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算讓她知道,當我得知高誌勁的父親就是高文幹時,我已打算將這個秘密帶進黃土。”
門外。
站著一個女子!將二人的話全都收入耳裏。
她的心劇烈的跳動,每跳動一下,她都覺得胸口的那顆心在一點點地碎裂……生活給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人,可以給生活開很多很多個玩笑,但,那都是無傷大雅。
生活,若給人開一個玩笑,將會令人痛不欲生,甚至萬劫不複……
難怪老媽最近蒼老了許多原來她心中有這麼大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在副腐蝕著她的心。
猛然想起,前天在院子裏,老媽說的那些話,她覺得一陣心寒,媽媽和外婆真的要走了嗎?那這個世界她還剩下誰?高誌勁嗎?可是他的父親……陸千山……想到那個家那個人,她竟然感覺到不溫暖。
“我覺得告訴她比較好!”
“媽!不可……”
“這事竟然我已得知,我決定告訴她,若讓我帶著這個秘密入黃土,我想……我有一天會後悔,變成厲鬼也要回來告訴她,所以,倒不如現在就告訴她!”外婆決然地說道,“你既已認得我是你媽媽,就還是一家之主!”
“不……”韓媽媽心急地吐出一個字,忽感喉嚨中一腥甜味湧上,便吐了出來——
“媽!”韓瑛粟推門而入,韓媽媽和外婆怔住了,料不到韓瑛粟是否已聽到她們的對話。
外婆也慌了,急忙揮手說:“快……快去叫醫生!快去叫醫生!”
韓瑛粟應了一聲,急急轉身出門,撞上迎麵而來的高誌勁。
“怎麼啦?”高誌勁抓住她。
韓瑛粟沒有看他,也沒有應他,掙開他的手,急匆匆地跑了。
而那一掙開,高誌勁忽然覺得,他再也抓不住她了……
瞬間,小小的病房裏麵慌亂了起來。
輸氧罩,輸液,心裏圖……
韓瑛粟三人在門外候著,心裏卻落空空的,緊緊抓著外婆的手。高誌勁在一旁站著,她一直都沒有看過他。
半個小時後,醫生出來了,他搖頭歎息,隻道了一句:“我們已經盡力了!”
就這一句,已把韓瑛粟祖孫倆給嚇得怔住了,接著外婆暈倒……韓瑛粟的世界也塌了。
她一直記得,媽媽在臨去前,還迷迷糊糊地揚著手,說:“不要告訴瑛粟,不要告訴她……粟粟,你要幸……福……”
高誌勁一直在韓瑛粟的身旁照料著,但她一直都沒有看過她,她的眼裏永遠蒙著淚,永遠隔著一層紗,他卻感覺,她離他越來越遠了……而他,還不明白,到底所為何事?
韓媽媽的葬禮之後,韓瑛粟一直沒有回過高家,也沒有回會計行,因為她已經沒有了媽媽,不想再失去外婆!
外婆受的打擊太大了,沒有參加韓媽媽的葬禮,那種黑發人送白發人的滋味已讓她近一個星期來睡得昏昏沉沉的。韓瑛粟一直陪在她的床邊,不管高誌勁以及大伯、高媽媽的勸,隻是一直握著外婆的手,哪怕小憩一番也不舍得放開,她害怕有一天,外婆忽然像媽媽一樣,手指忽然間就冰冷了……
又或許她在沉淪,或許她不想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她不知該如何去麵對高爸爸、麵對高誌勁。
她忽然間覺得,她根本就不該與高誌勁相遇,即便相遇了,也不該沉淪……不該嫁給他,也不至於到最後,媽媽走了,外婆病了。
他們應該以相識多年的朋友相處,可是,這一切知道得都已經太遲了,她覺得好累,如果可以的話,她也真隨母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