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點了點頭。
許南湖扭捏道:“沒BGM唱不出來啊。”
冷夏毫不留情的戳穿:“抽煙抽壞嗓子了吧?”
許南湖擦了擦汗,果然,女人真可怕。
他清了清嗓子,但是聲音還有些嘶啞:“北方的村莊住著一個南方的姑娘,她總是喜歡穿著帶花的裙子站在路旁,她的話不多但笑起來是那麼平靜優雅,她柔弱的眼神裏裝的是什麼是思念的憂傷。”
“南方的小鎮陰雨的冬天沒有北方冷,她不需要臃腫的棉衣去遮蓋她似水的麵容。她在來去的街頭留下影子芳香在回眸人的心頭,眨眼的時間芳香已飄散影子已不見,日子過的就像那些不眠的晚上。她嚼著口香糖對牆滿談著理想,南方姑娘我們都在忍受著漫長,南方姑娘是不是高樓遮住了你的希望。”
聲音很嘶啞,像是破鑼,但是卻有一種獨特的感染力。冷夏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壓了下來,眼眸中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
她是南方人,許南湖是北方人。
“不唱了,不唱了。”許南湖擺了擺手,熟練的掏出一根紅蘋果,點上,煙霧繚繞。
冷夏此刻出奇的沒有斥責,而是淡淡的看著漆黑的夜幕,道:“天黑的好快啊。”
“是啊,快要到冬天了,白天變短了。”許南湖含糊不清道。
冷夏突然覺得好難過,空氣似乎變得粘稠了許多,就好像是離開水的魚,拚命掙紮卻呼吸不上空氣。
許南湖重重的吸了一口煙,看著天空道:“你知道嗎,我突然有些後悔加入軍隊了,像我彈吉他唱歌唱的這麼好的人,就應該組個樂隊什麼的,好好享受生活的悠閑。”
氣氛突然沉重起來,說起博格維文明,誰的心情也不太好。
“不說這麼凝重的事情了,跟你說說我在街頭唱歌的經曆吧。”
冷夏安靜的聽著,她像個受傷的小鵪鶉一樣低垂著腦袋,長長的睫毛下隱藏著朦朧的光線,但就像是倏忽間就消失,像是有一層朦朦朧朧的霧氣把一切都蓋上了。
“我有一次在人民廣場上唱歌,我在那裏爬格子,吊嗓子,那個老婆婆就一直含情脈脈的站在那裏看了我很久,很久。”
“然後你就被她拖去給廣場舞大媽伴奏去了?”
“哪有,那個老婆婆坐著輪椅來的,天天來,後麵還跟著一個怯生生的小姑娘和我年齡差不多大,老婆婆總會麵容安詳的看著我在那裏爬格子,我有時候來了興致也會唱兩首,老婆婆總會點很多歌,像《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蘇維埃進行曲》、《莫斯科保衛者之歌》那樣的俄羅斯民謠。”
“你還會唱俄羅斯民歌?”
“我不會啊,後來她送給我一個口琴,說我唱的很好,讓我以後好好學音樂。我當時挺興奮的,連夜學了一首《喀秋莎》想要唱給她聽。”
許南湖的眼眶有些濕潤,他又狠狠地抽了一口煙:“可是後來我等了她很久,她再也沒有來過,後來我才知道她去世了。”
“我很想給她唱歌,可是她再也聽不到了。”
冷夏靜靜地看著她,突然想起張楚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在空曠的星河下想你,那個在風裏遊移的光影是,在晚風吹起發梢的時候隻留下一個消瘦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