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後歎了口氣點點頭,我在床榻上看不見這對母子的表情,但是我豎著耳朵竊聽著,有時候我在想薄皇後也好,竇後也好輸給我的原因並不是我有多聰明,而是我知道很多大漢朝的秘密,掌握了**的方向。
“吳王世子為什麼會說這個大漢江山是他們讓給我們的,為什麼?說句實話吳王世子是兒臣幼年時代最好的朋友,吳王哥哥是個豪邁粗礦的人,縱然他的性格極為不適合做一個帝王,但在兒臣心裏很敬重他的,若然不是這句話,兒臣不管怎樣也不會與自己的侄子衝突的。”景帝舅舅這樣說。
“過去的事情,哀家隻能說,先帝沒有錯,哀家沒有錯,吳王也沒有說謊。但是吳王他錯了。當年他若放棄呂家出身的妻子,選擇王權也就罷了。哪有出爾反爾的道理。若是先帝碰上這類的事情不用先帝開口,哀家自願三尺白綾以安大漢江山。”竇後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覺得她是擲地有聲的,我一輩子也不敢像她這樣說,雖然我對劉徹做的比她對文帝多得多,可是我為的隻是我自私的愛情。
愛情就是綻放在煙霧中瑰麗的罌粟,你可以死亡但不能沒有她,所以竇後於我,我自認是不可以與之相比的。
景帝看著竇後說:“兒臣,應該如何對先生呢?兒臣下不了手。”
“你等著吧,哀家會幫你做的,陛下不能,不忍,不屑做的事情,全都交給哀家好了,哀家是個女人,孔子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則不遜,遠則怨。哀家抱著咱們大漢朝的小小女人去見禦史大夫大人。哀家相信他不會讓你為難的。”竇後緩緩的說。
景帝舅舅虛軟的靠在竇後的懷裏當時他隻有二十來歲,剛剛登基不足一年。可是在重臣麵前他是不同的,是一個有擔當的君王。這是我看見的景帝舅舅最後一次在竇後麵前表現他的脆弱。
人都是在烽火之中成長的。雖然這些烽火,有些是看得見的,有些是看不見的,就像心火和焰火一般左右都會把人燒死所分別的就是身體和心靈罷了。一旦這場大火燒過去所有青澀都會消散再也找不到單純的影子。
這個黎明將逝的時候景帝答應群臣,三日後一定會做一個決定,我知道董仲舒和曹錯,他已經下定決心選擇董仲舒了。
這對景帝舅舅而言無疑是一個傷害,我隻想詛咒吳王突然就暴斃了,這樣曹錯就不用死,我父親也可以活下來,景帝舅舅也不用困擾了,隻不過這隻是我一個人的春秋美夢,到最後該發生的事情依舊發生了。
我在想我是不成熟的,我總希望我身邊的人都好好的活著。劉徹不要要做皇帝給我去雲遊四海,衛子夫被我嫁給一個英俊要才能的男人。梁王舅舅登基天下太平。劉淩和她的父親好好的呆在淮南。匈奴人不在侵犯漢朝。等等所有人都快樂。後來我告訴微塵的時候她突然問我:那你呢?姑姑?
我當時愣了愣說:你們都活著,好好的我還有什麼呢?
這些話絕對不是虛情假意的,在離開漢宮之後,陳阿嬌就是一個普通的,平常的,脆弱的女人。她再也沒有必須爭奪的東西了。不知道就看見這些故事的人可以明白嗎?我隻知道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