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玉知躲在他懷中,正好將含羞臉龐藏了個嚴實,鼻端全是他身上的氣息,好聞至極。她悄悄的放肆自己,做了一個深呼吸,頓時兩頰升起兩團火焰來。更不敢探出頭來。
神仙公子將她帶回一座頗為氣派的山莊,大夫過來看過,芮玉知頸上的傷僅僅是些瘀青,連藥都不用上,略安慰了幾句,開了些壓驚安神的藥就離開了。
明燭映窗,窗紗輕漾,若風過轉眼無痕。芮玉知睜大睡意未消的雙眼,這才發覺窗外天已經全黑了。這一覺好沉,竟從昨晚一直睡到今天日落。若不是太過饑餓,她隻怕此時還醒不過來。
玉知一坐起身,旁邊立即有了動靜,一個秀麗的綠衣女婢上前,行禮道:“姑娘,您終於醒了。”看到這女婢,芮玉知才記起,她現在住在那位公子的別院中。
那婢女,容色清麗,衣著精致。芮玉知不敢受她的禮,連忙躲開,匆匆還了個禮。她還未說話,腹內傳來一陣雷鳴之聲,臉不由得紅了個通透。
那婢女聰慧非常,立即會意,輕輕一笑:“姑娘睡了一天,飯食早已為您準備好了。我去給您打水淨淨麵再吃吧。”
匆匆洗淨雙手,芮玉知急不可耐地坐在桌旁。小婢動作十分麻利,端來一方小桌,桌上飄香四溢。四樣精致小菜,還有上好米粥。小婢笑道:“姑娘餓得狠了,飲食要清淡些,才能不傷腸胃。”
芮玉知哪裏有精神聽她說,風卷殘雲片刻就將桌上食物一掃而空。仍覺腹內空空蕩蕩。小婢問道:“姑娘可吃好了?”
明明心中還想吃,芮玉知卻勉強自己放下筷來,回答道:“有勞小妹妹。我——我吃飽了。”
小婢連忙道:“姑娘是公子的客人,怎麼跟碧昔這般客氣。”
聽小婢如此說,芮玉知不由得回想起那公子的一舉一動,風華俊逸,瑩若美玉,卻依然掩不住深藏於骨子中的高貴,又對她這個落難的女子如此照顧,芮玉知心中的感動,無法言表。
過了半晌,芮玉知才回過些神來,見碧昔站在一旁服侍她,不由得急道:“碧昔妹妹,我怎麼當得起你來侍候,快快坐下吧。”
碧昔堅決不肯,正在推托時。門外溫潤男聲飄了進來,頓如春風沐體:“姑娘不用客氣,這是碧昔的本份。”聽得這話,碧昔連忙奔到門前,開門行禮:“公子。”
芮玉知也是讀過書的,比一般女子多些見識,知道這大戶人家,規矩是極嚴的。心中感激同時,更驚詫他親自駕臨。她急急站起身來行禮,道:“勞動公子,小女子沒有立即去叩謝救命之恩,請公子原諒。”
門開處,那公子一身淡藍錦袍,顏如舜華,溫潤如玉,燭光映在他臉上,淺淺憂鬱之色散於眼底。見芮玉知行此大禮,他急急幾步,走進屋來:“姑娘身上有傷,不必拘禮。”吩咐碧昔:“快扶姑娘回床上坐好。”
碧昔答應著,連忙扶起芮玉知坐回床上。
公子自行在椅上坐下,等芮玉知的緊張略見平複,這才開口道:“姑娘不必拘禮。我叫楊允徽,不知姑娘芳名可否見告?”
芮玉知感激涕零,掙紮在床上行禮:“多謝公子。”猶豫一下,接著道:“小女子姓芮。”
略說了幾句話,楊允徽神色溫和,道:“我的手下找了一天,也未見那隻攝人惡鬼。芮姑娘與它相處多日,是否可以告訴我些消息。讓我們有些頭緒。”
芮玉知聽他這樣一說,心中一驚,連忙道:“楊公子,他是人不是鬼,你們誤會了。”
楊允徽眼中光芒更亮了些,問道:“何以見得?”
芮玉知當即將這幾日發生之事細細說與華允徽聽。楊允徽聽得仔細,他坐在芮玉知對麵,神色專注,麵色沉靜,燭光映入他的眸中,那雙清澈的眼深不見底,與白日所見完全不同,卻一般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