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罕忽然覺得平時強韌無比的內心,在這個少女麵前柔軟了下來。他輕輕地伸手為少女拭去眼角的淚水,小聲說道:“不要哭了,好嗎?”少女沒有拒絕他溫柔而又有力的大手。貢罕撕下一小塊牛肉,放到了少女嘴邊,說道:“吃吧,不要再傷害自己的身體了。吃了,我就給你笛子。”
少女停止了哭泣,半推半就地張開嘴,咬了一口牛肉。溫暖的感覺從嘴裏傳達到了全身。可是她又忽然淚如泉湧。
貢罕輕輕地將笛子放到少女手中,說道:“它是你的了。能給我吹一首曲子嗎?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不願意說,但是我相信每個穆坎族人的,都如同天籟一般。”
笛子很精美,上麵刻著繁華的紋飾,顯然是精心雕琢的。穆坎族少女拿起笛子,吹奏了起來。
時而如同九月的球風,帶著憂思與哀愁,時而又仿佛淒涼的夜雨,澆灌在斷腸人的回憶裏。貢罕閉上雙眼,靜靜地聆聽著,他能從中感受到少女的悲傷,這種悲傷就好像會傳染一般,讓他也止不住回想起那些愁緒不斷的日子。
草原驕子,大丘之王,沒有覺察到自己從不流淚的雙眼也漸漸濕潤了。
林震跟著三百多人的隊伍,來到大丘部落營地旁邊。這裏就是慷慨的大丘之王賞賜給秋葉部落居住的領地。
在十多個大丘騎兵的指示下,秋葉部落的人們紛紛開始卸下行李,搭建帳篷,同時將牛羊馬匹都趕放到一片草場上。林震也幫著瑞秋和阿騰在收拾東西,搭建帳篷。
“震,今後我們就要在這裏長居了!”阿騰拖著搭建帳篷用的牛皮,有些激動地說道,“大丘部落真的太大了!他們的騎兵居然就有上萬啊!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厲害的部落軍隊!震,你見過嗎?”
大夏之矛無奈地笑了笑,隻好回答:“確實,大丘部落很強大。我也沒有見過這麼龐大的騎兵隊!”他不想說,自己當初手下還統領著十萬大夏雄兵,那些都隻是往事了。
“阿騰,以後記住,大丘部落可不像以前我們的秋葉部落了。”瑞秋說教似的教導阿騰,“這裏等級可是很嚴的,哪怕是大長老都要遵守這裏的律令。你可不能亂闖禍啊!”阿騰聽見了,咧咧嘴朝著瑞秋做了個鬼臉。
“我知道了!”阿騰興奮地說道,“我以後要加入大丘部落的騎兵隊!哈哈!”
“你會的,而且還會是一個非常厲害的統領!”林震笑著說道。
“那震你呢?”阿騰看向大夏男子,“你也要加入嗎?震,你這麼厲害,隻怕整個大丘部落都沒有人比你厲害吧?”
林震搖了搖頭,說道:“我可是大夏人,怎麼能加入草原人的軍隊呢?”他是布武營的人,活著就是為了效忠大夏,效忠於自己的民族。
“那太可惜了。”
大夏之矛看著草原少年,又看看不遠處宏偉無邊的大丘營地,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離開了。也許,我那個護衛已經在抱怨我離開太久了吧,林震想到,我私自離開臨西鎮,本來就是違背律令的。
是時,當歸。
一陣微微的從不遠處飄飄然而來。這聲音極微弱,忙碌的人群幾乎沒有人聽見。但是曾今受過訓練的林震,雙耳能準確地捕捉到這獨具特色的。
這是穆坎族人的調子,哀愁而憂傷。
林震呆呆地望向傳來的方向,腦海中那些讓他難以入眠的沉痛記憶又一次浮現,那個美麗少女的藍色眸子讓他永生難忘。會是她嗎?林震苦笑一聲,自己太過癡心妄想了,世上哪裏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呢?可是他還是被這輕微的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