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陳齊心想。瓦剌人明顯知道了明軍的每一步,大草原上哪來這麼多木頭建寨,必須是事先準備好的。而且剛越過沙漠不久就遇上瓦剌,也是有針對性的行動。明知難攻還要去攻寨,看來明軍不打算在草原呆太久,終究是太過寒冷。可既然要走何不直接跑掉算了,不知道上層還有什麼戰略目的。從越過沙漠進軍開始,都是些愚不可及的行動。陳齊真正開始有點擔心自己的安危了,這樣也正好,不體會過這些,來日當了將軍怎麼安撫士卒。
董力湊到陳齊身邊好奇地問:“大秀才,這怎麼回事?”讀書人就得叫秀才,以董力的認識差不多就這樣。這種稱謂太軟了,感覺隻比被直呼陳齊好一點。稱謂還是其次,陳齊不喜歡純粹出於好奇的提問,不但不一定能理解,知道了又怎樣?再說問題這麼含糊,問什麼根本聽不出來,總之陳齊敷衍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啊。”董力臉上反而更有活力了,他用手肘不停撞著陳齊:“你上次不是說得頭頭是道嘛,這次應該也明白吧?”上次?兩人相識一個多月,多是董力一直說個不停。陳齊唯一能想起的是關於此次出兵的原由,姑且就當作是這個。董力把這視為正解,然而陳齊本人更想忘掉,他覺得作為局外人作太多評價有害無益,何況說了也什麼用都沒有。陳齊無心回話,他隻是自己在思考,也沒留意到想法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就算是親眼所見,要是這個人的知識和悟性不夠,也不能解讀出事實。大部分人都不懂分辨,我一樣不知道聽來的是真是假,告訴你的也隻有‘我認為’……”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些沒必要的東西,話到這裏就閉上了嘴。董力的表情混雜著佩服與迷惑,他用力搓著下巴,大概給點刺激能讓腦子更靈活,但終究不習慣思考的腦子還是沒弄明白陳齊說的話。“不愧是秀才,說話這麼深奧。”董力的心思轉移到了想明白這番話上,陳齊也就省下了口舌。正因為世人多像你這般,那些有識之士才活得那麼辛苦呀!這句陳齊就保留在心裏,他覺得說出來意義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