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怎麼啦?為什麼都不回來看我了?我明天就要開學了……別人都有爸媽送……”不明所以然的高珍寒開始在高誌勁的耳邊抱怨,每天都要說上幾次。
高誌勁也不知道是怎麼啦,他去找韓瑛粟,跟她說話,安慰她,勸她回家……可她連正眼都沒有看他一下,隻剩下沉默,如果母親的離開讓她倍受打擊,為何連他也要疏遠?
高誌勁對於高珍寒的叨念也總是沉默,然後他衝出門去,他要陪在韓瑛粟的身邊。
“你外婆走了……你媽媽……”高媽媽撫著高珍寒的頭安慰她。
高珍寒卻哭著跟高誌勁衝出門,“我也找媽咪,我要去找媽咪,我也去……”
米晴眼裏噙著淚,低頭喃了一句:“苦命的孩子!”,這一句把坐在她身邊的陸千山給惹怒了,他謔地站了起來,上前去抓住高珍寒的雙肩,大聲地說道:“寒寒,別哭,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媽媽!”
霎時間,在廳裏的高文幹三人皆一驚,把目光都投向高珍寒,想她小小年紀,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媽媽,這還沒幾個月呢,忽然說不是她的媽媽,她會怎麼樣?
高珍寒扭著身體,掙開了陸千山的雙手,淚流滿麵道:“你騙人你騙人,我要去找媽媽……”說著,跑出去了。
剛跑到大門外,就看到她的媽媽——韓瑛粟回來了,此刻,她正站在大門邊上,與高誌勁對視,兩人一動不動。
韓瑛粟紅腫的一雙眼睛盯著高誌勁,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又或許是難以開口。
高誌勁卻是一臉的驚喜和擔憂。
高珍寒衝過去,嚷道:“媽咪,你回來了!”然後一把抱住韓瑛粟的纖腰,打破了二人的僵局。
韓瑛粟低下眼眸,撫了撫高珍寒的頭,高珍寒是無辜的,但如今她卻不得不離開高家。
“你回來啦!”高誌勁的聲音有些沙啞。韓瑛粟隻是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後拉著高珍寒走進去,高誌勁尾隨而上。
一到客廳,大夥的目光都驚訝地投在韓瑛粟身上,韓瑛粟第一眼看到的是高文幹,從第一眼看到他,她就覺得他很嚴肅,他說話一向威嚴,她從來沒有爸爸,從來不知道爸爸是什麼味道,然後見到高文幹,她想,這就是爸爸的味道吧!所以,一直以來,她都尊他敬他。
可沒想到,如今的他竟然一個道貌暗然的人。
陸千山的眼神是惡狠狠地瞪著韓瑛粟,但他又在隱忍著什麼……
一向平和的米晴,眼裏也帶了些怨恨。
唯有高媽媽的眼神裏透著安慰和欣喜。
不過,不論如何,韓瑛粟對這場婚姻對這個家庭都已不再留戀。
她的嘴張了張,原想叫一聲叔叔、阿姨……可怎麼都不對頭。
“瑛粟,你回來啦!”這是第二個人跟她說句話,那個人就是高媽媽。
頓時,韓瑛粟覺得眼睛犯酸得厲害,淚止不住的流,哽咽地喚了一聲“媽——”然後抱住高媽媽,那一聲“媽”不知在喊自己的媽媽還是高媽媽。
高媽媽心疼地撫著她的背,緩聲道:“別難過,別難過,你還有我們……我們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原本也有幸福的一家人!
韓瑛粟心裏暗道,便適時地強忍道,輕輕推開高媽媽,低下頭,堅定地說:“對不起,媽,我要跟誌勁!”
在場的人都怔住了。
韓瑛粟挺了挺背,低著頭衝上二樓去收拾東西。
她說這話的時候,高誌勁站在她的身後,所以,她不敢當著他的麵說,她害怕他那受傷的眼神。
“離……她說?”米晴指著韓瑛粟的背影,結巴地說。
陸千山的濃眉蹙得更深了。高文幹的臉色也變得鐵青。高珍寒靠在高媽媽的懷裏又哇哇大哭起來。
高誌勁衝上二樓,果然看到韓瑛粟決絕地收拾東西。
他上前,憤怒冷道:“為什麼?”
韓瑛粟手裏的活沒有停下,說:“累!”
“是陸叔叔對你說了什麼?還是你覺得你媽媽的去世讓你無法開懷?”高誌勁說著,韓瑛粟依然忙碌,他真的惱了,一把扯住韓瑛粟的手,讓她麵對著他,“瑛粟,你別這麼衝動好不好?這一切根本就不關你的事,別拿我們的愛情、我們的婚姻來踐踏,就算你這樣做,你媽媽在泉下也會不安心的……你舍得寒寒嗎?我呢?”他越說越激動,搖晃著韓瑛粟。
我爸爸也不安心三十多年了!
韓瑛粟閉著眼沉默,或許不讓淚流下。
高誌勁深吸一口氣,悲傷道:“當初的山盟海誓說得真好聽!連婚姻都無法把你綁住。”他說完,鬆開了韓瑛粟,轉身對著梳妝台。
韓瑛粟又開始收拾東西,她依然沉默,她不知道說些什麼。
“嘣”的一聲,高誌勁窩火地手一揮,把梳妝台的上的東西全部刮到地上,把韓瑛粟嚇了一跳,他又自嘲道:“你為什麼不說話,?新婚不到兩個月……連個理由都沒有?都不打算讓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