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隊和二隊靠得近,在一個田壟做工,德平自打地主搬進這個庵堂後,很少有人到庵堂去過。平時,大家頂多做工時隻到庵堂前的井裏去喝水。這一下大家立刻都從田裏趕到庵堂裏去看熱鬧。這搜查和捆人的全過程看了個癮。社員門看了都不言語。
不容分辯,先把德平抓到大隊部,根球說把他捆到屋簷柱上,派白狗帶兩個民兵看守,明天上午開全大隊鬥爭會。根球雷厲風行,通過大隊廣播向八個生產隊發出通知,大隊的對講機就安在根球房裏,他中午下午晚上各播了兩三遍。
下午,德平的兩個孩子來給他送飯,請求白狗為他鬆了綁。兩個兒子都是一等勞動力,二十多歲,雖然人標致,因出身差,都找不到老婆。貧下中農要和他們劃清界限,其它階級的姑娘都怕嫁到他家受苦。這時德平哪裏吃得下飯,看看自己,再看看兩個門板大的兒子,覺得自己對不起兒子,讓他們來到世界上受苦。三父子抱頭痛哭,當著民兵的麵還不能說話。隻在心裏埋怨這天上飛來的橫禍,他怎麼也弄不懂自家尿桶底下哪來的光輝形像,太蹊蹺了。“關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當天晚上,一個黑影從庵堂的後牆跳了進去。直奔桂花的房內,桂花正在昏黃的桐油燈下坐著流淚,突然聽到身後的房門響,正要問是誰,黑影一步竄到她麵前捂住她的嘴。桂花一眼認出是根兒。根球一口把燈吹熄,抱住別花就往床上拖。桂花奮力掙紮著,問:前晚上,你悄悄潛進來,被德平抓住帽子,今天怎麼又來了?
根球不吭聲,向女人身上壓過去,女人往旁邊一歪,根球落了個空。女人跳下床要走,根球抓住別花一隻手,順勢跳到地上抱住別花的裸大腿不放。哀求道:你行行好吧,我都來了幾次了,賞個麵子吧!別花也不吭聲。根球此時已欲火難耐,雙手往桂花身上亂摸。桂花想起根球親口答應給自己脫四類分子帽,帽兒沒脫掉反而把自己的丈夫抓走,不由怒火中燒,忽然產生一種報複的欲望和快感,雙手抓住謗球頭頂的長發就往自己的胯下按,雙膝使勁夾住謗兒的脖子。像鐵鉗夾住,頭出不來,以往的威風完全掃地。那些平時作威作福,道貌岸然的人為了滿足一時的欲望,在女人麵前不知幹過多少下賤事。到了女人跟前,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威嚴。什麼人格麵子,反正沒人看見。明天,他又道貌岸然地上台作報告,訓人。
根球想,隻要她不喊人,隻要她不趕自己出去,就有希望。桂花確實不敢喊人,另一個廂房裏睡著自己的兩個兒子,門扇大的個子,排起來就是一道牆,庵堂的前院還住著另兩戶四類分子,事情一鬧出來,我不要麵子,兒子還得做人。兩人就這樣不聲不響地僵持下去。根球以為事情有轉機,又抱住別花的雙腿往床上摁,這時一個憤怒的女人爆發出的力量是一般男人征服不了的。桂花抓住謗球的頭頂又往胯下按去,說:你為什麼要把我丈夫抓走?
他汙辱偉大領袖!
你快給我把他放出來!
你必須和我睡一晚!
你必須把這裏麵先舔幾下!別花抓住他的頭就往自己的下處按去,毫不示弱。
這時根球清醒了,不甘心就此罷休,說:我把你丈夫放出來。
不放怎麼辦?
我是你幹兒子!
什麼時候放?
明天下午!
不行,必須明天早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