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結婚吧。”
陸雲起呆了至少有半分鍾那麼久,嘴裏的一口茶才記得噴出來。
她轉頭看易玲,果然當事人表情比她更白癡。瞪著一臉白癡的表情瞧著那人,半晌道:“你白癡麼?”
雖說是當著人家父母的麵,但她的確已經震驚到除了這句再也無語了,上帝原諒她出言不遜,阿門。
鍾丘聞言苦笑:“我雖然一早預料不會聽到什麼好話,但也沒想過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求婚會被人罵一句‘白癡’就駁回來。”
陸雲起忍不住插一句嘴:“如果是我的話,一定不會罵你白癡,而是直接給你兩巴掌然後起身走人。”
當著鍾凱和林開慧的麵,易玲自然不能給鍾丘兩巴掌,但她全部的涵養也隻能到這個地步為止,起身向鍾凱和林開慧鞠一個禮,她已經準備走人。
鍾丘抓住她手,一句“為什麼”還沒問出口,已經被林開慧狠狠一巴掌甩在屁股上,氣哼哼道:“我怎麼就生出了這麼個不經事的兒子。”
鍾凱和陸雲起連連點頭。
做好再次被打的準備,鍾丘拉住易玲誠心誠意:“我是真心向你求婚,絕不是一時興起。”
苦笑看他,易玲看他眼神近乎悲哀:“你真的不懂?”
鍾丘真的不懂。
“我們認識十年了吧。”掙開他的手重新坐下,易玲淡淡道,“從高一算起,到現在竟然也整整十年了。”
鍾丘依然不解。正因為他們認識十年,走到今時今日他向她求婚,難道不是理所當然?
“這期間你甚至沒有對我說過一句‘我喜歡你’。”易玲語氣仍然淡淡,“整個高中三年你眼中都隻有葉砂,我並沒有怪過你,喜歡什麼人本來就不是自己能自主的事,我雖然氣那個女人,但從來沒想過要從你那裏得回相應的感情。畢竟,連她也一直都陷在身不由己之中。我們這幾個人,從高中到現在,又有哪一個能如得了願?”
連陸雲起也跟著苦笑起來。
“我怪的,大概是你擅自將心意投向了我,卻從沒想過要告訴我。高中畢業之後已經七年,可你從沒考慮到我的感受,沒想過要回應我,仿佛我就算等你一生一世也是理所當然,而有一天我不再等了,你也隻會笑著跟我說拜拜。”憶及前塵,易玲滿心疲憊,“我之所以答應跟你回來見伯父伯母,是因為那天在電話裏聽到你和雲起說的話,心裏也很感動。可回過頭來想,及時你跟雲起說了那些話之後,在決定帶我回家之前,依然沒對我說過一句‘我喜歡你’,甚至我曾聽到那些類似表白的說話你是不知道的。”
咬住嘴唇,易玲半晌道:“我不是小女孩了,也不是非要聽到什麼甜言蜜語才覺得甘心,隻是太累了。有一個時期,甚至累到覺得多等你一個小時一分鍾,我也會崩潰。其實你一直以來,包括今天,有認真地為我考慮過麼?”握住陸雲起伸過來的手,她續道,“你剛才和伯父伯母解釋了很多,我們的關係,你對我的感情,之前之後的打算。這當中有哪一句,是對我說的?”
鍾丘張口,卻無言。
“你對我說過的話隻有一句。”易玲咬唇道,“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糾纏誤會下來,還沒有任意一件得以解開的時候,你跟我說‘我們結婚吧’。”
她說這句話時,聲音刻骨悲涼。
鍾丘忽然覺得一陣恐懼。
“鍾丘,你真的、認識我麼?”
原本不想在長輩麵前說這些話的,可她卻說了。原本想著無論如何不能失態的,可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卻終於忍不住哭了。
“不是的,不是你說的那樣,不是的……”鍾丘不斷喃喃,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急切道,“我當年對葉砂隻是一時的喜歡,也許是因為從沒說出口才讓你們誤會,但我真的不是喜歡她那麼久。後來我對她……隻是覺得她害苦自己,單方麵喜歡雷霆,又因為妒忌心和你們兩個徹底鬧翻,覺得她太逞強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