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瓷察覺顧紅衣的不對勁，連忙喊人。
可是顧紅衣見到有人過來，更加驚恐，身體像是彈簧一樣跳起，然後無神地看著眾人，急急道：“你們別過來，你們別過來……”
“紅衣你怎麼了？”葉紅塵問。
無情也問沈青瓷：“顧姑娘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沈青瓷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猜可能是不小心激發了顧姑娘意識深處的某種禁製。你說，梁太後她是怎麼控製四大世家的人？”
“你是說……？”無情有些驚訝。
“嗯，我猜是的。”沈青瓷仔細觀察著顧紅衣的樣子，“也許是一種精神操縱，無情，你見多識廣，可曾聽說過？”
“傳言梁國四大世家對皇室忠心耿耿，從未有背叛，但至於四大世家如何被控製住，倒是江湖中一大秘辛，至今無人破解。”
“那陸姨？”
“陸姨是陸家唯一剩下的血脈，陸家為了脫離梁國皇室的控製，費盡了上百年幾代人的心思，換來的是滿門滅亡，而陸姑娘是唯一脫離出來的人，可是……”無情說到這裏，有些哽咽，不想說下去。
沈青瓷接著道：“也就是說，連陸姨也不知道，四大世家的事情究竟是怎樣的。”
“陸姑娘曾說，四大世家，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方法，至於究竟是什麼，因為她幼年便離開了梁國，一直不清楚。”
沈青瓷聽罷，一直看著顧紅衣不說話。
葉紅塵已經上前五抱住顧紅衣，葉惹也在旁邊勸慰著什麼。
突然，顧紅衣眼睛像是充了血一般，紅得厲害，整個人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力大無窮，隻消一揮手，就將葉紅塵推倒在地。
葉紅塵驚道：“紅衣，你怎麼啦？”
顧紅衣隻是看著葉紅塵，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麼，但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最後隻是看了一會兒葉紅塵，然後便跑了出去。
葉紅塵連忙跟著也跑出去。
葉惹看了看沈青瓷，說：“我出去看看他們。”
沈青瓷點頭，“我們在這裏等你。”
沈青瓷將柴火堆燒得更旺一些，感覺全身暖和了一點，然後轉過頭來看著無情，無情其實眼睛挺漂亮的，人也長得清秀好看。
看了一會兒，沈青瓷竟然發覺無情漸漸臉紅了。
原來無情是能察覺到的。
沈青瓷輕輕咳了一下，然後道：“也許梁國皇室對四大世家是用的精神操縱，能夠控製人的心神。”
無情略一思索，“我倒是曾聽說過，有一種人能夠控製人的思維，他們與操縱師有些相似，但有另一個稱呼，叫做傀儡師。”
“如果梁國皇室會傀儡術的話，那四大世家都是他們的傀儡？”
“傀儡不能夠違背主人的意誌，四大世家可能隻是比較高級一點兒、有自己思想的傀儡。”無情讚同道。
“那操縱師與傀儡師有什麼區別？”
無情想了想，答：“操縱師需要一種媒介，一種器物，比如蕭重，他就需要負情簫作為操縱媒介。所以這種器物的選擇也很重要，對一個操縱師的發揮會產生很大的影響。而傀儡師，不需要媒介，隻需要精神，精神力越強，就越能控製傀儡。”
“那鳳凰令呢？鳳佑乾根本就不是操縱師，為什麼能夠發揮鳳凰令的威力？”
這個問題無情也答不出來，無奈道：“或許鳳佑乾有操縱師的天賦。”
“是麼？”沈青瓷若有所思，“我覺得鳳凰令也許不是一般的器物。它甚至能夠直接開啟陣法，隻要認主就能迷惑人的心智，根本就不需要操縱師的天賦。”
“是，天下最厲害的寶物莫過於鳳凰令。以前鳳凰令在皇室手裏，利國從來都是天下霸主，如今鳳凰令出了問題，連東吳都敢出兵攻打利國。少莊主，說句不中聽的話，你現在離開了六爺，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莊主生前一直都希望蒹葭山莊跟皇室不要沾上任何關係，那個時候七國已經出現了端倪，若是少莊主沒有嫁給六爺，隻怕蒹葭山莊……”
無情的話沒有說完，但沈青瓷卻明白他的意思。
沈青瓷歎息道：“我會做好的，你不必擔心。”
無情搖頭，“少莊主，莊主最大的心願莫過於你能平安幸福。如今莊主離世，你剛剛掌權，對很多事情都不熟悉，恐怕七國想過來瓜分蒹葭山莊。所以莊主才說，不要讓蒹葭山莊成為少莊主的拖累。”
“可是，這是爹爹一生的心血。”
“身外之物，又有什麼可重要的？”
“那蒹葭山莊的人呢？那你們呢？”
“我們也僅僅是一個普通人罷了，沒了蒹葭山莊也一樣能夠生存下來。為了少莊主的安危，無情即便是死，也在所不惜。”無情說到這裏，是視死如歸的堅定。
沈青瓷在刹那間，感動得想要哭泣。
但理智告訴她，她不能流淚。
以後，她要改變，變得強大，無堅不摧。
顧紅衣與葉紅塵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葉惹搭著腦袋垂頭喪氣地回來，沈青瓷問：“顧姑娘怎麼樣了？”