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曉鋒在刀路上已經被吊索懸掛了半小時,各種光怪陸離的機械舞姿、節奏輕快的B-BOX口技,此時卻怪異地在原本被驚嚇到失魂落魄的他身上演繹,四位骷髏勇士隨著四肢的扭動,低high地熱烈鼓動,將這段極其危險的冒險旅程演化成頗富黑色幽默的驚險雜耍。這半小時的時間裏,由驚嚇到適應到不畏懼到無所謂到完全忘我的意識形態的轉化過程,恐怕隻有羅曉鋒這個平日裏被繁忙工作掩蓋到發悶的神經質本性,才能夠如此覆蓋肉體與情緒地釋放和進化熱情,生與死的考量,此刻對他來講已輕如鴻毛,而重於泰山的卻成為了毫無決定性、隻為打發時間的休閑娛樂。
“這些海鮮,捕吃可吃知不可吃,捕吃可吃知不可吃可,不吃不吃不吃克製不吃土司,跟我學一遍,來……”羅曉鋒扭動間,身著張正牛仔衣的背帶在吊索上不時地來回打轉,羅曉鋒目及的隻是天花亂墜到無形的白色世界,看不清前方道路、隻聽得見刀鋒鳴泣的他,也隻有自顧自地扮起小水手,任時光匆匆走過,他隻在乎前方的終點何時到來。
“你丫會唱的RAP唱了個遍,會跳的舞摸著空氣跳了個遍,還是沒到終點……是不是沒有終點呀?誰告訴我一聲呀……沒有的話,早死早投胎呀……老天爺,你要是再強加戲弄我,我死了做鬼也要跟你搞基……”話音一落,刀路上一個蜿蜒的拐角處,瞬間湧現閃爍的紅色光芒,被垂掛的羅曉鋒感覺吊索的移速漸緩,他倒吊著看到這個現象一陣狂喜:“這句話還真是有效啊,老天爺你就那麼怕跟我有基情嗎……咦,這……這是怎麼回事?”
羅曉鋒終於看到了出口,而出口外的世界裏卻是一座閃著紅色光輝的城堡,它正正地佇立眼前,而他知道自己的視線是倒立的,覺得極度的不可思議。
“難道我不是倒立的嗎,這是怎麼回事……哎呀!”吊索在終點處停止,羅曉鋒被重重地從洞口甩了出去,掉在龐大洞窟邊沿的一處泥灘上弄濕大半身體,還吃了一嘴的稀泥:“呸呸呸……真惡心,這泥水居然有股騷味……”
羅曉鋒踉蹌的爬起來,才發現身邊有一群教徒和陌生人圍在篝火邊傾聽演說,因為他的突然降臨,他們現在全都轉而凝視向他。
他一臉稀泥糊得像張飛臉譜,眾人驚詫之餘頓感陌生,守護演講秩序的一些教徒們馬上上前盤問這個不速之客:“你是誰?”
“嘿嘿,好久不見,是我呀,我是張正……”羅曉鋒一邊尷尬地憨笑一邊用手擦拭臉上的鬼畫符。
“什麼?”教徒們依舊看不清楚。
羅曉鋒掄起領口,使勁抹擦,終於讓臉上光堂堂的,便自信滿盈,瞪大嘴臉以示眾人:“是我啊!我是張正啊……”
這些盤問的教徒看到如假包換的張正的臉,瞬間石化在原地,顯然他們已經感覺到了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張正明明已經被割掉的臉皮在篝火上懸掛,而此時卻莫名其妙的站在這,那麼站在這裏的究竟是……
“……媽呀……鬼啊……”教徒們隨即落荒而逃,羅曉鋒抓撓腦袋不明所以,來到剩下還一臉木然的人的身旁。
“大家好,我是張……”
看到羅曉鋒濕淋淋的邋遢形象,地上所有人以為他剛從墳墓裏爬出來,臀上像裝了彈簧瞬間蹦起,紛紛抱頭鼠竄:“……張正的冤魂來報仇了,大家快跑啊……”
“這……這是什麼情況?”羅曉鋒望著這些人誇張的逃竄速度令整個場地瞬間空曠,不禁張口結舌,“……難道現在的我很醜嗎?”
“張正!你是張正嗎?”一個沙啞的中年男人的質問聲,發出回音地在羅曉鋒耳邊響起,他跟著聲音望去,發現有一個藍袍教徒還留在這,他說罷跑到羅曉鋒麵前再次發問,“你真的是張正嗎,你還活著?”
“對啊,真的是我,我好不容易從警局裏逃出來哩!”
“哦……我的寶貝,你還活著這真是太好了!”這個藍袍教徒突然發出嬌媚的聲音,撞過來熱烈擁抱、強吻,令羅曉鋒措手不及。
“你你你,你幹嘛?”羅曉鋒掙脫、推開他,茫然不已。
“哦,我的寶貝,幾天沒有親熱了,你就開始對我冷淡了,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人了。”
“哈?”羅曉鋒整個人彈指間似被石破天驚的九天玄雷擊中,被雷得外焦裏嫩、口吐黑煙,內心一陣惡心難忍:“原來這個人是張正的基友,天呐,老天爺你也不用為我那句玩笑耿耿於懷吧,現在跟我整個基友出來,還怎麼辦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