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是她,所以,他才更不能讓人察覺。
十分的戲,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假戲真做。
真正的魔神龐特奧夫,那位是真的對穆永嘉起了心思,更在雲爺沒了之後動了手段的。
雲起在頂替龐特奧夫的時候,自然不能流露出任何屬於雲起的心疼與心軟。
穆永嘉也明白。
即使不清楚來龍去脈,穆永嘉也在幫著雲起鞏固著雲起當時的身份。
龐特奧夫被查出患了一種罕見的病症,需要做一場費時費力的大手術。上頭人的交易,為避免龐特奧夫住院期間發生不必要的變故,雲起便做了一段時間的龐特奧夫。
“……亂什麼亂!人家難得睡個好覺!”穆永嘉皺著眉頭爬起來。
雲起和雲潛都是僵了一下。
“小鉗子,你上來陪我。”穆永嘉擁著被子,招了招手。
雲起挑了挑眉。
這丫頭,還真是明目張膽地給他的帽子染顏色啊。
雲潛麵無表情地褪了衣衫,光不溜丟地鑽進被窩裏。
雲起的額頭青筋狂跳。
有些事情,做戲可以,但是不能太過了頭!
穆永嘉卻是半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雲起,她隻是打了個嗬欠,往後一仰,縮到雲潛懷裏了。
雲起齜牙。
“那誰誰誰,你該走了。”穆永嘉哈欠連天地擺了擺手。
雲起麵色鐵青。
他才是她名正言順的老公吧?
該走的,怎麼也不該是他吧?
“若是覺得這個位置該是你的,那你上來啊。陪在她身邊,別再離開。”雲潛冷冰冰的開口。
雲起神色晦暗,終究,還是沉默的轉身離開了。
“太子作為雲爺的兒子,本身的性格有很多和雲爺相似的地方,比如,唯我獨尊,決定了的事,從來不會顧及別人的想法,也沒有任何反駁的可能性。”
枕著雲潛的胳膊,攬著雲潛的腰,穆永嘉微微顫抖的睫毛低垂著。
“小鉗子,我這麼個活色生香的美人在你懷裏,你真的一點衝動都沒有嗎?你不想抱我嗎?”扭著腰身,勾勾嘴角,穆永嘉笑得甜膩。
“我抱您,會讓您快樂嗎?”雲潛靜靜地望著穆永嘉。
穆永嘉怔了一下。
“若是可以讓您快樂,假戲真做又何妨?”有些幹的嘴唇微張,雲潛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下穆永嘉的鼻尖。
穆永嘉瑟縮了一下,引來雲潛的一聲歎息。
“您也說過了,太子是何等樣的人物。即使我們假戲真做,最痛苦的也不是太子,而是您。您又何必做這種作踐自己的蠢事。”
大多數的時候,雲潛寡言,然而,需要的時候,雲潛也可以口齒伶俐。
有什麼東西,在眼睛裏泛濫,穆永嘉蜷縮在了雲潛的懷裏。
“在你心中,我是你什麼人呢?”穆永嘉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多麼的楚楚可憐。
“您是我的主人,我是您的影子。”雲潛輕聲開口,聲音理所當然的平靜和堅定,聽起來虛幻卻又莫名的真切。
手指扶上凸起的紅豆,不緊不慢的撥撩著,穆永嘉忍不住笑了。
“雲起會毫無顧忌地讓我把你當擋箭牌,我們這樣子睡在一起,他也走的毫無壓力,就是因為,他清楚,你是這樣的可愛又可恨呀。”
纖長的手指沒有征兆地驟然下滑,蜻蜓點水地掃了一下男人蟄伏的凶獸,引來男人突然急促的喘息和身子的震顫。
“瞧,小鉗子其實挺威武的嘛……”
猛獸蘇醒,慨然叫囂,雲潛的臉漲得通紅,穆永嘉卻笑的見牙不見眼。
在雲潛被雲爺送給穆永嘉的最初,雲潛的眼瞳,隻有無盡的森寒與冷漠,就好像荒廢的失地。
雲爺給了穆永嘉一把純到極致的殺戮之刃,雲起卻對穆永嘉說,殺戮之刃,雖然鋒利,沒有刀鞘的保護和滋養,卻也很快就容易被風雨侵蝕,被空氣氧化。
沒有刀鞘的刀刃,壽命是不會長久的。
“你要變成他的刀鞘,那麼,這把刀,便會成為你的護身符。”雲起,是這麼教導穆永嘉的。
穆永嘉沒有刻意去打造,然而,漸漸地,她卻真的讓雲潛的眼睛裏多了些味道。
“天蠍,不許胡鬧了!”抓住那隻不安分的依然作亂的纖手,雲潛低聲咆哮。
跟了這個主子之後,從來荒蕪的心,竟然漸漸有了喜怒哀樂,雲潛知道,他早不是一把合格的死神之刀了。
不再能完美的殺戮,所以,這個主子遭受刺殺的時候,他才不能把她護得完好,屢次讓她受傷。
他曾想把過去的功課找回來,他曾想讓自己恢複那種完美的死神狀態,可是,天蠍卻說,好容易讓小鉗子有了幾分人氣,幹嘛還要去做僵屍。
這個主子是不一樣的吧?
若他的主子,還是雲爺,他又怎敢嗬斥他的主子不要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