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腦子裏靈光一閃,自己還不是因為這是個女兒才失態的嗎,他們與其說是笑我,還不如說是嫉妒眼紅。
想到這裏,楊鬆也不來回踱步了,猛地站定,斜了一眼眾兄弟,開口道:“你們就盡情地笑話我吧,也就是這一次了,過了這村可就再沒這店了。我失態又怎麼了,公主若是能平安產下女兒,就是讓我更失態一些我也是甘願的。等我有了嫡女,我看看你們誰還笑得出來!哼!女兒可是我得的,你們現在這就是嫉妒,可惜你們嫉妒也沒用,那是我的嫡女,你們也就隻能想想。笑得這麼厲害,仔細著以後都別抱我女兒!”
眾人一聽這話,立時把嘴閉緊了,這可是個硬傷,誰讓楊家幾代沒出的嫡女還是大哥的呢,任誰都是嫉妒的。隻好暗自懊惱,剛剛不該笑得那麼放肆啊,大哥雖說不記仇,也好相處,但畢竟是楊家這輩的第一人,管教弟妹們,還是很要臉麵的。於是心裏不由得都怨起了楊陵,他就是笑話大哥也是不礙的,住得離梅苑這麼近,自是可以常來常往,小侄女肯定是抱的上的,可是自己說不準還真就不成了。想到這些有怨自家不爭氣,自己生不出嫡女也就罷了,這還得罪了大哥,真是不值當。於是,眾人心裏再不甘,也不敢再觸楊鬆的黴頭。
正當眾人再度靜下來時,楊家家主楊雄聽著兒子的話心裏不滋味了,這盼了幾代的嫡女怎麼能是他一個人的,那應該是整個家族的寶貝,最好是由自己這個家主和主母教養著長大才合適。自己為了能第一個見著孫女,可是一夜沒睡,下了早朝朝服都沒換下就又跑這邊來了,沒一點當朝相國的氣派,指不定已經被外頭那幾個老家夥笑話了,兒子還說這話給他添堵。不滿地瞪了兒子一眼:
“你說的這是什麼渾話,女兒是你生得怎麼了,你可別忘了,你也是楊家的人,這楊家嫡女就是咱們全族的掌上明珠。你以為你女兒就是你一個人的,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不長進,就憑你這話可見你也不是個會帶女兒的爹。你自去把你兩個嫡子教導成人就行了,這個女兒就由我跟你母親親自教養,公主那邊就由你母親跟她說!”
楊鬆一聽這話登時就傻了,就憑父親一句話,這女兒的教養權就不在自己手上了,一想到想了很久的女兒以後不能由自己放在身邊長大,即使是在一個府裏,這心裏仍是難受得很,心一橫,也不管孝不孝了,說道:“父親,您和母親自然是疼惜孫女才這麼說,可是,這孩子還小還是跟娘親呆在一起比較好,而且軒兒跟澈兒盼妹妹都盼了這長時間了,您看,是不是……”
楊家夫人聽到家主的話本來是高興萬分,正在懊惱自己怎麼沒有想到這麼好的主意,一聽兒子的言語,馬上不樂意了:“你也知道軒兒跟澈兒盼了好幾年不容易,那你怎麼不想想你父親跟我盼了多少年,本來就想生個女兒,可你們這一個個的全是男人,好不容易有孫女了,你倒好,竟是連我們幫你養個女兒都這麼多閑話,真是孝順啊!”到了最後一句已是動了怒氣了,這不孝的罪名要是傳出去,可是個了不得的大事,身邊的眾人也跟著渾身一個激靈,卻也沒人敢幫著言語一二。
楊鬆一看母親動了怒,心裏也不安,可要就這麼就要把女兒讓過去,那是萬萬不行的,正要再加把勁,周旋周旋,突然屋裏的呻吟聲陡然大了起來,嚇得眾人都是把心高高懸了起來,也就顧不得剛才的爭執,都無聲地緊盯著屋門。
然而屋裏卻隻有穩婆催著用力的聲音,再聽不到呻吟,過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動靜,眾人的心就慢慢沉了下去,而楊鬆的臉上隻有一片蒼白,人也開始晃了起來,看這情形,怕是母女兩個都危險了。
正當楊鬆忍不住要衝進去時,屋裏突然響起一聲“哇……”的大嚎,又有穩婆“公主,生了生了”的聲音。屋外眾人隻看見房門打開,從裏麵衝出來了個丫環,在家主麵前站定,福了一福:“家主,公主生了個小姐,母女均安。”才算把心又都放回了肚子裏。
眾人剛剛喜笑顏開,就要走到家主、楊鬆麵前恭喜時,突然看到楊鬆吐了一口濁氣,一下癱倒在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