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西宛民居被大火燒了個幹幹淨淨,那些賬本,肯定是沒有了。將軍可以放心了。”西寧衛駐紮地內,有兵將這樣向趙鈺罡彙報。
仔細辨認,他就是當時那個下令讓黑衣人放火的人。他接到了趙鈺罡的吩咐,去劫了寇色,雖然最後出了波折,但他覺得自己還是順利完成了任務,正等候趙鈺罡的嘉獎。
“做得很好!你辦事,我很放心,不然也不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做。那些賬本毀掉了就好。這下,李公緒和李綿山,就隻能一心等死了。”對於那場大火的結果,趙鈺罡是很滿意的,因而心情很好。
李家出了那樣大的事情,自己若是再保住李家,就是大傻蛋一個,想辦法撇清關係都來不及,還怎麼會幫李家撈人?若是一個弄不好,到時候被牽連,那是項上人頭的事情。
還好他平時謹慎,並沒有留下什麼書信在李家手中,唯一不妥的,就是每個月李家送來的兩成收益記錄。
當然,這不妥,隨著西苑民居被燒盡,也被帶走了。閑暇時,趙鈺罡甚至能哼上兩句小曲。
太子關於處置李家的旨意已經到達京兆了,當看到那個夷三族的處置結果時,沈則敬頓了頓,隨即斂了眉。
夷三族,這刑罰過重了。李家論罪當誅,但是三族之人,絕大多數都不知道李家有那樣的野心,株連甚廣,這不是好事。
想必父親也勸誡過太子的吧,隻是這旨意還是到底了西寧道。那麼,是父親的勸誡無效?還是太子要收威嚇懲戒之效?
“步雲,派人將消息放出去吧。就說這消息屬實,昆州府衙過幾天就會收到……”想了想,沈則敬這樣說道。天道尚且不會做絕,何況是人道乎?
“大人,旨意已經到了。此乃欺君……”楊步雲聽了沈則敬的話語,忍不住一愣。這……罔顧上意,放走那些人,若是太子怪罪下來,這可怎麼辦?
“呃……你看到京兆來的文書了嗎?反正我是沒有看到。或者是路上耽擱了幾天,或者是府中書吏將它放在一旁了。欺君?你想得太多了。”沈則敬微微笑著說道。
這話,聽得楊步雲又是一愣。雖則沈則敬來到昆州的時間不長,但這幾個月一來,楊步雲對這個主官的為人處事是再三讚歎。雖然他沒有對沈則敬有什麼奉承討好的說話,但是他的言行。總是下意識在追隨模仿沈則敬。
隻有高度認同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去追隨模仿他。
“是的。下官這就去辦。”聽了沈則敬這一番詞語,楊步雲有些想笑。是呀,路上耽擱的時間,與昆州府衙何幹呢?
隨即。太子欲將李家夷三族的打算悄悄地在昆州、西寧道一帶流傳。傳這話的人,還道這消息絕對是真的,他遠房親戚的侄子的遠房親戚,就是在宮裏當差的,這不會有錯。
不管這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自認為在李家三族範圍之內的人家,是嚇得心肝都差點沒了。他們以平生所能做到的最快手腳,將手中的的資產拋售出去,然後和家人一起。有多遠就逃多遠;甚至有的人家,直接卷了家中的本金就逃了,最後他們名下的資產,自然是收歸昆州府衙所有。
沒兩天,眼見著李家三族姻親都差不多跑光了。沈則敬這才慢悠悠的公布京兆的旨意:李家就地正法,夷三族!
李綿山在獄中接到這個旨意的時候,什麼話也說不上來,隻跌坐在地下,如木偶泥胎。寇色離去之後,已經好些天了,卻杳無音訊,這個時候,他也想到了,或許寇色是別人的棋子,就是為了專門從他這些得到這些暗賬!
隻是,這些暗賬最後結果是怎麼樣,都與他沒有關係了。李老爺子早就在獄中病逝,反倒留了個全屍。直到受刑之時,李綿山還是一副癡癡呆呆的樣子,和當初的彭瑾倒有些相似了。反倒是李惠山和李次山,麵色平靜,甚至還有一種解脫的輕鬆。
終於結束了,他們這樣想著。顯赫的李家,曾經昆州三家之首的李家,因為曆代族長的野心,最後以摧枯折腐的姿勢,在昆州曆史上消失。隻留下讓人談論不絕的那驚現的望君歸和望君出。
當然,偶爾也有人談論前大將軍彭明義的唯一血脈彭瑾。早前李家出了一紙聲明,道是李家和彭瑾脫離關係,以後災禍喜幸各不相幹。那時候百姓對他同情憐憫,現在他們是感歎他的好運天佑了。
隨著李家伏誅,一件大事也被擺在了趙鈺罡和謝同甫的眼前,那就是關於西寧道礦藏這門生意的經營打理!
原本這門礦藏的生意,一直都是有李家的李綿山來主理的,李家占據著礦藏生意的絕大多數份額,其餘的份額,則是讓昆州的一些商人攤分開去了。以李家為首的昆州商人們,有著對這些礦藏的絕對控製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