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一年的牌沒有發財，這個結果出乎我的意料，令我非常失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希望破滅，非常沮喪。我整日鬱鬱寡歡，悲觀失望。我沉浸在悲觀失望之中，對生活失去了信心，經常有一死了之的念頭。那時我見誰都覺得矮人一頭，我活像一具行屍走肉。
在這人生關健的時候我遇到了改變我一生命運的人，她就是我隔壁村的李誠信女人李小青。是她領我走上追求當富婆、富姐的道路。”說到這兒，林美華停下來喝了一口茶水，在喝水的過程中她看了潘正龍二三眼，她發現他聽得入神，精神為之一振，她接著說道：“她未結婚的時候是行政村出名的大美人，她結婚後想她的糊塗心事的人也不少。她老公是大都市的一個工人，比她大十六歲。兩人結婚前她老公就有了糖尿病，她不知道他有此毛病。她老公糖尿病越來越重，陽萎也越來越重。性生活不和諧，加上老公下崗生活困難，他們小吵天天有大吵經常有。有一天兩人大打出手，李小青吃虧，她一氣之下回到鄉下。李小青回鄉後天天找人打麻將。有一天，她找到了我。我給她麵子，我們二人和另外二個婦女——小花子老婆、小二成老婆——坐上了桌子。李小青邊打牌邊講說發生在城裏的故事。她的這一段話我永遠忘不掉。她說：幹得好不如嫁得好。男人要當大款，女人要當富婆。男人當大款靠聰明，女人當富婆靠身體。她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我和她打過牌後不久，她的腳就和李家灣最有錢的老板‘錢多多’的腳在麻將桌下勾結、相聯。她投過石問過路之後，她和‘錢多多’再會時，她的一條白花花的大腿順理成章翹到‘錢多多’的腿上。兩人第三次再會時，她一衝動坐到了‘錢多多’的腿上。完成三步曲後，隻要‘錢多多’出現在李小青麵前，她就會又是發嗲又是撒嬌，大顯身手，大施媚功。她如藤如蛇纏他，如膠似漆粘他，搞得他神魂顛倒。投桃報李，綽號‘鐵公雞’、‘冷血’的‘錢多多’為了討‘狐狸精’歡心大把大把地掏錢。他除了讓她披金戴銀之外，還給她蓋了一座大樓房。這座大樓房高聳在村中顯著的位子上，一共三層。大樓房撥地而起時，麵對這座大樓房有人嘲笑、謾罵，有人不以為然，大多數人表示欣賞，為數不少的人表示佩服。如今麵對這座大樓房，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表示理解。因為這是一個笑貧不笑娼的社會，誰富誰光榮，誰窮誰狗熊！我天資不笨，悟性不差，在她的所作所為的啟發下，我走上了追求當富婆、富姐的道路！”林美華自豪地說。
“農村變了？！那裏已不是一塊淨土？！‘農村風光好，處處有魚鳥’，以前人們常用這一句話形容純潔、美麗的農村，誰知城市的罪惡逐步向農村滲透已成小氣候！”潘正龍發出感慨。
“你現在到農村去看一看，每一個村子裏都有幾個出來打工的人。嫁到城裏的人每一個行政村都有。夫妻是農村人，住在城裏並不罕見。在城裏買商品房、商鋪的不乏其人。長期在城裏生活的農村人不少。他們將城市的文明帶到農村，也將城市的汙泥濁水帶到農村。加上廣播、電視宣傳，這年頭農村人什麼不知道？！李小青在賓館打工時發現一個吸毒女一個晚上接了二個客。這一件事她在村上講了一個多星期，現在村上除了呆子、小孩子之外，人人都知道城市是淫亂的淵藪。比如你我，你是城裏人而我是農村人，你有我懂的多？！”林美華說罷，笑著捶了他一拳。
“我在‘山上’蹲呆了！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這世界變化真快啊！不知道這世界以後會變成怎樣的世界！”潘正龍憂心忡忡。
“它再變，男人永遠是男人，女人永遠是女人。錢永遠是錢，紙永遠是紙。烏龜變不成鱉，蛇吞不掉象。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晚兒子不如親兒子，後娘不如親娘。活人比死人多一口氣，哪個人都不曉得自已何時斷氣。烏龜爬門檻，一跤是遲早。死字不欺人，誰能跑得了？！”林美華一口氣說完這些話。
聞言，潘正龍認為言之有理。同時，他感到了悲觀。隨後，他覺得精神受到了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