,深深的鞠了個躬,“大叔,多謝您。”
小販把碗收回了貨擔裏頭,重新挑在肩上,對魏晚晴擺了擺手,笑著走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還很疼,然而已經有些緩過來了,她又默默地靠著牆坐了下去。有婦女帶著孩子的,指了指魏晚晴,“你今兒不給我好好念書,隻顧著玩兒,明日你就跟她一樣。”魏晚晴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原來自己已經淪為了前世那種父母教導孩子時候被鄙夷的對象了。
一隻花貓從拐角出來,警惕的看了魏晚晴一眼。它的皮毛雜亂,瘦的皮包骨頭。小貓低低的叫了兩聲,舔了舔魏晚晴的手指。見她毫無反應,它默默地爬上了魏晚晴的身上,蜷成一團縮在了她的肚子上,似乎這是一個極其溫暖的窩。
魏晚晴看著這隻花貓,伸出手來撫摸著它的背部。
“咱們能在這個時候相互取暖,也算是一種緣分了。”說完這句話,她抱著小貓漸漸的睡了過去。
……
夜裏,她被凍醒了。除了肚皮上小貓有的一絲溫暖,身體上其他的地方都是冰涼的。她在水裏泡了一天,沒有鞋,衣服也都是濕了又幹還處在半濕不濕的狀態,被夜裏的冷風一吹,陰寒刺骨。
她將身體縮的更緊了一些,小貓從她一有動作的時候就醒了,抬起頭用圓滾滾的眼珠看著她,輕聲的叫喚了兩聲。魏晚晴抱緊它,低低的安慰,“我沒事,我很好。”她默默地對自己說,我一定會活下去的,而且一定會活的很好!
她默默地看著漆黑的地麵,小貓伸出舌頭來舔著她的下顎,在她的懷裏蹭了蹭,接著睡了過去。魏晚晴握緊了拳頭,想到了自己該怎麼做了。
她就這樣一直坐著,直到黎明的第一道曙光來臨,小鎮漸漸的開始熱鬧起來。
魏晚晴站了起來,眼裏全是堅定,她選了一家生意最好的飯館,跪在這家飯館的前頭,來來往往的客人都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奇怪的丫頭,飯館的掌櫃急匆匆的走了出來,丟了幾枚銅板。“去去去,拿了錢就走,別擋著我做生意。”
魏晚晴對著掌櫃磕了個響頭,“請好心的掌櫃收留我。”
掌櫃踢了她一腳,“滾滾滾,你們這些乞兒如今是愈發的得寸進尺了,瞧你可憐給你幾個銅板已然是不錯了,還指望我收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