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做成這樣一件大事,必須托上天之名。所以才會有演武場比武之事。這點,也是朕和華允宥商量過的。在冰傑失利後,他竟然提出自己上陣,朕曾經阻止過,不僅為他,也為了皇家的臉麵不能容忍這樣的事發生。可是他竟然背棄祖宗,背棄自己的姓氏也要這麼做。朕又能如何?他既然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朕也唯有成全他。朕能做的,就是把廢奴這件事辦好,給他一個交代而已。”
“朕承認朕有私心。但朕不承認朕是你說的人麵獸心。朕既然是一國之君,身邊自然有一群忠於朕,為朕做事的人。人一旦處於某個特殊的位置,有些事,明明心裏不願做,也必須得做。別說朕,就是皇兄,他有今天和他當初的隨心任性也有很大的關係。當初他若不是太過任性,拒絕了與青正外孫女的婚事,怎會得罪了青正,用情絲害他?他若不是對江妃太過無禮,又怎會被逼裝瘋活命?”華允徽難得這麼激動,竟然一口氣說了這許多話。竟然把玉知聽傻了。
他喘了一口氣,接著道:“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像華允宥這樣的人是無法屈居人下的。就算他自己不想,也會有一群人推著他往前走。這回他為了白姑娘放棄,不等於下回還能這樣,畢竟權勢這東西,足以讓人瘋狂。”
玉知不置信地問道:“那你怎麼知道允宥這回就會為了白姑娘放棄呢?”
“朕不知。”華允徽歎息了一聲:“當時朕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若是皇兄不肯收手,以他的實力威望,朕隻怕是輸多贏少,白白連累了百姓受苦,這是朕和皇兄都不願看到的。不如漂亮一點拱手讓位。朕隻是在賭。賭朕對他的了解!”
“除此之外也想真心為白姑娘做一點事。當初接近白姑娘,朕的確是別有用心,可是後來相處下來,朕竟然真的開始喜歡白姑娘了。她和你有些相似,聰明又有才華,柔弱卻不失傲骨。朕知道她心裏有皇兄,朕若當不了皇帝,至少可以成全她。也算朕這輩子真的愛過一回。”
華允徽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玉知想懷疑也找不到借口,再反思那日華允宥與白如心見麵後回來的反應,暗暗就信了九分。
見她不再說話,華允徽問道:“你可還要殺朕?”
玉知沉思良久,心知華允徽的話中有不實之處,尤其是他將自己的理由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其實經不起細細推敲。但是,更讓她心痛的,卻是允宥的一片深情,允宥竟然為了不辜負彼此間的真情,情願選擇這條死路。如此說來,華允徽說她是害允宥至此的始作俑者之一,也是有些道理。更何況,允宥壯誌未酬,廢奴之事還需要華允徽,他實在死不得。
心中百轉千回,權衡再三,玉知終於艱難的開口道:“既然這是允宥的決定,我也隻有夫唱婦隨。臣妾不知內情冒犯陛下,當以死謝罪。”將手中匕首轉了方向,就向自己胸口插下。
“不可!”這是華允徽的聲音。
“王妃住手!”卻是白如心的聲音。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玉知卻無心去分辨這些,允宥已經無救,她又何惜這條性命?本意是想給允宥報仇之後,就相隨於地下,如今既然仇也不用報了,她還有什麼好留戀的?
華允徽見她並不收手,雙手一探,伸手去奪她手中匕首。玉知死誌已決,早就防著華允徽來奪刃,身子略略一轉,靈巧的閃開,用的卻是當年華允宥教的保命五招中的一招。經過這麼多年的練習,比當年運用起來純熟了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