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莎拖著負傷的身子出現在內城牆外,卻突然感覺自己體力不支,她不解幹了特務這麼多年,今天還是頭一次這麼快就累了,實在不是她應有的能耐,想到這兒,她耳邊就響起了特務導師的聲音,眼前的畫麵也變成了少時在公寓的一間房內執行任務時的情景。
“怎麼?又在做白日夢?這已經不是你第一次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因為體力不行而打盹了,再這樣下去,我該考慮把你開除出特務組!”導師小聲訓斥著,和栗莎藏身在大門內側的頂上握著手槍,等待任務需要擊殺的目標闖入。
“對不起,我會努力改正的。”栗莎剛道歉完,門外就傳來微小的腳步聲。
導師仔細傾聽,提醒栗莎做好準備:“來了,有兩個人,我幹掉一個,你幹掉一個,務必要和我差不多的速度。”
過了一會兒,一前一後進入了兩個蒙麵殺手,隻顧著觀察房間內部的情況,全然不知道在他們頭頂上有人,導師又提示讓栗莎先一步開槍,可是當栗莎剛扣動扳機的時候,手上的槍就突然故障走火,在槍內發火了,聲音驚到了下麵的殺手,紛紛調頭向上射擊,導師臨危用身軀擋著栗莎,快速擊斃殺手們,然而自己也身中數彈,墜落到地上。
栗莎跳到導師身邊,望著他身上血窟窿哭喪起來:“對不起,導師,都是我的錯,你要堅持住!我帶你去上醫院。”
“對不起……這句話我已經聽得耳朵都長瘡了……你真是個不得人愛的笨女孩,你太讓我失望了!”導師明明快要不行了,斥責聲卻還是那麼鏗鏘有力,“我培養你這麼久,不僅沒有看見成效,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有力得讓導師痛苦的麵孔變得極為猙獰,“培養你,簡直就像被迫嚼一顆讓狗撒過尿的口香糖,惡心都粘到我心頭去了——”猙獰到居然變成了一張白玉製的麵具,麵具的眼孔下竟是一雙陌生的眼睛,嚇得栗莎向後倒退匍匐,不敢靠近,她碰到了那兩個殺手的屍體,感覺殺手動了起來!
“呀啊……”她回過頭,屢禁不止地驚叫,殺手們不知何時竟也戴上了一樣的白玉麵具,並且那之後也是相同的一雙陌生的眼,他們和導師像沒有受過傷一樣,一同輕鬆地站起來,把哆嗦顫抖的她圍起來,拿出匕首在她身上瘋狂地切割!
“啊——嗚啊——啊啊——”一陣又一陣愴地呼天的慘叫,一堆又一堆四散橫飛的血肉,栗莎漸漸看到自己殘碎的筋肉、暴露的白骨、到處流溢的內髒,卻和這些怪異的麵具男一樣死不掉,在這生不如死的痛楚和驚潨的荒誕情節裏,她崩潰得抓扯自己的肋骨,多希望散架後就能快點死去……
“快到了。”臧天勁和狄弋馳互相扶持著,也趕到了內城外,臧天勁若是沒有被及時路過的狄弋馳用繩套救了,此時也成了湖中濕骨,兩個人雖都受傷不輕,但鬥誌依然昂揚。
內城門四周也是僻靜如一,狄弋馳看見前方向右延伸的大道上,斜對著門口的富麗恢宏的天璣宮大殿,內心忐忑起來:“嗯,天璣宮的守護者是耶律銀河,這個人從來都是像幽靈一樣神秘無蹤,我們都不清楚他的底細,不知道歐陽玉爵他們是否已經通過這裏了,就算現在這裏已經被他們突破,還是要小心為妙。”
“歐陽玉爵他們必須已經通過了,這裏肯定已經暢通無阻!”撿回一條命的臧天勁甚是興奮,而正當他踏上大殿的階梯時,穿著錦袍、戴著白玉麵具的耶律銀河就緩緩從殿內走出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深感意外,惴惴不安地揮拳而上。
“等等——”而這時身後的狄弋馳抓住了他的肩膀。
“什麼——”臧天勁回過頭,不禁心驚肉跳,身後哪是什麼狄弋馳,竟是個模樣穿著從頭到腳都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就連聲音也是,簡直就像他的鏡像,“你是誰——”
那個自己對他滿嘴的唾棄:“你本一無所有、窮途末路,是七星城這個溫暖的港灣保護了你,讓你免受世間的疾苦和磨難,讓你順利成長,是這裏的師長前輩,嘔心瀝血地教授你武功和做人的品德,你才有今天的一切,而你,卻有臉不顧族人死活擅自闖回來,還大逆不道地向一個個守護者揮拳,你根本就是個禽獸,不配做人——”
“胡說!你這個厚顏無恥的冒牌貨,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當初加入玄機門的原因,更不明白我今日的來意,就在這裏血口噴人——”
“我沒有說錯,無論你是什麼原因,你都忘了本,把過往情義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你褻瀆了我們所有地下同胞的尊嚴和信念,你看看我,我就是你,是你內心最真實的自己,我隻能為你的行徑感到深深的悲哀。”自己反駁著,眼中竟流出了兩行血色的淚水……
“荒謬——無稽——”臧天勁越看麵前的自己,越感到震驚,也越來越氣憤,怒不可遏地朝他揮出拳……
狄弋馳正跟在臧天勁身後,準備與他一同協力攻打耶律銀河,哪知臧天勁突然像發了瘋一樣大罵著朝他揮拳,任他如何阻撓也無法讓臧天勁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