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正龍出了派出所大門就去找二輪車、馬自達。街上二輪車、馬自達很多，他選擇了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人開的二輪車當交通工具，他認為中年人沉穩可靠。上車後車子啟動奔跑。潘正龍心情不錯，他主動搭訕。
“大哥，你每天能掙多少錢啊？”潘正龍笑著問。
“多的時候能掙二三十塊，少的時候能掙八九塊。客人少，車子多，錢難掙啊！”中年人是一個老實人，他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
“掙這點兒錢日子怎麼過啊！”潘正龍脫口而過。
“太陽天天出，日子慢慢過。窮日子當好日子過！”中年人挺樂觀。“在俺這裏許多象樣的小夥子打光棍呢！他們想賣苦力沒有地方賣！有的小年輕沒錢混就去偷、搶。偷電視、偷煤氣包、偷豬、偷錢，隻要是值錢的東西都偷。搶劫、行凶、殺人，時有發生，社會治安不太好啊！前二天鎮上發生一起命案，二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為了上網跑到他們的老板家裏弄錢。結果被老板發現了。他們被老板發現後一不做二不休殺死了老板。老板娘被砍成重傷。要是在毛主席時代哪裏有這些事啊？！俺不是說在毛主席時代樣樣好！‘文化大革命’他老人家煽動群眾鬥群眾、群眾鬥幹部弄死了不少人。俺的意思是如今這個社會窮的窮富的富。窮人一個老婆娶不到，富人老婆不曉得有多少！俺這兒的大閨女考不上大學的就出去打工。這些大閨女有的掙幹淨錢，有的時間不長就被壞人教壞。壞人引誘、教唆要她們當小姐坐台。什麼叫坐台啊？坐主席台？開始俺以為是坐主席台，後來一打聽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俺這裏洗頭房比米店多，大白天小姐拉客是常見的現象！在毛主席時代哪裏有這些現象啊？浴室裏也有小姐。鎮上的浴室幾乎家家有敲大背的小姐！這些都是有錢人搞出來的名堂！這些有錢人把社會弄得烏煙瘴氣！俺可以這樣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是這些有錢人想出來的、弄出來的！俺要問他們：你們家裏有沒有閨女？你們逼良為娼，喪盡天良！”中年人憤憤不平。
“老哥說的對！如今這個社會是有權人的天下有錢人的天堂！誰叫你沒權沒錢的呢？！有權人有錢人不是天生的，他們有今天是他們奮鬥、拚搏的結果。他們也不容易！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成為有權人有錢人的，能成為有權人有錢人的人腦瓜子一定出眾！”潘正龍通過長期的觀察，得出這個結論。“話說回來，雖然小姐多，淫亂事多，聽起來不好聽，但是實用！老哥，你是否注意，現在社會上的強奸犯比以前少多了啊！”潘正龍準備接受中年人的唾沫。
“你說的對啊！東胡鎮雖然這幾年抓的人不少，但是抓的人中強奸犯沒幾個！以前抓的人中強奸犯占大頭！”出乎潘正龍的意料，他沒朝他發火，“現在這個社會有錢就有女人！八十歲老頭有錢可以娶十八歲的大閨女！錢啊錢，有錢撐腰威風，無錢壯膽狗熊！有二個錢的人不跟有一個錢的人搭！一分錢逼死英雄漢！兄弟，東胡村快到了，你找誰啊！”中年人態度和藹可親，他們通過交流產生了一點兒友情。
“現在這個社會誰去強奸啊？強奸犯少得不能再少了！凡是去幹強奸勾當的人都是大腦有屎的人！老哥，我說的對嗎？！”潘正龍態度同樣和藹可親。
“對、對、對，你說的不錯！強奸有什麼意思啊？強奸是畜牲幹的事兒！要學會討女娃兒、女人歡心，娶一個懂你、順你、幫你、粘你、愛你的老婆多好啊！小姐我從來不碰，再好的小姐也沒我家老婆好！”中年人一臉的傲氣。
聞言，潘正龍點頭稱是。
“找到一個好女人等於找到一片能夠延年益壽的綠洲，玩了一個小姐等於投身進能折人壽的一片沙漠中！這是一位有錢的老板說的，小夥子，請你謹記在心上啊！”中年人好為人師，教訓他。“你這個年齡段的人，心兒很活，缺乏毅力和忍耐，想學壞很容易啊，想找到好人過上好日子也難！一旦‘下水’後，大半輩子或者一生就毀了！”中年人此時更像一個威嚴的、令人畏懼的、信服的家長。
“是啊、是啊！多謝指教！多謝指教！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十幾分鍾就過去了！”潘正龍看了一下手機。
“說說笑笑時間過得快，不說不笑時間過得嚇人（非常）慢呢！”中年人笑著說。
“老哥，我到東胡村蘇家！”潘正龍顯得很客氣。
“到蘇家？你找那個啊？”中年人看起來成竹在胸。
“我找蘇琴！”潘正龍硬著頭皮說。
“蘇琴？她是蘇慶耀的閨女吧！不錯！蘇慶耀經常坐俺的車子俺聽他說過！俺聽說他閨女今天結婚。你看，接新娘子的車子來了！”中年人伸出手指指向遠處。
潘正龍順著他的手臂往遠處看，遠處有很多車輛。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蘇琴昨晚給我打過電話，沒有這麼快！”潘正龍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
“什麼不可能啊！你不信去問人！蘇慶耀一個閨女一個兒子，兒子在縣中上學。他家的情況俺熟悉。蘇慶耀老子叫蘇同榮，他在文化大革命中因為說過反動話經常被批鬥後來成了瘋子。大隊放電影電影結束後人散他不走，他揀地上煙頭吃。不是他家是鬼家！”中年人因為他不相信自已的話情緒有一點兒激動。“下車吧！你不相信就去問人！俺不會騙你的，小夥子！小夥子，你趁早死心吧，他家閨女今天嫁人！”中年人說罷眼睛盯著他看，眼中具有憐憫、同情、希望。他希望帶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