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一次見到豫王爺,玉知不禁有些緊張。
豫王爺從她手中拿過那幅字,看了兩遍,輕歎一聲:“徽兒真是長進了。”
門外傳來婉轉女聲,輕聲道:“王爺終於肯親口讚徽兒一聲,又為何不當著徽兒的麵讚上一聲?”
玉知偷眼望去,見門口一男一女,皆是神仙人物,竟然是華允徽攙著母親豫側王妃走了進來。一見華允徽進來,玉知緊張的呼吸都有些不順。
華允徽並沒有注意到芮玉知,他扶著側王妃走進書房。母子二人向豫王爺行過禮。豫王爺看看長大成人,出類拔萃的兒子,聲音中帶著欣慰,道:“徽兒,你確是出息了。”轉頭看看側王妃,帶著些歉意道:“辛苦你了。”
退在一旁的玉知清楚地看見側王妃露出衣外的手指輕輕顫動了幾下,隻聽側王妃柔聲道:“妾身隻是盡了自己的本份。”這一句話說完,屋內的氣氛忽然變得凝重。玉知等一幹下人站在一旁,本來低垂的頭更覺沉甸甸的抬不起來。
豫王爺清清嗓子:“後日太廟行冠禮,非比尋常。徽兒,你可準備妥當?”
華允徽恭敬的回答:“請父王放心,斷不會有失。”
豫王爺點點頭:“我皇室子弟,在太廟行冠禮,本也平常。但此次太後親自下旨,徽兒冠禮比照皇子之儀,實是對王兒期望極深。”
華允徽連忙應是。緊接著豫王爺又教訓了一通忠君報國的話,就與王側妃一起離開了。
等王爺和側王妃走了,芮玉知才敢略抬起頭來看向華允徽,卻見他坐在案後,目光定定地望著前方,神色不辨喜怒。兩個打掃的書童都退了出去,屋內僅剩玉知與華允徽兩人。盼了許久的機會就在眼前,芮玉知卻低了頭,並未上前,豫親王的話壓在她的心頭,皇帝無子,豫親王是皇帝親弟,太後命豫親王世子比照皇子行冠禮,豈不是暗示,華允徽不僅是親王世子,將來更有可能黃袍加身。若是這樣,她與允徽的差距更是遙不可及。
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芮玉知沒有聽到華允徽叫她磨墨的聲音。
華允徽叫了幾聲,見一旁站著的女官傻傻的,並不應聲,火氣一下上來了,一時沒壓住,伸手抓起一件東西就向芮玉知頭上扔了過去。
正在發呆的玉知隻覺頭上一痛,不由得痛呼出聲:“啊——”,一抬頭,血流進眼中,在一片血色朦朧中,她看見華允徽吃驚的俊顏。下一刻,她已被華允徽抱在了懷中,他的聲音十分焦急:“玉知,怎麼會是你?”隻這一聲,芮玉知頓時頭上的痛輕了很多。
包紮好了頭上的傷處,華允徽扶著芮玉知在椅上坐下,低聲問道:“還痛得厲害嗎?我讓人去請太醫來給你看看。”
他明亮的眼神中盛滿了歉疚與心痛。讓芮玉知心中更是甜蜜,緊緊拉住他的手,玉知輕聲道:“不要,你陪我一會就好。”她剛剛在王府當差第一天,就被王世子砸傷,還驚動了太醫,這事傳出去。對她對允徽都不利。雖然允徽身份高貴,並不怕那些閑言碎語,但是她心裏不願任何人汙了他無瑕的聲名。
華允徽便在她身旁坐下,依然拉著她的手,心中有萬千疑問,但在看到她蒼白的容顏後,最終隻化成一句話:“你能平安回來,我很開心。”
平平淡淡一句話,勾得芮玉知淚下如雨。……允徽,你可知,要接近你有多難,但是,卻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