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得我了嗎？”我轉身撲向朱高爔興高采烈地問道。
“小五，她真是我妻子？”朱高爔指著懷中的我懊惱地問道。
“爺，你怎麼了？你真不記得四少奶奶了？難道你得了失心瘋了？還是真被打傻了？”小五衝上前來，拉著朱高爔上下打量著問道。
“小五，不許你胡說？！隻不過忘記了一些事情，他才沒得什麼失心瘋，也沒有被打傻。瞧！他不是記得你嗎？可是……可是他卻忘了我！”我說著說著眼淚便又流了下來。
一雙溫柔的大手，輕然捧起了我的臉，略微有些粗糙的拇指輕輕地拭去我眼角、頰上的淚珠，這樣的溫柔，讓我越發心痛，眼前這個溫柔的男人，他是朱高爔，卻不是屬於我的——
“你是水做的嗎？”朱高爔的聲音溫柔而沙啞，讓我原本冰涼的心瞬間就溫暖了起來。
我抬頭仰望著高大魁梧的他，一樣的眉眼，一樣的溫柔，還有一樣的體貼和寵溺。明明就是我的相公啊！為什麼他會記不得我？不記得我，為什麼又要對我如此的溫柔？難道他對所有的女子都是如此嗎？
“四少奶奶，你放心，爺就是忘了誰，也不會忘記你的。小五從小跟在爺的身邊，比誰都了解爺的孤獨跟寂寞。”小五神情落寞地說道。
那麼一大家子人，人人都戴著麵具生活，沒有一個人可以交心，即使親如父母、兄弟也依然勾心鬥角。外表熱鬧繁華的燕王府，其實是人間最寒冷的冰窖。隻有人群中的寂寞，才是真正的寂寞，那種寂寞會讓人打心裏升起一股透骨的寒涼。
“可是他還是忘了我！”我滿心沮喪地說道。心中不由湧起一抹心疼，他記得那些無情的人，那他的記憶中，豈不是沒有任何美好的事情了？
“爺隻有在你的身邊，他臉上的笑容，才是真心的笑容。以前小五有些看不起你，不明白爺怎麼會喜歡那麼平凡、那麼懶惰的你，今天爺受傷後，我才真正看明白，你才是這天底下真正愛爺的人，也隻有你才是真心對待爺的人。以前小五隻認爺這個主子，以後，四少奶奶你也是我小五的主子。”小五抬起頭，目光堅定而認真地說道。
“小五……”我感動地囁嚅道。盡管？已經忘記我了，到底還有人記得我對他的愛。
“四少奶奶，你別擔心，我這就去找大夫去，一定要把全北平城最好的大夫都找來，一定會把爺治好的，爺一定不不會忘記你的。”小五眼中噙著淚花，一臉篤定地說道，說完，一抱拳便轉身離開了。
“小五，這麼晚就別去了，明天再去吧！”小五卻對我的話置若罔聞。真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
“小姐，小五哥還真是個難得的性情中人！”冬兒看著小五疾行急走的背影，感慨地說道。
“是呀！這燕王府裏就他是真心待？的。”我怔忡地看著小五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
“天晚了，姑爺和小姐就先休息吧！說不定一覺醒來，姑爺就會什麼都記得了。”秋兒一邊招呼其他幾個丫頭離開，一邊對我說道。
轉瞬間，屋中就隻剩下了我和朱高爔。雖然說他已經全然將我忘記了，為什麼抱著我的手，還是如此自然呢，在他懷裏，為什麼我還是覺得如此的安心呢？
“我們休息吧！”我怯生生地問道，生怕他會開口拒絕我。
“看來你真的是我的妻子！”朱高爔望著我一臉平靜地說道。
“你已經記得我了？”我不由興奮了起來。
“小五說的話我相信。”朱高爔依然是一副平靜無波的樣子。
“原來如此！”我黯然地低下了頭。
“那我們就休息吧，來幫我更衣吧。”朱高爔看著我淡淡地說道。
“更衣？”我不由訝然地驚叫起來。
“你不是我的妻子嗎？替我更衣有什麼大不了的？”朱高爔不明所以地問道。
我知道別人的妻子替丈夫更衣是沒什麼大不了的，甚至是天經地義的。可是……可是我卻從來沒替朱高爔更過衣啊，以前就連我的衣裙，每次都是他幫我脫下的。不是我不願意幫他，而是我根本就不會嘛！
“我去叫夏兒來幫你。”我被窘得想落荒而逃。
“夏兒是我的妻子嗎？你和她到底誰才是我的妻子？”朱高爔皺著眉頭問道。
“我……我啊！可是……可是我不會更衣啊！”我懊惱地低下了頭，身為人妻，我連最起碼的更衣都不會，我還有什麼臉見人啊！
“不會？你居然連更衣都不會，那我怎麼會娶你的？”朱高爔一臉難以置信地問道。
“你娶我，就是來給你更衣的啊？”我惱怒地瞪著朱高爔問道。一副我就是不會更衣，你能把我怎麼樣的表情。
“不會就學啊！來吧！什麼事都要有第一次。要是學不會，我就去娶幾房小妾回來幫我好了，好像記得我娘跟我說過，讓我娶如月做側室，我想如月一定會更衣吧！”朱高爔看著我若無其事地說道。
“你敢！”我指著朱高爔的鼻子，惡狠狠地說道。
我怎麼越看，越覺得他唇角微翹，分明就是在偷笑，可是定睛一看，他好像又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難道是我眼花了？
“不就是更衣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憤憤不平地說道，伸手便去解他腰件間的係帶。
男人的衣服脫起來似乎比女人容易多了，係帶一解開，朱高爔身上簡潔飄逸的直裾朱子袍服便輕而易舉地脫了下來。看來我還是比較聰明的嘛！根本就可以無師自通。
“繼續！”朱高爔的聲音打破了我的暗自得意。
“繼續？”我訝然驚問，裏麵可隻剩內衣褲了，他居然還要我繼續！
“我們不是夫妻嗎？難不成你是騙我的？”朱高爔看著我一臉質疑地問道。
“誰說的？脫就脫嘛，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微顫著將手伸向了朱高爔的內衣，一粒一粒地解著他內衣上的布扣。
內衣為什麼不像外衣一般，弄條帶子係住就好？看見朱高爔眼中“騰”的一下，瞬間燃起的火焰，我的手顫抖得越發厲害了，臉上頓時燦豔得亦如盛夏美麗的火燒雲。扣子好多！我似乎怎麼解也解不完……
夏夜的微風透過紗窗吹拂了進來，一輪皎潔的月亮，悄然地爬上了深沉的天幕，給漆黑的夜帶來一些明亮。無數的小星星調皮地眨著眼睛，閃耀出自己的光芒。
屋外的草叢中，隱隱約約地傳來蛙蟲的鳴叫聲，原本靜謐的房中，突然傳出濃重的呼吸聲，在這個溫柔的夏夜裏，聽起來竟格外的清晰。
我略微有些失神地望著眼前這個半裸的男人。瑩白的小手悄然地爬上了他完美健壯的胸膛輕撫著，耳畔聽著他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原本還算清涼的初夏夜晚，突然讓人覺得熱得無處可逃。
我在幹什麼？竟做出這般可恥的舉動。盡管眼前的他看起來格外的可口，怎麼說他也是個剛受了重傷的病人啊！再說他根本就不記得我，我之於他，完全就是個陌生人。我仿佛被火燒一般，迅速地拿開了自己不自覺的手。
“我們平常都愛做什麼？”一直沉默不語的朱高爔突然開口問道。
“我們平常最愛一邊喝茶、一邊聊天，我們的話題很多，仿佛永遠都有說不完的話。還有，我們還愛……”我看著朱高爔，眼前卻飄過已往相處的點點滴滴。說起來似乎都很平凡，體味起來卻雋永悠長。
“我們不是夫妻嗎？難道就沒做過夫妻間愛做的事？”朱高爔意有所指地問道。
“夫妻間愛……愛做的事？”我酡紅了臉，結結巴巴地問道。
“是呀！我們不是新婚夫妻嗎？”朱高爔一本正經地問道。
“咳……”我尷尬地幹咳著，怎麼好意思告訴他，那些夫妻間愛做的事，我們可是一件也沒有少做過。
“老大夫不是說，要經常做咱們倆愛做的事情。咱們之間究竟愛做什麼？”朱高爔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問道。
我該怎麼辦？隻要能喚起他的記憶，即使必須要放下我的矜持和自尊，我也甘之若飴。我緊咬著下唇，羞澀地伸手去解自己的裙裾。或許我的身子真的可以換回他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