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九爺頓住了,隻是一瞬間,我卻覺得過了很久,隧道猶如時光的甬道,一頭在現在,一頭卻回到重前,那段崢嶸歲月我並無緣經曆,寧九爺卻自閃著榮耀的光環。
“偷書算偷麼?讀書人的事兒?”一記榔頭捶打在我胸口,不,偷便是偷,無需強辯,番外樓?不過是用了些奇技淫巧罷了。
那夜,我趴在樹上緊貼著樹幹,老爹已經尋著老僧的軌跡消失在了黑暗當中,月是明的,風是冷的,一邊慶幸著自己沒摔下山崖,一邊卻又擔心了起來,該不會出什麼事吧?在廟裏已經覺得詭異,頓時覺得老爹這樣追去萬分不妥,不行,我要下去。
此念一生,我便不安分的在樹上尋找了起來,或許有什麼堅韌的枝條可以用用,扯下一枝,雙手一起用力,還沒發到七分力氣,枝條已經從中間斷裂,看來這個辦法是行不通了,我向下看了看,離地麵起碼三層樓高,跳下去?身子向外探了探又馬上縮了回來,不禁哈哈一笑,心道:“不敢呐,張凡啊張凡,誰叫你膽小呢?”,我在樹上消停了幾分鍾,心裏不安更重了,不行不行,一定要下去!咬牙跺腳,心一橫,側過了身子,雙手抓著樹幹腳衝著下,冷風嗖嗖的從我身下竄過,連褲襠裏都是涼颼颼的,十米,十米!我鬆開了手,隻感覺腿上腳上一麻,整個人癱倒在了地上,過了好久我才爬起來,抬頭看看,心有餘悸啊,怎麼就下來了呢!瞬間覺得自己又高大了幾分,自戀過後,不敢多做停留,我一瘸一拐的向前趕去。
離老僧和父親離開已經有一陣子了,我不覺加快了腳步,荒路上雜草叢生很不好走,先前的路到這裏就斷了,左眺右望的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待再向前,竟然連雜草路都沒有了,月已隱藏在烏雲之後不肯出來,天更暗了,荒草路的盡頭竟然是一個斜坡,我細想不覺了然,這條路本盤著山,到此已是絕境。
向下望去,山坳處,幾幢灰蒙蒙的房子零星的栽在那裏,荒山野嶺沒電沒水,主房灰瓦灰牆,隻是用枯枝栽在房前,圈出一個院子,幾家無不如此,倒也和諧。再一細看,隱隱約約中,我看到一襲白衣,背靠在一家屋門口,手裏拿著漁網伸在窗前,我很是驚奇,他這般是為了什麼?可是老爹呢?我左右瞅瞅,根本沒有他的影子。
“老爹,老爹?”我壓著嗓子喊道,沒人回應,我猜想他一定也和我一樣在山坡上觀察,於是又喊了幾聲,可聲音石沉大海,我慌了神,這可如何是好,突然,後頸被人扯了下,一雙手狠按在了我的嘴上。
“小點兒聲,你這小子,怕他聽不到麼?”
拉開了他的手我長噓了口氣“你想嚇死我麼!”
“鼠膽?這就受不了了?”
“怎麼,還有更刺激的?”我回到。
“鬼知道,哎,你小子怎麼下來的?”
“跳下來的。”
“跳下來的?”
“對,跳下來的。”
我爹看著我,咧了咧嘴,伸出出手,豎起了大拇指。說話間,那老僧已經離開了那幢房子,翻過枝牆,走向了另一幢。
“老爹,你說,他在幹嘛?”我不解的問道。
“不知道,再看看。”
老僧還是那般,伏在窗前,伸著網子,一動不動,不久之後,他離開這家又去了下一家,此處數數,一共八棟房子橫列在山坳裏,他便一家挨著一家去查看,到底是幹什麼仍不清楚,我和老爹從頭到尾看著他,直到最後一家查看完畢,他才扛起網子,朝著我們這邊走來。
“走走走,他要回去了。”
“啊?那我們怎麼辦。”我趕忙問到。
“回去啊,還能怎麼辦。”
“回去?你沒發現有古怪嗎?咱們走吧,回家吧。”
我剛說完,老爹的臉便板了下來“誰教的你不辭而別?”
“可是,可是……”我支支吾吾的沒敢說話,我這老爹,看著他那表情便知道這是認真的,他很少這樣,我卻掌控著開啟他狂暴模式的按鈕,每當我行為不端總能觸怒他。
“哎,好好好,我們回去,回去總成了吧!”
“你小子,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不辭而別,終究不對,當年……”
我趕忙拉住了他,我知道他又要背古書了:“得得得,老爹,我錯了,錯了成嗎?別說了,你看他都回來了,咱們快走吧。”
老爹這才息怒,回去輕車熟路,比來時走的更快了,行至那個崖樹下,老爹停了下來,抬頭看看,又問道:“跳下來的?”
“是!”
“夠狠。”老爹說了句,我倆便又啟程了。不久後,我們回到了廟裏,開閉吱呀吱呀的廟門,我們各自回到了屋子,屋簷上的風鈴叮叮當當的響著,我沒敢回到床上,隻是靠在屋門上,等著什麼,屋裏的陳設這個時候才看著瘮人,木質的梳妝台,上麵放著黃銅境,同樣的古代木床上橫著一匹紅布簾子,屋頂橫梁清晰可見,道道裂痕,顧盼間,一啜灰照臉灑了下來:“呸呸呸”,我連吐三口,真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