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兒心裏十分氣憤,好幾次要衝上去和那些人理論都被景藥拉住。
“王妃,你看看那些人,她們說的那麼難聽,為什麼不讓我去教訓教訓她們?”穀兒氣憤難平地說。
景藥現在也看明白了一些人事,無奈地笑笑說:“她們說的是事實,更何況今天是平寧姑娘的大喜日子,我不想惹麻煩。”
當景藥出現在大堂的時候,全場一下寂然,各種各樣的目光投來,景藥渾身不自在,但還是保持微笑著緩步上前,她目視前方,看見惠妃正坐高堂,旁邊坐著褚人原和褚人玉珍,褚人修站在堂中。
景藥感受到那一束暗沉淩厲的光線,她知道它來自褚人修,她還做不到能夠回應這樣的目光,所以有禮有節地拜見了惠妃、太子之後,景藥垂下眼拜見了褚人修。
景藥保持半蹲的姿勢,輕聲說:“臣妾拜見王爺,來晚了,望王爺恕罪。”
聲音輕靈,無怨無喜。
褚人修高高在上地俯看著景藥,從她進門起他就在觀察她,雖然她表現得很鎮定,始終麵含微笑,但是褚人修從她的眼睛裏沒看到半點笑意。連個月沒見,她變瘦了,仿佛風一吹都能把她刮走。雖然她做了很精致的裝扮,但是褚人修依然能看出她臉色的蒼白。
這樣的她,還是會讓他心疼。
“你來做什麼?”一開口,聲音因為特別壓製而顯得異常的冰冷,表情也更冷峻了幾分,全然沒有新郎官的喜慶。
並沒有讓景藥起來,似乎全場都在看她的笑話,景藥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她的腦海裏麵隻回響著褚人修透著寒意的那句“你來做什麼”,似有一把刀紮進了她的心窩,心髒有一瞬間的抽搐,可她不能倒下,她是看在惠妃的麵上來的,她不是來被羞辱的,景藥依舊不抬眼,嘴角彎起一抹好看的笑容,說:“今天是王爺大喜的日子,作為王妃,臣妾怎敢不來?”
褚人修覺得那個笑非常刺眼,他想喝止她讓她別笑,他也想扳起景藥的頭讓她看著自己說話,不知道她麵對自己的時候能不能笑得出來?
“好了修兒,時辰快到了,若青,你過來坐吧。”惠妃幾時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景藥怔了怔,“若青”,對了,他是啟蒼王雲騰的女兒,她被賜名雲若青。原來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可她自己為什麼這麼陌生呢?是啊,她隻是有了身份有了親人而已,對於親情,她還沒來得及得到。
“若青?”惠妃看景藥半天沒動又叫了一聲。
“是,母妃。”景藥回過神,順從地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婚禮熱熱鬧鬧地舉行,景藥隻是一個觀眾,不,更應該是一個道具。她的臉上掛著一層不變的笑,為了不給婚禮添晦氣,心明明在流血,她都有點佩服自己能堅持笑這麼久,好像臉上帶了一個好看的麵具。
“姐姐,請喝茶。”平寧若霜為景藥奉茶。
景藥眼睛閃了閃才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原來都進行到這一步了,而她看著這一切卻全然不知。
景藥優雅地接過杯子,揭開茶蓋輕輕地抿了一口,一股苦味竄入喉頭,景藥覺得一陣惡心,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傾瀉出來,她臉色一變倏地站起來。
“啊!”平寧若霜似乎被景藥的舉動嚇到了,並且所有人都驚訝地盯著景藥,有些人已經在交頭接耳,無非是說景藥作威要給這位新王妃難堪。
景藥搞明白周圍的狀況,強忍著咽下那股惡心,扶著座椅把手坐下,平複了兩秒,淡淡說:“對不起,我失態了。”
她不想過多解釋,反正小心翼翼不想出狀況結果還是都出了,再說她也不能解釋什麼,總不能說一喝這茶就感覺想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