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8章 在老歌裏溫暖(3 / 3)

如今,大半個世紀過去了,那些硝煙彌漫的日子,已漸漸隱遁在曆史的長河裏。但美麗的喀秋莎,卻依然活在每一個俄羅斯男人的心裏,成了他們永恒的戀人。隔著歲月的河流,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輕輕揮揚著陽光的鞭子,放牧著歌聲。她肩上的長發,閃著麥子一樣的光芒。梨花開遍了天涯,向人們傳遞著這樣一個信息:和平多麼美,世界多麼美!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1956年,蘇聯上演了一部大型文獻紀錄片《在運動大會的日子裏》,片中共有4首插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就是其中之一。曲作者是當時蘇聯很負盛名的索洛維約夫·謝多伊,詞作者是著名的詩人馬都索夫斯基。

曲子的第一樂句是自然小調式,第二樂句是自然大調式,第三樂句旋律小調式的影子一閃,第四樂句又回到了自然小調式,氣息寬廣,生趣盎然。謝多伊作它時,頗費了一番匠心。然這首曲子在當時反響並不大,直到1957年第6屆世界青年聯歡節在蘇聯舉行時,《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一舉奪得金獎,人們才開始注意到它。來自世界各地的青年唱著“但願從今後,你我永不忘,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戀戀作別莫斯科。從此,這首旋律優美的歌曲飛出了蘇聯,在世界各地廣為流傳開來。

1958年,莫斯科舉辦第一屆國際柴可夫斯基鋼琴比賽,一等獎獲得者是來自美國的青年鋼琴家範·克萊本,他在告別音樂會上激動地彈奏起《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他的琴聲瞬間被雷鳴般的掌聲淹沒,全場聽眾情不自禁地站起來,跟著琴聲一齊高唱。後來,克萊本回到美國後,把這首歌曲當做他演出的保留曲目。美蘇“冷戰”期間,美國另一位歌手肯尼·鮑爾用英文錄唱了這首歌,成為當時美國的暢銷唱片。彼時,它成了一束和暖的陽光,照亮人們僵硬的心,重新喚出人們埋藏在心底的愛。人們唱著“但願從今後,你我永不忘”,心變得柔軟。世間什麼都可以丟,唯有愛不能。

在法國,作曲家兼歌手弗朗西斯·雷馬克,給這首曲子重新填上法語歌詞,取名《春天的鈴蘭》,並在法國傳唱,紅極一時。蘇聯的“若克”歌舞團到巴西訪問演出,演唱巴西人的《桑巴》,巴西觀眾則高歌這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作為回報。這首歌還傳到尼日利亞、芬蘭、幾內亞、日本、加拿大、澳大利亞……世界上隻要有人群的地方,幾乎都可以聽到這首歌。不同的語言,唱著同一個旋律,表達出人們對真善美的向往。

1957年,這首歌被譯成中文,在中國傳唱開來。之前,年輕的音樂家薛範,於偶然間聽到這首歌,立即被它優美的旋律所吸引。但苦於找不到好的切入點,把它翻譯過來。一個雨夜,薛範走在大街上,想著這首歌的旋律。昏黃的路燈,灑下淡的光影。路邊的梧桐樹上,間或有水珠往下滴,滴答,滴答,聲音清脆。夜,異常的靜謐安寧。突然,從一幢樓裏傳來鋼琴聲,是他喜歡的肖邦的《降E大調夜曲》。琴聲如瀑布般地潑灑開來,他若有所思地站住了,靜靜聆聽。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異樣的氣息,像純潔的愛情。回家後,他靈感突現,隻一小時,就譯出了這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這以後,幾乎沒有一種音樂刊物、一本外國歌曲集子沒有發表過這首歌,也幾乎沒有一家唱片公司沒有錄製過這首歌。無論男女老少,都能哼上兩句“夜色多麼好,心情多爽朗,在這迷人的晚上”。人們唱著它,走進工廠,走進學校,走上廣袤的田野。它不再是單純意義上的歌唱莫斯科近郊夜晚的景色,也不僅僅是歌唱愛情,它已融入了人們對祖國、對親友、對一切美好事物的愛。

現在,半個多世紀過去了,這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卻不曾老去,它已成為經典,常被人們掛在嘴邊哼唱。年輕人哼著它,朝氣蓬勃,熱情歡愉。上了年紀的人再聽這首歌,就是重溫舊時光了。他們會聽得淚流滿麵,曾經的青春、熱血、愛情、希望,都在這首歌裏澎湃,讓他們的心,一次又一次地濕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