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發掘自身的創造力(1 / 3)

第二章發掘自身的創造力

自我實現者的創造根基

根據我的觀察和研究,這是我的研究對象無一例外的共同特點。每個人都在這方麵或那方麵顯示出具有某些獨到之處的創造性或獨創性。我們的討論可以使這些獨到之處得到較為完整的理解。

但有一點要強調,自我實現型的創造力與莫紮特型具有特殊天賦的創造力是不同的。我們必須認識到一點:所謂的天才們會顯示出我們所不能理解的能力。總之,他們似乎被專門賦予了一種衝動和能力,而這些衝動和能力與其人格的其餘部分關係甚微,從全部證據來看,是他生來就有的。

我們在這裏不考慮這種天賦,因為它不取決於心理健康或基本需要的滿足。而自我實現者的創造力似乎與孩子們的天真的、普遍的創造力一脈相承。它似乎是普遍人性的一個基本特點——所有人與生俱來的一種潛力。大多數人隨著對社會的適應而慢慢消失怠盡了,但是某些少數人似乎保持了這種以新鮮、純真、率直的眼光看待生活的方式,或者先是像大多數人那樣喪失了它,但在後來的生活中又逐漸找了回來。

但在我的研究對象身上,有時這種創造力以低賤的形式體現出來,而不是以人們向往的著書、作曲和創造藝術等高雅形式。這種特殊類型的創造力作為健康人格的一種顯現,仿佛是映在世界上的投影,或者,仿佛為這個健康人所從事的任何工作都塗上了一層色彩。從這個意義上看,可以有富有創造力的鞋匠、木匠、職員。一個人會以源於自己性格本質的某種態度、精神來做任何一件事。一個人甚至能像兒童一樣富有創造性地觀察世界。

為了討論的方便,我將這個特性單獨提出,仿佛它與那些引它出現和由它導出的特性是彼此分離的,其實則不然。也許,我們現在討論創造力時,隻是從結果的角度來描述我們前麵稱為更強的新穎性、更深的洞察力和感覺效力的東西,這些人似乎更容易看到真實的、本質的東西。正因為如此,他們才相對於那些更狹隘的人具有創造力。

另外,我們還會發現他們那種自由的個性,他們極少向外界的壓力低頭或去適應社會上既存的舊習俗。用積極的術語來表達就是:他們更自然、更具自發性和人性。別人在他們身上看到的創造力,也是這一點引出的結果之一。假如我們像在兒童研究中那樣,設想所有的人都是自然的,並且他們的最深層本質也許現在仍然沒有改變,但是,他們除了這種內在的自然性外還有一整套表麵的但卻強大的約束,那麼這種自然性肯定會受到控製以至不會出現得過於頻繁。假如沒有扼殺力量,我們也許能看到每個人都會顯示出這種特殊類型的創造力。創造源於個性品質

隻有改變傳統創造力的觀念,才能再著手研究真正健康的、高度發展和成熟的、自我實現的人。首先,我必須放棄那種陳腐思想,即認為健康、天賦、天才和多產是同義的。我的研究對象中有相當一部分人,在特定意義上,他們雖然是有創造力和健康的,然而在通常的意義上,他們卻不是多產的。他們既沒有偉大的天才和天賦,也不是詩人、創作家、發明家、藝術家,或有創造性的知識分子。而且這一點也是不言而喻的,即某些最偉大的人類天才肯定不是心理健康的人,如瓦格納、梵穀、拜倫等。有一些是心理健康的,而另外的一些則不是,這是很清楚的。

我隻能得出這樣的結論,偉大的天才不僅多少有賴於性格的優良和健康,而且也有賴於我們對之了解很少的某種東西。例如,有些證據表明,偉大的音樂天才和數學天才,更多的是通過遺傳而來,而不是後天獲得的。看來很清楚,健康和特殊天才二者是獨立的變量,它們可能隻有微弱的關聯,也可能沒有關聯。

我們也可以承認,心理學對於天才類型的特殊才能所知甚少。這方麵我不準備多說,我隻限於談那種廣泛的創造性,這種創造性是每個人生下來就有的繼承特質。看來,這種創造性與心理健康是互為變量的。

而且我發現,我已經像大多數人一樣,變得根據成果考慮創造性了,並且我已經身不由己地把創造性隻局限在人類努力的某些傳統領域上,我無意識地假定:任何畫家、任何詩人、任何作曲家,都過著創造性的生活。理論家、藝術家、科學家、發明家、作家可能也有創造性,而其他的人則可能沒有創造性。我不知不覺地假定,創造性是某些專業人員獨有的特權。

但是,那麼多的實驗對象否定了我的那些假設。例如,一名婦女,她是沒有受過教育的、貧窮的、完完全全的家庭婦女和母親,她所做的那些平凡工作沒有一件是創造性的,然而她卻是奇妙的廚師、母親、妻子和主婦。她不用花很多錢就能把家裏布置得很溫馨。她是一個完美的女主人,她做的膳食是盛宴,她在台布、餐具、玻璃器皿和家具上的情趣是無可挑剔的。她在所有這些領域中,全都有獨到的、新穎的、精巧的、出乎意料的、富有內含的創造力。我的確應該稱她是有創造性的。我從她那裏以及像她一樣的其他人那裏學到:第一流的湯比第二流的畫更有創造性。一般來說,做飯、做父母以及主持家務,可能具有創造性,而詩卻並不一定具有創造性。

我的另一名研究對象,獻身於最好稱之為最廣泛意義的社會服務,包紮傷口,幫助那些被生活困難壓倒的人,她不僅以個人方式而且以組織方式去做這些工作,這個組織能比她自己幫助更多的人。

還有一種研究對象是精神病醫生,他除了治療之外,從未寫過任何東西,也從來沒有創造出任何理論或研究過什麼創造性項目。但是,他樂於從事幫助別人創造他們的普通工作。

這個治療家,把每一名患者都看成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人。他沒有行話、預期和先入為主,他具有道教般的單純、天真和傑出的智慧。每一個患者對他來說都是獨特的人。因此,他是以全新的方式理解和解決全新的問題。甚至在非常困難的病例上,他都獲得了巨大的成功,這證實了他做事的“創造性”,而不是墨守陳規的或“保守的”方法。

另一個人使我懂得了,創立一個商業網可能是創造性活動。我從一名年輕運動員那裏學到,完美的擒拿動作可能像一首詩那樣美的作品,可以用同樣的創造精神對待它。

我明白了,我曾反射式地認為“有創造性的”、勝任的大提琴手(因為我把她與創造性的音樂、創造性的作曲家聯係起來了)實際上隻是很好地演奏了別人寫好的曲子,她不過是喉舌,像一般的演員或“醜角式人物”一樣。而優秀的細木工、園林工,或者裁縫,則可能是真正有創造力的。我應該在每一事例上做出個人的鑒定,因為幾乎所有的角色和工作,都既可以有創造性,又可以沒有創造性。

換句話說,我學會了把“創造性的”這個詞(以及“美的”這個詞)不僅運用到產品上,而且以性格學的方式,也運用到人、活動、過程和態度上,而不再隻用於標準的和普遍認可的詩、理論、小說、實驗和繪畫上。

我認為,很有必要把“特殊天才的創造性”和“自我實現的創造性”區分開來。後者更多的是由人格造成的,而且在日常生活中廣泛地顯露出來,例如,以某種念頭表現出來。這種創造性,看來好象是創造性地做任何事情的一種傾向,如管理家務、從事教育等等。似乎通常是這樣的:自我實現者的創造性的本質方麵是一種特殊的洞察力,就像寓言中那個孩子能看見國王沒穿衣服那樣(這與創造力即產品的思想太抵觸了)。這樣的人能看見新穎的、未加工的、具體的、個別的東西,正如能看到一般的、抽象的、成規的、範疇化的東西一樣。因而,他們更為經常地生活在自然的真實世界中,而不是生活在用詞表述的概念、抽象、預期、信仰和公式化的世界中,而很多人卻常常把這兩個世界混淆起來。羅傑斯的“對體驗虛懷若穀”很好地表達了這一點。

我的所有研究對象比普通人相對而言更自發,更傾向於表現。他們的行為是更“自然”而較少控製和壓抑的,似乎是自如而自由地流露出來的,較少阻礙和自尋煩惱。這種無抑製地和不怕嘲笑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和衝動的能力,是自我實現者在創造方麵的本質體現。羅傑斯在描繪健康的這個方麵時恰當地運用了“充分發揮作用的人”。

另一個觀察結論是,自我實現者的創造性在許多方麵很像單純幸福的、無憂無慮的、兒童般的創造性。它是自發的、輕鬆的、天真的、自如的,是一種擺脫了陳規和陋習的自由,而且看來它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天真的”自由感知和“天真的”、無抑製的自發性和表現性組成的。幾乎所有兒童都能自由地感知,他們沒有那裏可能有什麼、什麼東西應該在那裏、那裏總是有什麼等等的先驗預期。他們一旦受到鼓舞,並不需要預先規劃和設計意圖,都能創作一支歌、一首詩、一個舞蹈、一幅畫、一種遊戲或比賽。

我的研究對象所具有的創造性,正是在這種孩子般天真的意義之上的。或者,為了避免誤解,因為我的研究對象畢竟不是孩子了(他們都是五十多或六十多歲的人了),請允許我這樣說,他們至少在兩個主要的方麵或者保留了、或者恢複了孩子般的天真。也就是說,他們是非類化的或對經驗是尊重的,而且他們是自發的,傾向於表現的。如果說,兒童是天真的,那麼,我的被試者則是達到了“第二次天真”,正如桑塔亞納的說法那樣。他們的天真感知和表現是和老練聯係在一起的。

所有這些好象我們是在討論人天生的、普遍的潛能,是人性中固有的基本特性。這些固有的基本特性,由於人適應社會上存在的文化,就被掩蓋或被抑製而大多喪失了。

我的研究對象在另一種特性上也使創造性更有出現的可能。自我實現的人比較不怕未知的、神秘的、使人不好理解的東西,而且通常是主動地進攻,從中挑選出難題然後全神貫注地思考它。不妨援引一段我對此的描述:

“他們並不忽視未知的東西,不否認它或躲避它,也不力求掩飾仿佛已經了解它,他們也不過早地組織它、分割它或對它分類,他們並不依賴熟悉的事物。他們對真理的探索,也不強求確定、保險、明確和有條理。正如我們在哥爾德斯坦的腦損傷者、或在強迫性神經症患者那裏所看到的異常形態那樣,當整個客觀情境有這種要求時,自我實現的人們可能安於無秩序的、粗獷的、混亂的、混沌的、疑問的、動搖的、模糊的、近似的、寬容的、偏差的狀態;在科學、藝術以及一般生活中的特定時刻,所有這一切是完全合乎需要的。”

因此,疑問、不明確性、不肯定性,以及作為結果的擱置的必要性就發生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是很苦惱的;但是對於一些人來說,這是愉快的激勵性的挑戰,是他們生活中的高潮,而不是低潮。

我所描述的自我實現者對於二歧式的解決在我多年的觀察中一直困擾著我,但他終於有了些眉目。簡單地說,我發現有許多對立和極端性,我們都應該以不同的眼光去看待,不能像心理學家慣常認為的那樣,是直線理所當然的延伸。例如以困擾過我們的第一個二歧式為例,我就不能確定我的研究對象究竟是自私的還是不自私的(我自然而然地陷入了或者是這樣或者是那樣的境地,這一個越多,另一個就越少,這就是我提出這種問題暗含的意思)。我迫於事實的絕對壓力,不得不放棄亞裏士多德式的邏輯。

從一種意義上說,我的實驗對象是很自私的;而從另一種意義上說,他們又是很不自私的。二者溶合在一起,似乎不是水火不容的,而是在一個合理的、動力的統一體或合成物中,這很像弗洛姆在他有關健康利己的著名論文中所描述過的東西。我的實驗對象就是運用這種方式將對立的東西融合在一起的。

因此,我認識到,把利己和利他看成是矛盾的和完全排斥的,這本身就是人格發展水平低下的特征。同樣,在我的實驗對象身上,許多其他的二歧式也都轉化為統一體了。認知和意動的對立(心對腦,希望對事實)變成了有意動結構的認知,像直覺和推理一樣得出相同的結論。責任、義務變成了樂事,樂事和義務合為一體。工作和玩樂的差距也縮小了。當利他主義成了令人愉快的利己的事情時,利己的享樂主義怎麼能夠與利他主義對抗呢?所有這些最成熟的人,也就是具有最強烈的孩子氣或天真的人,總是被描繪為具有最強烈的自我和最明確的個性的這些人,恰恰是最有可能易於沒有自我、超越自我和以問題為中心的人。

能把不協調一致的、彼此互不相容的各種顏色和形式,融入一幅整體的畫麵中,這是最偉大的藝術家所做的事情。這也是偉大的理論家所做的事情,他們把迷惑人的、不一致的事實放在一起,從而使我們能夠看出它們實際上是統一的。對於偉大的社會活動家、偉大的治療學家、偉大的哲學家、偉大的父母以及偉大的發明家來說,也同樣如此。他們全都是綜合者、都能夠把分離的、甚至對立的東西納入一個統一體中。

我們所講的整合能力,是人體內部的反複整合能力,也是將他目前所做的一切整合起來的能力。如果創造性在一定程度上能依靠人的內部整合能力,那麼它就成為建設性的、綜合的、統一的、整合的創造性了。

我想,如果要找出這種情況的根源,可能要歸結於我的實驗對象的勇敢品質。他們顯然較少對文化有順應態度,他們不太害怕別人會說什麼,會要求什麼,會笑話什麼。他們不太需要依賴他人,因而也較少受他人控製,他們不太怕他人,也不大敵視他人。然而,也許更重要的是自我實現的人不畏懼自己的內部世界,不怕自己的衝動、情緒和思想。他們比普通人更能接受自我。這種對自己的本性的讚同和認可,使他們更有可能敢於察覺世界的真正性質,也使得他們的行為更有自發性(較少控製、壓抑,較少規劃、設計)。他們不太怕自己的思想,即使這些思想是古怪的、糊塗的或瘋狂的,他們也不懼怕。他們不怕被笑話,不怕被反對。他們能讓他們的自我得到真情流露。相反,普通人和神經症患者積極地防禦畏懼,他們的自我大多留在牆內。他們控製、抑製、壓製、鎮壓他們的自我。他們非難自己的深邃自我,並且預期他人也這樣做。

其實我所說的自我認可包含的意思就是我的實驗對象的創造力仿佛是他們的更大整體和整合的副現象。普通人身上的那種固有的底蘊力量和防禦控製力量之間的內戰,看來在我的研究對象身上已經解決了,他們較少陷於分裂狀態。對於享受和創造的目的來說,他們的自我大多也是有效的,他們用於保護和反對他們的自我的時間和精力也較少。

能支持並豐富著這些結論的是我們關於高峰體驗的認識。這些高峰體驗也是整合過的和整合著的體驗,在某種意義上說,它們與感知世界上的整合是同型性的。在這種高峰體驗中,我們發現體驗的坦率性增強了,自發性和表現性也增進了。同樣,由於人的內部這種整合的一個方麵是承認我們的深邃自我及其價值,這些深蘊的創造力就變得更有效用了。創造並非天生的

美國最成功的廣告人之一S.肯尼迪說:“近20年來,我作專業演講師,每年都可以獲得幾萬美元的回報。但我小時候卻結巴得厲害,我很害羞(其實到現在還是,我不善於與他人相處)。當我剛開始演講時,我渾身不對勁,極不舒服。我早期錄製的演講磁帶,有的聲音十分糟糕,如果現在能在市場上發現的話,我都把它們買回來。我現在大部分時間靠寫書維持生計。我出版過6本書。我自己出版的書籍、使用手冊、課程等等,遠銷世界各地,每年賺錢超過百萬元。每年大概有成千上萬的人平均掏出199元訂我的刊物。可是我還記得,當年我在學校裏的寫作成績得的卻是C,新聞學成績是B。我在中學時,語文老師都建議我將來做個管道工人,後來也有人給過我類似的建議。我大概隻能同意到這種地步,即我真地很懷疑我有寫作的天賦,可是我絕對可以靠寫作賺點兒錢。我想,所謂的‘天賦’這種想法和問題根本不相關,才華究竟是遺傳得來的還是後天培養而成的,這一問題的爭論也不相幹。倒不一定是無稽之談啦,隻是不相關而已。如果你受限在某一領域中,如果你真的沒有天賦,隻要你肯幹,還是有補救的機會。如果你很想在某個領域出人頭地,又恰巧在該領域具有‘天賦’,那就太值得可喜可賀了。不管你身處哪種情況,你決心要做的事情,十有八九都能實現。”

難道有“天生的營銷員”嗎?還是有人天生就當不了營銷員?如果你留意一下報紙上的出生啟事,看到的都是許許多多的男嬰、女嬰出生的消息,絕對看不到什麼“小營銷員”出生的消息。齊格·齊格勒曾說,他在密西西比州亞素市出生時,當年的啟事寫的是“一位營銷員誕生”,這是令人懷疑的,齊格勒雖然可稱得上有史以來最偉大、最有名的營銷員之一,但在他光輝事業的背後,也有著鮮為人知的真相——他早年曾一敗塗地,一事無成。

很多人固執地相信,各行各業的成功人士都天生就是這塊料,一生下來就注定將來要吃這碗飯的。因此,他們的這種觀點嚴重束縛了自己的選擇,不知失去了多少自我發展的可能性。

當然,世上真有一些人,他們生來就漂亮,注定成為照相機的寵兒,因而當了成功的模特兒或男女演員。相反的是,傳奇歌手托尼·本尼特曾經嚴重怯場,而不得不努力克服這一弱點。不過,也有人顯然生來就要吃演藝圈的飯。有人生來具有運動天賦,比如邁克爾·喬丹及艾密特·史密斯。然而,就連我們心目中的“天生贏家”其實也不全是真的,原因有兩個方麵。第一,他們數量太少、太罕見、太不合常理了。第二,他們也要勤奮工作,並努力運用天賦,把天賦變為優勢。

大多數的成功人士盡管在各自的領域裏表現卓越,看起來輕鬆自如,但他們絕對不是天生就做得到的。

如果你很想做某件事,卻有人告訴你缺乏這方麵的天賦,你不一定要信以為真。你不妨放開手腳去拚一把。你不去親自試一試,怎麼能知道你具備哪方麵的天賦呢?

你過去對自己天賦及能力的看法,你過去發揮或缺乏天賦及能力的經驗,別人對你的天賦及能力的意見等等過去的一切,都可能影響你的前途,你不應該任由這一切主宰你,你應該自己把握、決定你的未來。

每個人都應該去尋找並發現自己能比別人做得好的領域。打個比方,不是誰都可以當大企業家。有人覺得自己適合做企業家,那是因為他們還沒有失業的緣故。不過,這並不能表示你就能做大企業家。要想做一名成功的企業家,你必須有遠見、有抱負、不怕挫折,忍受孤獨寂寞才行。這可不是每個人想擁有的性格。

有不計其數的人,還沒有弄明白自己到底喜不喜歡這一行,就急於培養自己在這方麵成功的技能和特質。許多年輕人常常會問:“哪些機會搶手做哪一行好?”作為一個聰明的人要問的應該是:“對我來講,做哪一行最好?”每個人得到的答案都大相徑庭,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

倒不是因為某一行你不能做。其實你可以做任何事情。

根據你個人的個性特點及想達到的目標,再決定你應不應該做某一行。事實上,有些關於工作的金玉良言,都是建議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再朝哪個方向發展。因為你的努力會促使你達到既定目標。

羅素說:“我發現,如果我要寫一篇題目比較難的文章,最好的計劃是努力加以思索——盡我一切可能努力思索,用幾個小時或者幾天,最後再讓工作轉入潛在狀態。幾個月之後,我有意識地再回到這個題目,發現工作已經完成了。在我發現這個技巧之前,我往往因為毫無進展而連著幾個月憂心忡忡。解決問題並不能靠憂慮,那幾個月的時間等於白費。現在我可以將這幾個月用在其他的追求上了。”

如果我們想想那些作家、發明家和其他從事創造性工作的人。他們的經驗會告訴我們,創造性的觀念並不是在大腦工作時產生的有意識的思維,而是在意識放棄所考慮的問題,並把注意力轉向其他地方時自動和自發地產生的,就好像晴空中響起的霹靂一樣。這些創造性的觀念也不是不經過對問題最基本的意識思維而突然降臨的。這些證據隻能導致一個結論:為了得到“靈感”或“預感”,一個人必須首先熱衷於解決一個特定的問題,或者尋找一個特定的答案。他必須有意識地加以考慮,收集與問題有關的一切信息,考慮一切可能的行動方案。最主要的是,他必須有解決問題的熱望。但是,在他確定了問題之後,他就要在自己的想象中看到預期的結果,並且盡量收集一切信息和事實。這時,多餘的掙紮、焦躁和操心不僅無濟於事,反而可能阻礙問題的解決。

著名法國科學家費爾說,實際上,他的一切有益的想法都是自己沒有積極考慮問題的時候產生的。而且,當代科學家的成功與發現,也可以說都是在他們離開工作崗位的間隙完成的。比如:托馬斯·A·愛迪生在一個問題上卡住時,總是躺下來打一個瞌睡,而不是一味地硬鑽下去;達爾文曾經說過,有一次,他苦苦思索了好幾個月,也沒有整理好《物種起源》中需要表述的一些想法。忽然,有一種直覺在腦海掠過,“我現在還記得我坐在馬車裏趕路所經過的那個地點,當時答案一下子出現在腦子裏,使我高興極了。”

我們往往錯誤地認為,這種“下意識思維活動”儀僅是作家、發明家與“創造性工作者”才有。其實,我們大家都是創造者,不管是廚房裏的家庭主婦、學校師生、推銷員還是企業家。我們都具有同樣的“成功機製”,用以解決個人的問題、管理企業、出售商品,就像創作小說和進行發明一樣。羅素建議他的讀者使用他的方法來解決世俗的個人問題。杜克大學的J.B.萊恩博士認為,我們所謂的“天一賦才能”隻不過是一種過程,是人的頭腦以自然的方式解決問題的一種方法。但是我們錯誤地認為,隻有這一過程應用在寫作或繪畫上才可以稱為“天賦才能”。

你內在的成功機製在產生“創造性行為”和“創造性觀念”方麵發揮著同樣的作用。任何一種行為技巧,不管是體育、彈鋼琴、談話或是銷售商品,都不是痛苦地、有意識地去思索每一個要完成的動作,而是在放鬆的情況下,讓事情自然去完成。創造性行為是自發性的和“自然”的,沒有自覺意識和鑽研的性質。即使世界上技藝最為嫻熟的鋼琴家彈鋼琴時,也不能有意識地考慮哪一個手指該觸摸哪一個琴鍵——那樣的話,他連一個最簡單的曲子也彈不好。以前在學琴時,他曾經有意識地思考過這件事,但是後來在練習中,他的行為最終變為一種自動的和習慣性的動作了。隻有停止意識的努力,使彈琴成為一種無意識的習慣機製(這是成功機製的一部分)時,他才能成為一名技藝高超的演奏家。

有意識的努力會抑製或“阻礙”你的自動創造性機製。有些人在社交場合自我意識過強而感到局促不安,就是因為他們過於有意識地、過於焦急地想做出正確的事。他們過分注意自己的一舉一動。每個動作都是“考慮好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再三權衡之後才說出來的。我們說這種人是“被抑製的人”,這句話一點也不錯。但是更正確的說法應該是,那個人沒有“被抑製”,而是他“抑製”了自己的創造性機製。如果這些人能夠“放得開”,不做作,不操心,對自己的舉止行為不多加研究,他們就能有創造性地、自發地行動,“成為他們自己”。莫抑製創造的根源

我們極少用到傳統的弗洛伊德理論,我們的資料甚至還在一定程度上反駁這種理論。他的理論本質上(或者說曾經)是伊特(舊)心理學,是一種對於本能衝動及其變化的研究,而且,最終是在衝動和防禦衝動之間看到基本的弗洛伊德辯證法。但是,對於理解創造力(以及遊戲、愛、熱情、幽默、想象和幻想)的源泉來說,比壓抑衝動更重要的是原初過程,這個過程本質上是認知的,而不是意動的。我們一旦把我們的注意力轉到人的深蘊心理學時,我們就會立即發現,從心理的角度分析自我心理學,即克裏斯米爾納、埃倫茲魏格、容格的心理學和美國的“自我與成長”心理學之間,有許多一致的東西。

在通常情況下,能夠不斷從認知和意動兩個方麵成功地抵製許多深蘊人性的人——正常順應或順應良好的人。對現實世界的良好順應,意味著人的割裂,意味著這個人把他的後背對著他的自我,因為它是危險的。

但是,現在清楚了,他這樣做的損失也是很大的,因為這些底蘊也是他的一切歡樂、熱愛和能力等的源泉;而且對於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也是創造的源泉。為了保護自己而去反對自我內部的地獄,結果也就把自己同自我內部的天堂割裂開了。在極端的情況下,我們就成了平庸的、封閉的、僵硬的、淡漠的、拘束的、謹小慎微的人,成了不會笑、不會歡樂和愛的人,成了愚笨的、依賴他人的、幼稚的人了。他的想象,他的直覺,他的溫暖,他的富於感情,全都逐漸被扼殺或被歪曲了。

心理分析的最終目標是作為一種整合性的療法,成就則是通過頓悟達到這種基本分裂的愈合。因此,遭到壓抑的東西就變成意識到的或者前意識的東西了。但是在這裏,作為研究創造性的深邃根源的結果,我們還可以做出某些修正。我們與我們的原初過程的聯係,同我們與我們的不能接受的希望的聯係,並不是在一切方麵都是一樣的。我能看到的最重要的差異,就是我們的原初過程並不像被禁止的衝動那樣危險。

在很大程度上,原初過程並不是被壓抑或被潛意識壓抑的,而是被“遺忘”的,或者也可以說是避開壓製(不是壓抑)的,因為我們必須順應嚴酷的現實,而這個現實要求的不是幻想、詩意和歡樂,而是有目的和實用主義的努力。

或者也可以說,在富足的社會中,情況會是另一種樣子,即對原初過程的遏製必定要少得多。我預料,很少做減輕壓抑“本能”的事情的現行教育,在承認原初過程並把它整合到意識或前意識中有很大的用途。藝術、詩歌、舞蹈方麵的教育,從原則上說在這方麵是大有可為的。

動力心理學方麵的教育,同樣也大有可為;例如,多伊奇和墨菲以原初過程語言的方式說話的“診療交談”,可以看成是一種詩作。米爾納的非凡著作《論不能作畫》說出了我的心裏話。

我試圖概略分析的這種創造性,由爵士樂或孩子式即興創作的畫提供了最好的範例,而不是由稱之為“偉大的”藝術作品證明的。

在前一種場合,偉大的作品需要偉大的天才;在後一種場合,偉大的作品不僅要求思想的閃光、靈感、高峰體驗,而且也要求艱苦的勞動、長期的訓練、嚴格的修改以及完美的規範。換句話說,繼自發性之後是深思熟慮;繼完全認可之後是批評;繼直覺之後而來的是嚴密的思維;繼大膽之後而來的是謹慎;繼幻想和想象之後而來的是現實的考慮。繼之而來的是這樣一係列問題:“這是實際情況嗎?這能被其他人理解嗎?它的結構是健全的嗎?它能經受得住邏輯的考驗嗎?我能夠證實它嗎?等等。”這時,推測之後的冷靜思維、比較、判斷、評價、選擇或拒絕的時刻就到了。

我們如果說繼原初過程之後感興趣的是二級過程,繼幻想主義之後感興趣的是實用主義。那麼,自願複歸我們的底蘊現在就結束了,必要的靈感或高峰體驗的被動性和感受性,現在就必須讓位給主動性、控製以及艱苦勞動了。在一個人的身上,高峰體驗是偶然發生的,但偉大的作品卻是由此而創造出來的。

嚴格說來,我所調查研究的隻是高峰體驗的到來。作為一個整合的人或這個人內部暫時統一的自發表現,這種體驗是順利的和不需經過努力的。隻有當一個人的底蘊對他起作用時,隻有當他不怕自己的原初思維過程時,高峰體驗才會到來。

我將把那種出自原初過程,並且應用原初過程多於應用二級過程的創造力稱之為“原初創造力”,而把那種多半以二級思維過程為基礎的創造力,稱之為“二級創造力”。後麵這種類型包含著絕大部分的世界生產成果,橋梁、房屋、新的機動車,甚至許多科學實驗和許多文學作品都在其中。所有這一切,本質上都是精煉和延伸拓展他人的思想。

兩種創造力之間的差異,類似於突擊隊員和預備役之間的差異,類似於拓荒者和移居者之間的差異。那種能以良好融合或良好交替的方式,自如而完美地運用兩種過程的創造力,我將稱之為“整合的創造力”。偉大的藝術、哲學、科學產品的出現,正是來自這種整合的創造力。

在創造性理論上,日益強調整合的作用充分概括說明了所有這一切發展的結局:使二歧式轉化為更高級的、更廣泛的統一體,也就是治愈了人的分裂,並使他更一元化了。由於在人的內部有我談到過的這種分裂,所以就等於有一種內戰,即這一部分反對他的那一部分。

總之,就自我實現者的創造性來說,更多地是直接來自原初過程和二級過程的融合,而不是來自鎮壓和控製被禁止的衝動和希望。當然,由於害怕這些被禁止的衝動而產生的防禦,也可能在全麵的、不加區別的、恐慌的戰爭狀態中,把原初過程封鎖到內心深處。但是,這種不加區別的戰爭看來是沒有原則性的。

簡單來說,自我實現者的創造性,首先看重的不是成就,而是人格,成就充其量隻是這種人格魅力閃現的副產品。因此,對人格來說,成就是第二位的。

自我實現的創造性強調的是性格上的品質,如大膽、勇敢、自由、自發性、明晰、整合、自我認可,即一切能夠造成這種普遍化的自我實現創造性的東西,在創造性生活中那些表現自身的東西,或者說是強調創造性的態度、創造性的人。

我也強調過自我實現創造性的表現或存在的品質,而不是強調其解決問題或製造產品的性質。自我實現的創造性是散發到或投射到整個生活中的,正如一個激動的人沒有目的地、沒有謀劃地、甚至是無意識地“放射出”興奮一樣,它像陽光照射一樣,它傳播到各個地方,它使萬物得以成長(那種能成長的東西),而且它也浪費在岩石和其他不能成長的東西上。

我完全意識到:我試圖推翻那種得到廣泛承認的創造力概念,而又沒能提出一個精密的、明確定義的、完全區別開的代替概念。自我實現的創造性是難下定義的,因為有時它正如莫斯塔卡斯已經指出過的那樣與健康本身似乎是同義的。而且,由於自我實現或健康最終必須定義為實現最完全的人性,或實現這個人的“存在”。因此,自我實現和自我實現創造性,看來也幾乎是同義的,或者說自我實現創造性是自我實現的絕對必要的方麵,或是它的標誌性的特征。創造性人物的重要性

幾乎所有人都對創造性有興趣,而且這種興趣不再局限於心理學家和精神病學家,它已變成一個全國性甚至全球性的政策問題。一般人,特別是軍事家、政治家和富於思想的愛國者,必然很快都會認識到這一點。

世界上已出現一種軍事的僵局,這種僵局還會繼續存在。軍隊的任務主要是防止戰爭,而不是製造戰爭。因此,政治體係之間的不斷鬥爭或冷戰還將繼續進行,但不是以軍事的方式進行,向其他中立人民呼籲的體係將是優勝者。哪一種人最終能成為更好的人,更友善,更平和,不貪婪,更可愛,更值得尊敬?誰將被非洲人和亞洲人所接受?

相對而言,政治需要心理上更健康或更高發展的人。他必須成為一個不被仇恨的人,一個能和任何人深入友好相處的人,包括非洲人和亞洲人,他們對於任何恩賜態度或偏見或仇視是非常敏感的。可以肯定,要成為合格領導並取得勝利必須具備的特征之一就是不能有種族偏見,他必須有同胞兄弟感,必須有助人感,必須成為一個值得信賴的領導者而不是一個受到懷疑的人。如果從長久的角度,他不應成為專製主義,虐待狂者,等等。

除此以外,更多的創造性人物,將是任何能長治久安的政治、社會、經濟體所必須的。這種考慮和重視大工業的看法是同類性質的,因為他們都非常警惕可能出現的過時廢棄。他們都警覺到,盡管他們現時富有並興旺,明天早上醒來卻可能發現有某種新產品問世,使他們成為昨日黃花。

想一想什麼是汽車廠家的命運吧,假如某人忽然帶著一種美觀的、個人旅遊用的工具在地平線上出現,他的售價隻相當一部汽車的一半來作為這種考慮的一個後果。每一家有戰略眼光的公司隻要有可能都會提出很大百分比的資金用於新產品的研究和發展,以及舊產品的翻新和改善。國際舞台上的類似現象是軍備競賽。

的確,現在有一種關於威懾武器、炸彈和轟炸機的相互製約的平衡,等等。但是,假如將來發生了一件事,如同美國人發明原子彈時的情況那樣,又將如何呢?

所以,關於國防和軍事的大量的研究和發展也在所有大國的項目支出下忙碌著。每一個國家都必須爭取首先發現那種能使一切現有武器報廢的新武器。我想,強國的統治者們已經認識到,那些有能力做出這種發現的人正是那種罕見的怪人,那些創造性人物,那些他們總是以反射式的敵對態度相待的人。現在,他們將不得不學習管理創造性人才的方法,創造性人物的早期選拔,創造性人物的教育和培養,等等。

這才是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領導人對研究創造性的理論感興趣的真正原因。我們所麵臨的曆史環境有助於在富有思想的人們中間、在社會哲學家中間、在許多其他類型的人們中間創造出一種對創造性的興趣。社會流動性改變更加明顯,更加頻繁迅速,快過了曆史上的任何時代。新的科學事實、新的發明、新的技術發展、新的心理事件、物質豐裕等等的加速度積累,已向每一個人提供了不同於任何以前曾出現過的情境。除別的事情以外,這一從過去到現在再到將來的新的連續性和穩定性的缺乏已使各式各樣的改變成為必要,那是許多人現在還沒有認識到的。隨機應變的創造者

教育人材,比方說培養工程師的正確方法,就是將他們教育成為具有創造性的人,例如能夠麵對陌生情況和隨機應變。他們必須不怕改變,必須能安於改變,安於新事物,而且,假如可能(因為那樣最愉快,甚至能享受新事物和改變的樂趣)。這意味著我們必須教育和訓練的不是舊的和標準意義上的工程師,而是新的意義上的即有創造力的工程師。

同樣,這種理論也對事業和企業中的領導者、管理者和執行者很有作用。他們必須是能夠對付任何新產品或任何舊工作方法不可阻擋和迅速過時問題的人,他們必須是不反對改變而能預見改變的人,是能夠以足夠勇氣接受它的挑戰並從中尋求樂趣的人。

我們必須培育出一大批頭腦靈敏的、適應潮流的創造者。我們必須以一種與慣常方式全然不同的方式給熟練的人或訓練有素的人或受過教育的人下定義(即,不作為一個具有豐富經驗因而能在未來事務中得益於此的人)。我們能稱之為學習的許多作法已經變得無用了。

任何種類的學習隻要是簡單的應用過去於現在,或在現在情境中利用過去的技術,在許多生活領域中都已經過時了,教育不再被認為根本上是或僅僅是一種學習過程,也是一種性格訓練,一種人格訓練過程。自然,這不是完全正確的,但它在很大成分上很有道理,而且它將變得越來越正確。

我想這也許是我最徹底、直率而無誤地暢所欲言的論斷,而且在過去生活的某些領域中幾乎一點價值也沒有。過分依賴過去的人在許多職業中幾乎成了廢物。我們需要一種新型的人,他能同他的過去決裂,他覺得自己足夠堅強、勇敢,能在現在情境中信賴自己,假如需要,能以一種隨機應變的方式妥善處理問題而無須做先期準備。

這所有的一切綜合起來更加突出了心理健康的力量。它意味著更加珍視對現實情況給予充分注意的能力,能注意傾聽,能注意觀察我們麵前的具體的、直接的契機。它意味著我們需要那些非同尋常的人,而不是麵對現在似乎現在不過是過去的重演,把現在僅僅當作應付未來威脅與危險而做好準備的時期,因為他相信自己能在無準備的情況下應付到來的時刻。這種新型的人,即使沒有冷戰,即使我們都聯合在一個種族中,也是我們所需要的,我們需要他隻是為了對付我們將在其中生活的新型的世界。

關於冷戰和我們在世界中要不斷麵臨的新情況,給我們對創造性的討論提供了另外一些必要性。由於實質上我們討論的是一種類型的人,一種類型的哲學,一種類型的性格,於是,著重點便從對創造產品的強調,從對技術更新和美術產品和革新的強調等等轉移開。我們必須變得對創造過程、創造態度、有創造力的人更感興趣,而不單單是對創造產品感興趣。因此,我覺得更好的戰略是把更大的注意力轉向創造性的靈感階段,而不是創造性的實施階段,即轉向“始發創造性”而不是“次級創造性”。

因此,不管這種隨機應變的創造性是否重要,我們都必須集中注意而不是拿那些具有社會價值的藝術或科學成果作為經常性例證。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用已完成品作為一種標準會引入太多混淆,如良好工作習慣、頑強、訓練、耐性、良好編輯能力和其他特征,它們和創造性沒有直接關係,或至少不是創造性獨有的特征。

考慮到這些,我們甚至更願意將兒童而不是成年人作為創造性的研究對象。研究兒童能避免許多混淆和汙染的問題。例如,在這裏我們能不再強調社會改革或社會效用或創造產品。我們還能避開對先天傑出才能的專注,從而也避免了問題的混淆(天才似乎和普遍的創造性很少關聯,後者是我們所有人都有的秉賦)。

這也是我為什麼強調非語言教育的重要性的原因,例如藝術、音樂、舞蹈教育。我並不是特別對藝術家的訓練感興趣,因為無論哪一種情況都是以一種不同的方式完成的。對於兒童娛樂甚至對於用藝術進行心理治療,我也不是很感興趣。為了解決上述問題,我甚至並不關心藝術教育本身。我真正關心的是新型的教育,那是我們必須發展的,這種教育的目標是培養我們所需要的新型的人,發展過程中的人,有創造力的人,應變能力強的人,自我信賴、勇氣十足的人,自主自律的人。藝術教育家成為第一批沿著這一方向前進的人,不過這僅僅是一種曆史的偶然。這也能同樣容易地應用於數學教育,我希望有一天會是這樣。

當然,數學或曆史或文學在大多數地方仍然是以一種權威的、記憶的方式傳授的(雖然這已經不適用於布魯納論述過的那種最新型的教育,那種有關隨機創作、猜測、創造性、娛樂的教育,也不適於數學家和物理學家為高中教育創造的教學法)。問題仍然在於如何教導學生正視現實,隨機創作,等等,即如何變成有創造力的人,能采取創造態度。

新的不考慮客觀因素、不包含是非觀念的強調,也是一個通過藝術進行教育的運動。可以拋開正確與錯誤不去考慮,因而可使兒童麵對自身,麵對他自己的勇氣或焦慮,麵對他的舊框框或他的新鮮感,等等。說明這一點的一個好辦法是,現實一經拋棄,我們就有了一個良好的投射測驗情境。這正是我們在投射測試和頓悟療法兩者中所做的,即,現實、校正、對環境的適用、物理的、化學的和生物的決定因素統統撤消,讓心靈能更自由地裸露出來。我甚至可以說,從這方麵考慮,藝術的教育是一種治療和成長的技術,因為它能讓心靈的深蘊層暴露出來,使之受到鼓勵、培養、訓練和教育。趨向自我實現的創造態度

創造性概念似乎越來越接近健康、自我實現、豐滿人性等概念,最終也許會證明這是一回事。

即使我對已有的事實不完全肯定,但我似乎有必要做出這樣的結論:創造性的藝術教育,更確切地說,通過藝術進行的教育,它之所以特別重要,與其說因為能造就藝術家或藝術產品,不如說能造就更完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