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蒼天啊,大地啊,大變活人了!
她不過分神瞅了夜祭司幾眼,一回神,摟著她的,便成了夜祭司的孿生兄弟了。
夜祭司麵上掛著召之即來的淡淡微笑,這位夜祭司的孿生兄弟,麵上卻冷冰冰的散發著寒氣。
穆永嘉吞了吞口水。
“我、我錯了。”穆永嘉擺出罪孽深重深刻懺悔的姿態。
夜祭司勾了勾唇,瞳眸掠過一絲柔然笑意。
另一位的神態卻冷的幾乎能把人凍住。
“對我們來說,逢場作戲司空見慣。你可以找人玩,那些人不過是微不足道的把戲。你想把他,也當成“把戲”,還是把我當“把戲”?朋友兄弟、妻子愛人,你知不知道,若是把這兩樣中間勾連起來,悲劇慘劇就已經在醞釀中了。”
緩緩傾述的聲音,是屬於雲爺式的滄桑般的睿智。
穆永嘉望著那張已經是以假亂真的雲爺的臉。
“下去。”並不冷厲的聲音,卻帶著逼人的威嚴。
穆永嘉恍惚地爬下床,仿佛自己麵對的真是那位長者的訓誡。
“給夜祭司跪下。”越發柔和的聲音,卻讓穆永嘉越發的冷汗淋漓。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負責。夜祭司,我把她寵的不知天高地厚了。她不止越來越任性,甚至越來越出格了。也該受點兒教訓了。”半倚在床上,“雲爺”的威嚴並不因那份隨意而變淡。
“作為對她的責罰。今夜,你可以享用她。以任何方式。”輕描淡寫的聲音,卻讓穆永嘉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若是我不單單隻想要今夜。雲爺,您會把她賜給我嗎?”夜祭司唇角含笑,瞳眸裏的色彩卻讓人看不分明。
“你想明白了?”光的投影下,“雲爺”的神色有些朦朧,“我可以把她給你。”
穆永嘉死死咬住嘴唇。
曾經,雲爺治下的時候,真的發生過這樣一幕。
雲爺的得力下屬,與雲爺當時正寵著的女人。
被人告發他們有不正經關係的時候,雲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把美人賜給對方。
在雄才偉略的雲爺眼中,女人本就是個點綴,反正,雲爺不缺女人。
夜祭司用手指抬起了穆永嘉的下頜。
穆永嘉睜著一雙眼睛,卻完全沒有焦距。
“隻要她說一句“生死榮辱都跟你”,我就把她給你。”相當平易近人的“雲爺”語氣柔緩。
有一瞬,穆永嘉的腦子裏有些迷亂。
能隨意把她送人的,是那位高深莫測的雲爺,還是同樣莫測高深的雲起?
如果是雲爺,穆永嘉沒有辯駁的資格。不管她的身份怎麼變,歸根結底來說,她也不過是穆家送給雲家的賠罪禮物。
雲爺無論如何處置她,她都無權置喙。別說雲爺隻是把她送人,就是雲爺把她送給一隻猩猩,她也隻能接受不能拒絕。
如果是雲起呢?
她愛的人雲起呢?
那麼平靜,那麼淡漠,隨手就能把她送人,還說可以隨意享用她,以任何方式!
抿了抿嘴,穆永嘉沾了水的精致睫毛輕輕扇動著。
“我把自己給你!”穆永嘉緩緩地站起身,秀氣的下巴依然高揚著。
“生死由你,榮辱也由你,雲起!”黑白分明的眼瞳清透晶瑩,宛如熠熠生輝的寶石。
穆永嘉並不是當年的那個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愛情偉大的女人。
經曆了那麼多,穆永嘉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忠誠的,又是什麼。
當年的那個女人選擇了所謂的“愛人”,可是,當她的愛人不被雲爺接納也不被任何旁的勢力接納,落魄頹喪如狗一樣苟延殘喘的時候,她卻又受不了的跑回來跟雲爺懇求。
說什麼“都是她的錯”,“不要怪罪海大哥”。
自以為偉大的以死謝罪,卻到死都不明白,他們真正錯在了哪裏。
雲爺不缺女人,若是女人一開始就坦白她有愛人,她為愛忠貞,那麼,雲爺必然不會碰她,她可以一直等著她的良人駕著七彩的雲彩來接她。
同樣的,雲爺不缺女人,若是那男人不是私下“情不自禁”,而是對雲爺坦陳求懇,雲爺未嚐不會成全一對璧人。
雲爺從來不缺胸懷,隻是,雲爺並不是會輕易原諒背叛的人。
當那兩人背著雲爺抱在一起擁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就用“情不自禁”為自己打開了一扇罪惡的門。
穆永嘉不會“情不自禁”。入了地下世界,就得知道,這裏容不得“情不自禁”。
若麵前的是雲爺,那麼,無論雲爺把她是送是賣是殺是剮是蒸是煮,她都會馴服乖順地接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地下世界,不是愚忠,相反,是一種相當聰明的識時務。
若麵前的是雲起,那麼,她傾心愛了一回的人,她由著他處置,是送是賣是殺是剮是蒸是煮,她都平靜地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