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自找的。”
“你到底和誰一家的!”
“可否請閣下為我們通報一聲,對少公子說有故人來。”杜勳再次拱手道。
“報什麼,不行,趕快滾,再不滾我就動手了。”
說著作勢就揮動著手中的長槍趕杜勳走。
他用的是槍尾,他的長槍是用玄鐵特意定製的,重達六十斤,就算是沒有鋒利的槍尖,他自信一般人是接不下他這一棍的。
長槍像一道鞭子抽向杜勳,因為力道之大,地上的煙塵都被卷了起來,還有隱隱的破風聲。麵對這迅猛的一擊,杜勳沒有躲閃,他依舊保持著之前站立的姿勢,隻是迅速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準確地抓住了男子的槍尾,一道悶響之後,穩穩地抓在手中。
黑甲男子吃驚地看著這被杜勳輕易化解的一擊,雖然他沒有盡全力,但是如果讓他自己來接,也不可能像杜勳這般輕描淡寫。
但是他心裏不肯承認自己比杜勳弱。
他哼了一聲,一抽長槍,借力飛身下馬一腳踢向杜勳。
杜勳也認真了起來,麵對這個黑甲男子他也不敢小覷。右手鬆開了握住的長槍,雙手呈交叉狀擋住了黑甲男子的一腳。
黑甲男子沒有停,反手將長槍揮出,卷起一陣風塵,杜勳知道那柄長槍揮了過來,但是他看不見。
因為太快了!
“老大,劍!”
杜勳接過劍的一瞬間右手持劍,左右捏住刀背,雙手格擋!
下一刻寒風襲來,杜勳才認識到這長槍已經到了自己的麵前,和他手中的長劍猛烈地撞在了一起。杜勳被長槍的巨力打得向後退了兩步。他在這喘息之間才拔劍出鞘。他的雙手被剛才那一擊已經有些麻木了。但是那黑甲男子絲毫不給他休息的機會,一個箭步跟上,他重重地踏在地上,握住槍尾,槍尖如猛虎出山一般刺向杜勳!
杜勳沒有躲避,他右手持劍,左手反手握住刀柄。
呼吸之間,劍尖已經直至麵門!
杜勳極力地呼吸,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槍尖在自己的眼中無限放大,就快刺中了!
就是那裏!
黑甲男子隻覺手中的勁力不知怎麼地就偏離了方向,還未反應過來,杜勳左手的刀柄已經化成一道淒厲的弧線,落在了他的麵甲一側。
“嘭!”一聲巨響,黑甲男子被杜勳抽飛了出去。
他落在了一丈開外的草場上,濺起巨大的灰塵。
杜勳站在原地緩緩吐出一口氣,才放鬆了下來,他將長劍收入劍鞘,丟給了周文雨,趕忙上前去看已經倒在地上的黑甲男子。
曹謙跟在他身後,擠過重重人群,伸直了脖子才看到。
那男子的頭盔已經掉了,麵容清秀。但他此刻緊閉著雙眼,黑色的長發散了一地,混合著汗水和泥土,看起來十分髒。
杜勳急忙蹲下來摸了下他的鼻息,發現還有呼吸的時候鬆了一口氣。
黑甲男子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的杜勳,突然笑了。
“好身手!看來是少主的客人。”
“你也不錯啊,哈哈哈哈哈哈!”杜勳又露出了他標誌性的笑容。
身邊層層圍住的士兵受他爽朗的笑容感染,也都一齊大笑了起來。
杜勳伸出雙手,將躺在地上黑甲男子拉了起來,自報了家門。
黑甲男子對著杜勳等人一拱手,“剛才多有得罪,我叫堯桂,是少主的家臣。奉命在此等候各位,適才堯某不才,想試探各位,哪知與杜兄實力相去甚遠,真是抱歉了。”
“沒事沒事,男人打過架的就是兄弟了,哈哈哈哈!”
堯桂尷尬地被杜勳拍著肩膀。
一旁的士兵看著平時嚴厲的將軍尷尬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堯桂剛開始還瞪上他們一兩眼,但是到了後來笑的人越來越多。
今天真是丟臉丟到家了,堯桂有些自嘲地搖搖頭。
“杜兄,我這就帶你去找少主。”
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看著杜勳跟上便在前方帶路了。
夕陽已經貼著房屋的屋簷了,影子在地上被拉得老長。
十三轉過身子跟著堯桂走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一道陰冷的目光,像是一種粘粘軟軟的東西貼在脊背一樣讓人難受。
他急忙轉過頭,卻發現身後隻是一個夕陽下空曠的演武場。
難道是錯覺?
他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卻不曾看到,他轉過身子的那一刻,一隻陰暗的眼睛在軍械庫的陰影中閃著森然的光芒,那眼睛一直看著他們消失在道路的盡頭後,才緩緩地褪進到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